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过年至少还有两个月,临时目标脚下偏移原本的直线,侧着身子想从要饭花子身边绕过。
耳机里大叔的声音接着传来,“哎,老板,老板,一看你这身行头就是大富大贵,施舍几个零钱,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临时目标因为被老师单独约见,确实穿的是拿得出手的一套衣服,甚至还有淡淡的花露水香味用来掩盖每天搬上搬下鱼筐的腥臭味。
“欸,老板,你别着急走啊,”大叔表现的锲而不舍,“要不我给老板表演一段?你听得好呢赏个三瓜两枣?”
跟在后边不远处的姜芋顿感一阵无语,大叔的表演成分太重,昨天晚上应该是借鉴不少电影资料,希望不要太离谱。
“老板捏,你听我言,早年我也是有钱人,”大叔的语调听着有些怪异,清了清嗓子唱道:
“桑拿洗得周身暖,麻将搓到五更寒,不曾想被我那婆娘骗,小白脸咧害人不浅,如今落魄把饭讨,还请大老板咧赏口饭!”
尽管大叔东拼西凑不知道从哪学来一段,临时目标根本无心细听,急于想摆脱离开,却不想要饭的如狗皮膏药一般黏住不放。
“老板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叔语气里带着不依不饶,“我唱也唱了,演也演了,你是不是一毛不拔!”
“走开!”临时目标隐忍着怒气,一连经过四轮的压抑,隐约有爆发的迹象。
“走开好说咧,”大叔腆着一副无赖相,“拿个几百洗个澡,我离老板远远的!”
临时目标加快脚下速度,身旁的要饭花子反而越贴越近,“一百也行咧,找个地方洗个头咧!”
远远望着临时目标像是攥紧了拳头,低声喝斥,“滚!”
“滚要得咧,”大叔干脆一只手挽向目标的手臂,“给个几十也要得咧,还能洗个脚说。”
临时目标猛然站定,怒视着苍蝇一样有手有脚的乞丐!
但下一秒,没想到乞丐掏出一把足有铅笔长短的单簧刀片直接抵在临时目标腰上,“老板咧,几块钱也可以嘿,我还能去洗个雀雀!”
临时目标低头望着贴在腰间明晃晃的刀刃,时间犹如暂停了两秒。
然而就在面对面的要饭花子刚要张嘴还要再说什么的一瞬间!
只见临时目标双手一别,刀柄变刀尖,接着往前一送!
只听“扑哧”一声,要饭花子脸上嬉笑的表情凝固了,转而代之是完全不敢置信的惊惧!
再看身下一团血晕在脏兮兮的衣服下蔓延,很快沾满了大叔整个捂在刀口上的手。
“啊!杀人啦!杀人啦!”
要饭花子犹如见到杀神,惨叫着转身朝身后跑去,不远处正是被突发情况惊呆在原地的姜芋,接着伸出一双血手在半空中挥舞,仿佛想要抓到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没跑到两步,只见要饭花子猛地朝前一扑,整个人栽倒在地,仰面朝天,胸口处插着明晃晃的利刃没至刀柄!
姜芋的大脑在大叔被捅倒地的一瞬间高速运转,计算此情此景是复原的预演?还是真实发生?
如果是前者,自己本不应出现在现场;如果是后者,大叔的生命在倒计时。
“别动!”
突然耳机里传来雭的声音,“转身,跑!”
姜芋立即转身,装作被吓破胆子的模样,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朝刚刚走过的路上狂奔,不敢回头,生怕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直到跑到隧道上方的几间卖杂货的铺子旁,从其中两栋房子空隙钻进去才停下来。
这时其中一扇后门被推开一条缝隙,露出半根手指勾了勾,姜芋环顾四周没见有半个人影一个闪身。
色老头从门后现身,“小鱼同学,你怎么来了?”边说边把门关紧。
“我来看一下,”姜芋发现这间屋子是之前临时目标来过便利店的后室,挂了一张碎花布帘把两间屋子隔断。
“没听雭说你会来,”老头掀开帘子,从某个隐秘的角落掏出一个小型望远镜,“给你看吧,我有点老花反而看不清。”
姜芋接了过来,没有靠近窗台而是找了正对窗户背后的冰柜侧方,从凹进去的阴影中把望远镜举到眼前。
虽然望远镜掂上去很轻巧,但却是从R字头国家舶回来的军用货。
尽管隔着一层污浊的玻璃,物镜的自动过滤功能把近处景物虚化,接近两百米外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临时目标此刻正半跪在躺在地上的大叔身前,想要去扶,却从大叔嘴角涌出一团团血沫,插在胸前的单簧刀片上血迹斑斑。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姜芋从临时目标口型读出翻来覆去的一句话,尽管全身害怕地发抖,仍想帮助躺在地上嘴角渗血看上去昏迷不醒的大叔重新站起来。
“我刚才都不确定是不是事故?”姜芋偏着头朝老头说道。
老头找了个小竹椅,一坐上去“咯吱”作响,“主要是雭那个丫头没说你会来,等我们看到你时,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是从隧道里穿过来的,”姜芋又望了眼远处,临时目标放弃了救治,跨过非机动车的绿化带想去拦车。
“轮胎应该是没看到你,”老头靠在椅子上,“我认出你时你都走出去挺远了。”
“那喷的血?”姜芋从望远镜里看见已经恢复畅通的快速路上,平均车速80km,再加上临时目标身上显眼的深红色,根本不可能有车停下。
“放心,”老头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玉米糖浆和肥皂液而已。”
“那刀片?”姜芋对没柄的凶器更在意。
老头掏出火机点着,“高仿塑料加涂料和一个可伸缩的弹簧,都是轮胎从剧组搞来的,足以乱真。”
“那现在?”姜芋视野里的临时目标在机械地朝过往车辆挥手,但没有任何车敢停下。
“等着咯,”老头深呼吸一口烟随后吐出,浓郁的烟气飘散进半空。
姜芋回头望了一眼,“所以大叔是稻草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老头摊开手,“这一轮是雭设计的,她没要我帮手,我也没问她,不过她说如果没搞定,她会向你负责。”
老头一直负责构架,前几次都是如此,这次却与雭的角色互换,并且事先没有提前说明。
姜芋什么也没说,重新举起望远镜,临时目标见拦不到车又返回大叔身边,不过这一次伸出手指挨近大叔的人中。
没什么用,呼吸可以暂停,心跳不会,如果要看一个人死没有,轻按住桡动脉或者颈动脉即可。
并且测试的时间也比预想的要短得多,正常人屏住呼吸可以坚持90-120秒,经过训练可以长达4-5分钟,世界纪录是6分12秒。
姜芋发现临时目标再直起身时,双眼有些发木,先是朝躺在地上的要饭花子看了看,接着又朝本来要去地方的方向看了看,最后回过头望向来时的路。
一直以来,对于“看”这个动作都会觉得是一种主动状态,但实际上是大脑想要去了解某样事物时给视神经下达的指令,其实包括抬头、凝望、收回视线等都是被动的。
但此刻,姜芋觉得临时目标“看”这个动作,却是由眼睛想看来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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