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建国很清楚马步平,马步平最反感的就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作为传统观点根深蒂固的人,马步平对“忠”字看得特别重!
“你的工作也做得很好,这两年你辛苦了!”马步平淡淡的道。
文建国笑笑,道:“辛苦谈不上,我这一切都怨不得别人,都只能怨我自己!谁让我当初警觉性不高,犯下了错误?在省城待几年,我视野开拓了,心境和以前更是大不相同了……”
“怎么?听你这话,你是静极思动了,你对自己的前途有什么规划?”马步平道。
文建国一愣,被马步平突如其的问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念头转动,很快就明白马县长这话是另有所指的。
当初马步平进省城,单枪匹马,文建国内心就很是打鼓,感到压力比较大。他担心万一马步平在省城工作没有做好,他必将是责无旁贷的。
所以,那几天,他和澧河很多人频频联系,主要是了解情况。
但是这个事情又不能孤立的看,文建国和澧河频频联系,真是一心为马步平的工作?是不是在了解马步平在澧河遭遇的局面?
这个事情文建国自己都说不清楚,如果说他一点没为自己考虑后路,这话太牵强了。但是,文建国身上马步平的烙印很重,这是事实,另外,文建国了解马步平,他非常清楚,凭马步平的能力,舒治国想要把他整得累累如丧家之犬不容易。
但是这些内心世界,文建国又怎能一一剖析?所以马步平这句“静极思动”让他内心凛然,沉吟不知如何作答。
说起来,文建国被派往省城,也是事出有因的。以前文建国管国资办,是县国资办主任。
国资办在国企改革的时候,那是牛皮哄哄的部门,文建国当年在国资办也是风光无限的人物。
可惜人红是非多,国企改革改制中,有多少内幕和黑幕,这事恐怕谁也说不清楚。文建国操刀这事,有很多事情他是根本就身不由己,基本算是陷下去了。
后来有人举报国有资产贱卖,检察院派一个调查组一查,问题一大把,文建国作为国资办主任,他难辞其咎。
好在当时处在特殊的历史时期,那个时候国企改革是热潮,甩包袱、丢担子的口号喊得很响。县委对这件事情最终的处理,是考虑到社会影响和人们参与改革的积极性,没有严格按照法定程序办。
但饶是如此,文建国在澧河是没有合适的位置了,当时刚好县里决定在省城搞个联络办,文建国就成了联络办主任,现在一晃有两年了。
“回去吧,这事情搞完了回去,澧河现在缺的就是干部!”马步平叹口气道,文建国一听这话,精神一振,正要开口说话,马步平朝文建国摆摆手,道:“去吧,去吧!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将陈京接回来,他回来之后,直接带到我这里来,他今天的战果我自己问!”
“是,我马上过去!”文建国站起身来,“但愿结果不会太糟糕!”
马步平轻轻的笑了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仰躺在沙发上似乎是要闭目养神。文建国出门,轻轻的将门关上,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马步平眼睛猛然睁开,眼睛望向门口,人一下从沙发上竖起来。
他快步走到电话机旁边熟练的拨了一个号码,片刻电话接通,马步平沉声道:“我是马步平,我后天回来!准备庆功宴会,搞隆重点,把房山宾馆三楼包下来!”
省移民局顶楼,移民二处小会议桌,长长的会议桌陈京坐在右侧,左侧坐着移民二处处长王凤飞,会议桌正中是省水利厅分管投资的副厅长单建华。
王凤飞个子不高,微微发胖,戴着一副黑框眼睛,人看上去很干练。
而单副厅长年龄比较长,头发稀疏,操一口地道的楚城口音,说话外地人听上去有些含混不清。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凝重,单副厅长沉默寡言,草草说了几句话就高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似乎是要睡着一般。王凤飞则话语很多,进门就劈头盖脸的给陈京一通批评。
陈京大部分的时候选择沉默,偶尔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一切都显得很程式化。
王凤飞自陈京进门,他就一直在琢磨这年轻人,面前这人太年轻了,而且一口纯正的楚城话,怎么也不像是来自澧河那个偏远地区的干部。
陈京的态度一直很好,但王凤飞总觉得眼前这小子有些吊儿郎当,没把自己当回事,这样的感觉很奇怪,没有任何来由。
“你们必须为这件事情负责任!”王凤飞再一次提高了嗓音,“情节太恶劣了!公然围堵省级机关的大门,这是干什么?这成何体统?你们澧河丨党丨委政府怎么就这个能力?”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眼睛盯着陈京:“还有,你们澧河县的马县长前几天分明一直在省城,怎么今天就突然之间不在了?他是干什么去了?是在躲避责任,还是真有其他另外的原因。
我可以明确的说,责任躲是躲不了的,我们一切事情,权责都要搞清楚。任何不按正规的流程,任何过激的行为,都是责任问题……”
陈京轻轻的端起桌上的白开水,浅浅的饮了一口,他眼睛平视着王凤飞,忽然冷不丁的道:“今天我们澧河的移民围堵水利厅和移民局,我们澧河要承担责任。如果明天我们有移民围堵省委和省政府,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王凤飞一愣,就像是一只正在打鸣的公鸡脖子一下被人捏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后面还拖着嘶哑的尾音,他眼睛怔怔的看着陈京。陈京将水杯放下,道:“今天我是来解决问题的,现在的问题是澧河的移民闹事闹到省城来了,今天他们水利厅和移民局已经出现了过激的行为。我澧河驻楚城联络办现在也已经紧急行动做工作了。
就在我刚刚进这里来之前,我还和那些移民代表见过面,我告诉他们,我来省城的目的和他们一样,也是来解决问题的。但王处长说了半天,除了把我澧河说得一无是处以外,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
陈京的声音抬高,隐隐竟然是质问语气。王凤飞睁大双眼,怔怔的看着陈京,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很清楚陈京的身份,对方就是县委办的一个工作小组组长,顶多也就是科级干部。而王凤飞的移民二处,是副处的架子,王凤飞本身还是正处级干部。
他面对陈京,有一种很强的心理优势,因为彼此之间的身份差距的确比较大,他今天找陈京目的是解决问题,但是王凤飞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澧河县必须要先管好自己县里的人,这是个前提。
但是陈京这话一说出来,态度明显很强硬,根本就没有任何低头的意思。
“陈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不仅不约束移民闹事,还要纵容移民闹事。这些不守规矩的移民在水利厅和移民局闹事了还不够,还要去省委省政府闹事,你这是哪门子理论?”王凤飞嗡声道。
陈京淡淡笑了笑,道:“澧河移民问题,困扰澧河这么多年,这是为什么?这仅仅是我澧河的问题吗?当初省移民局给我们划定的移民区域,是依照大坝328米划定的,可后来,实际大坝只有288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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