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是这样的。1999年下半年,为使海南从房地产泡沫的泥潭中走出来,国务院颁发了《处置海南省积压房地产试点方案》,要求“将积压商品住宅转为经济适用住房、廉租住房和政策性安置住房”,并提供了一系列免税优惠政策,还特别从中央财政中补助专项资金4亿元,以图盘活海南房地产市场。但是,由于缺乏统筹,形成了各自为战的局面,各房地产公司为尽快解套,竞相杀价血拼,因此,这几年来,海南房地产市场价格依然低迷。现在成立一家有政府背景但运作完全市场化的资产公司来处置全省积压房地产,其好处是,可与新的城市规划相结合,使全省的处置工作变得井然有序,不让新的“垃圾”出现。而且,由于这家资产公司手中掌握着大量的积压房地产,便可以有效地控制处置节奏,减少市场上的血拼行为。此外,这家公司还可以将闲置土地转化为政府储备用地,缓解海南当前房地产市场供大于求的局面。
听完于惠的介绍,陈一钊预计,海南的房地产价格将以此为契机触底回升。
他把这个想法向于惠提出,于惠很认同。
于惠还向他透露,这家专门的资产公司将优先盘活四大国有商业银行的不良资产。海南房地产泡沫沉淀银行资金高达430多亿元,几年来银行的信贷资金全面套牢。现在,银行不良资产盘活后,信贷局面必将得到很大的改观,这对于房地产企业来说无疑是下了及时雨。
她兴奋地对陈一钊说道:“宝贝,你的运气真好,刚主持海南这边的业务,就遇上这样的好局面。”
陈一钊谦逊道:“主要是托您的福……”
接下来一整天,陈一钊在细细品味于惠带给他的这些信息。他在思考,如何利用这有利局面使自己的事业更上一个台阶。老实说,自己虽然接管了公司在海南这边的业务,但毕竟整个公司的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北京。不管银行信贷多么宽松,资金肯定会倾向那边的。而房地产是一个资金密集型行业,没有大资金的支持,想取得大的发展很难。不过,黄大哥的成功启发了陈一钊,他想,能否借鉴周小强的模式,向于惠提出注册一家私人公司,交给自己打理呢?由于注册的公司是于惠私人的,她必然会在资金方面全力支持自己,这样,自己就大有用武之地了。
回到家里,他还在想这件事,连洗澡也想,不小心将睡裤穿反了,后来虽然发现,他也懒得理,继续想他的事情。他估计,于惠会采纳他的建议去做这件事。
到了临睡前,妻子李幼萍忽然说:“老公,你裤子穿反了。”
陈一钊回答:“我知道。”
妻子说:“知道了还穿,快点穿回来!”
陈一钊有点不耐烦,说:“反正要睡觉了,明早脱掉不就行了吗?”
妻子死活不肯,动手要扒他的裤子。
他知道妻子有想法了,便抱住妻子:“乖,老公在想东西。这件事要做得成,老公可就真正发达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向妻子说了出来。
妻子还没看穿他与于惠那层关系,撒娇道:“我相信老公,只要老公做的,我都支持!”
陈一钊却后悔起来。他已经准备明天约会于惠,到时怎么跟妻子“请假”呢?他在心里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不应该这么早就跟妻子说的,一旦处理不好,会把事情搞砸。
欣慰的是,第二天“请假”时,妻子并未怀疑。
陈一钊于是约会于惠。自从俩人有那种关系后,他还是第一次主动约会于惠,连于惠都有点惊讶。当然,她很高兴,以为陈一钊的感情天平偏向了她。
陈一钊先在黄金大酒店开房,然后约于惠到“相知酒吧”见面。在“相知酒吧”里,他把想法跟于惠说了,得到了于惠的首肯。于惠还表示,先给他800万元作为启动资金。
这800万元是“私房钱”吗?于惠没有明说,陈一钊也不便过问。但是他很感动,心里想,“这个女人对我这么好,就算拿‘性’去回报一下她,也是应该的。”
俩人喝酒喝到10点半。于惠又提出到万绿园走一走。这回陈一钊没办法推辞了,只好买单,陪于惠到万绿园。
在万绿园里,于惠挽着陈一钊的手臂,漫无目的地散步。
陈一钊则竭力避免去“拜访”自己与妻子到过的地方,特别是那“老地方”(两颗榕树相互依偎的地方)。
他把于惠带到另一颗榕树下。这棵榕树是一颗大叶榕,远看树干很粗,走近后才发现,树干其实是由5颗树相互缠绕而成,它们围成一个圈,构成了这棵大榕树的树干。最奇特的是,其中央还是空的,这样整条树干就像5棵树编织起来的一个笼子。
于惠被树的奇特形状吸引了,她围着树干转了好几圈,然后说:“宝贝,这是一棵树还是5棵树?”
