“不过说到底呢,还是我们教育失职。没有给学生以正确的价值观作为引导,没有防微杜渐,打扰了傅先生和您的工作、生活。”
“其实我们申江戏校由上至下,整体都是十分尊重傅先生的。当初江时亦被爆出肖想傅先生,都是我们校方将风波压了下来。尽量将对傅先生的名誉和影响,降到最低。也希望您能体谅我们的良苦用心。”
校方代表已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游宴平还有什么话可说,到底不忍心咄咄逼人。
“我们也明白,傅老师两袖清风、一贫如洗,没办法去包养一个创业富一代。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您看……我们该如何是好?”
校方将皮球踢了过来,游宴平咬牙切齿,终究不知该去埋怨谁。
只将这口气强忍了下去,忿忿道:“我瞧着钱主任这匹害群之马,继续就在教育体系也是个祸害,不如及早清理了。”
游宴平在处理好师父的事后,往盛京走了一趟。
傅砚清是绝不会因他耽误工作的,甚至还会抓他干活。
游宴平在给师父当了一阵免费劳动力后,才跟他一块披星戴月的下班。
进了师父家门,跟回自己家没什么区别,脱了鞋进屋,还没开口喋喋不休,已先听师父开口询问:
“前日某音官方邀请我直播,你教教我怎么操作。”
游宴平一听师父要干这事,立即开始不乐意:
“你不是有秘书嘛,干嘛叫我教你。”
游宴平话音刚落,小腿上就挨了师父结实一脚。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对直播这么排斥。接受新鲜事物,京剧才能走得更长久,不能故步自封。”
游宴平听了师父念经,愈发地不尊师重道了,明显不服气:
“说的冠冕堂皇,说到底就是江时亦叫你直播的吧?”
他还真没那么故步自封,而且也知道江同学前两天直播了一场。
“她怎么总怂恿你跳出舒适圈,管好她自己得了。您这样的身份,做这些合适吗?”
游宴平真不知道这小孩怎么想的,一口一个喜欢师父,可做的那些事却正好相反。
让他十分怀疑,她是不是政敌派来,故意来搞师父心态的。
“我什么身份?”傅砚清压根没提江时亦,只觉得自己该给徒弟上一课。
“我只是普通人,短视频其他阶层都可以玩,我为什么不能?”
“农民伯伯们都在直播,我比他们高级在哪?你不要目光这么狭隘,在心里自动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游宴平在继小腿上又挨了一脚之后,彻底揭竿起义了:
“师父,您口口声声说您跟普通人一样,可从事其他曲艺的大师,谁像你一样,还保留着跟以前一样的封建规矩。”
“除了你,我是没见哪个师父动手打人的,一言不合就体罚徒弟。”
“江同学在戏校也这样吗?若是她的哪个教授对她实行暴力,你怕不是第一个上去,将那教授的头衔撸下来了。”
傅砚清觉得这徒弟今日有些反常,甚至说是无理取闹。
联想起申江戏校论坛里的风波,问了句:
“我包养女学生的谣言平息了?”
游宴平既为师父不值,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干嘛要那么听那个小姑娘的。
江时亦让他开通某音账号,他就不顾形象的追赶潮流。
现在江时亦让他直播,他连老艺术家的架子都不要了。只是他不知道,师父从来不摆任何臭架子,自始至终以普通人自诩。
“嗯。”
游宴平故作深沉的模样,倒是将傅砚清逗笑了:
“三十岁的人,当年我把你从戏校里领出来,你还挺成熟的。”
“越活越回去了,我可没耐心哄幼稚的小孩子。”
“江时亦没有怂恿我直播,是我觉得直播这个方式不错。”
游宴平根本不信,好像师父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不跟江时亦扯上点关系,都不正常似的。
“戴吟的事怎么样了?”傅砚清作为工作狂,一向十分关注下属的情绪和业绩。
游宴平没给师父汇报戴公主的行径,只仿佛突然爆发一般,自说自话的抱怨道:
“师父,您自从跟江时亦走的近了以后,都不爱惜自己羽毛了,愈来愈放飞自我。”
傅砚清听他这离经叛道的一席话,愈发没完没了,做师父的哪能让徒弟策反。
当即打压:“你省省吧,我到底要说多少遍你才清楚。我从来没有什么羽毛,倒是你,现在翅膀硬了,还来管起老子的事来了。”
游宴平气鼓鼓的站在那,瞪着师父,像极了河豚:
“您就是心里有鬼,还不承认!”
他倒也不是反对师父寻找第二春,只觉得江时亦配不上。
一个青瓜蛋子,跟师父在一块,除了耽误师父的工作,影响师父的名声,需要照顾她的生活、情绪、事业,还有何用?
师父就应该跟“与他同样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在一起才行,才能不失体统,不失身份。
“我不过行将就木之人,这半生荣辱,什么名与利没见过,你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倒是她,我不想她小小年纪承受这么多。我希望她能永远无忧无虑、好好读书。”
即便没用,也是他没用,没有保护好她。
若是他足够强大,能够拿到更多的资源和话语权,让造谣的人有了敬畏之心,就不敢污蔑到江时亦身上。
游宴平见师父这副鬼迷心窍的样子,鬼见了都摇头,更是不赞同他的说法:
“进入娱乐圈是江时亦自己的选择,她就是吃这碗饭的,就得承受这些。”
“我最看不起明星一边拿着高薪,一边嘤嘤嘤的抱怨自己被网暴了。”
“那些流水线的工人倒是不会被造谣,可他们也没明星赚得多啊。”
“不信你去问问那些一个月赚着5~6千块钱工资,加班加到跳楼,在工厂做工的工人,让他们一个月多赚几十万倍,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赚这个钱,怕是巴不得排着队的去被造谣。”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人说。即便是赚钱不如明星零头的农民伯伯,在乡下也有七大姑八大姨说是非。”
游宴平不觉得江时亦有什么特别的,也不该如此矫情。
“谁能无忧无虑的活着,除非是神仙。”
“您不是她的保护伞,少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您对她已经够好了,若没有您频繁压下非议,当真以为互联网没有记忆吗?她早社死一万次了。”
傅砚清没跟他争执,只是体恤她这一路走过来不容易,明明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承受这么多非议。
因为喜欢上自己是灾难吗。
傅砚清不可能被徒弟逼着承认任何,倒是江时亦,心底十分内疚。
在晚间放学后,还未吃晚饭,便先给他打了通电话。
“我卡着下班时间联系您的,没有耽误您的工作吧?”
虽然知道他是老加班狂魔了,但工作以外的时间,应该属于自己吧。
傅砚清原本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听她这一连串小心翼翼的发问。
应了声:“没有。”
江时亦放心了不少,才开始道歉:“对不起,傅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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