陈一钊想起了以前跟妻子的争论,笑道:“说不清楚,这是一笔糊涂账。”他拍了拍树干,有点感慨,“这树一定是从野外迁移到这里来的,大自然隐藏着多少秘密啊!”
他决定回去查一下资料,把榕树生长的秘密弄个水落石出。
于惠问陈一钊:“万绿园的榕树都是从野外迁来的吧?”
陈一钊回答:“它们树龄都在几十年以上,应该是的。”
“它们的树冠好大,不仅生命力旺盛,还野心勃勃。”于惠拿手指指了指陈一钊,“真像你!”
陈一钊心里一震,自己真像榕树那样野心勃勃吗?也的确像,榕树总是千方百计把自己的树冠无限延展,把自己的地盘无限扩大,跟自己内心的冲动是一样的。但他不想让于惠看透自己的心思,于是赶紧掩饰:“男儿当自强嘛!”说完,他上前抱住了于惠。
于惠的呼吸急促起来:“宝贝,我喜欢你,我爱你!”
俩人在大榕树底的凳子上坐下,热烈亲吻起来……
回到房间,俩人又巫山云雨一番,把激情彻底释放。
洗完澡,于惠全身轻松。她拉开窗帘,久久地眺望对面的万绿园,对陈一钊说:“宝贝,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在黄金大酒店开房吗?”
陈一钊一直认为,黄金大酒店富丽堂皇,而于惠喜欢排场,自然就喜欢它了。可是于惠特意这样问他,他便觉得,问题没这么简单。
他试探着猜测:“不会是因为万绿园吧?”
于惠笑道:“猜对了,宝贝,你真聪明!”
陈一钊不解,问道:“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于惠说:“有时候你真粗心,我每次在酒店房间里眺望万绿园你都没有察觉。”她瞅了陈一钊一眼,“我在海南下乡时,农场旁边也有一块草地,没有万绿园漂亮,但我与初恋情人经常晚上去那里散步,因此,我对草地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
于惠说到草地,陈一钊来了兴趣。他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有关草地的介绍。其实,草是地球上的新居民,大约在2500万年前,也就是猴子与猿类分化的时候,草才开始出现。它生长于地表,不容易受到环境的侵害,只是面对动物一张张饥饿的嘴巴时,它才不得不一次次地遭到牙齿的“修剪”。不过这没关系,越是被啃食,动物粪便中所含的养料越多,冬季或旱季过后它反而生长得越快。所以,哪儿有草生长,哪儿就有大型动物出现。相比之下,森林地带大型动物则非常稀少,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草)供它们饱餐。我们人类的祖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森林,进入草原的。为了猎捕草原上的大型动物,人类改为双足行走,双手得到了解放。同时,为了更适应草原环境,人类还进化出了发达的汗腺、无毛的皮肤,以便散发身体的热量。可以说,人类是借助于草地才进化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因此,无论何时,人类都想方设法将所居之处变为草地,建公园、铺草坪、修牧场,成为了地地道道的喜好草的物种。
他把人类与草的这段渊源讲给于惠听。
于惠很惊讶,说道:“想不到草地在人类进化过程中起到这么大的作用。”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走到陈一钊跟前,意味深长地说:“宝贝,我想当你‘进化’中的草地,你愿意吗?”
陈一钊一愣,什么意思?但转念又想,也许于惠是想把目前俩人这种情人关系维持下去吧,反正,自己已经决定拿“性”来回报她了,干脆就成全她吧。
他把于惠抱在怀里,说:“愿意!”
于惠双手捧起他的脸,眼睛火辣辣地盯着他:“真的愿意?”
“愿意。”虽然还是这么说,但陈一钊声音小了许多,没有刚才那么洪亮了。他觉得于惠的眼神有点可怕。
于惠猛地搂住他:“你要是愿意,就跟李幼萍分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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