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等着听听杨光涛是怎么说的。
杨光涛把大家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也不着急打断我们的提问和讨论,等我们安静下来,杨光涛才重新开口。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大家叫到这里来的原因,你们有的疑惑,我曾经也有。我也是希望大家能通过何兴成的戒断过程,让你们具体的认识1下戒毒到底是怎么1回事。”
“吸丨毒丨不是得感冒,每个人的症状都不会完全相同,而且丨毒丨品的种类众多不说,同1名称丨毒丨品的纯度、成色也完全不同。何兴成的情况算是好的,既年轻,又没有什么基础疾病。”
“但他的戒断反应你们也看到了,3天没合眼,几乎没吃下去什么东西,发起疯来,什么都不管。你们认为很轻吗?换作是身体差点的人,可能都抗不过来。”
“他现在扛过来了,只是达到了脱瘾的第1步。像这种刚刚完成生理脱瘾的人,放出去复吸率几乎能达到100%,这就是为什么强戒的时间是2年!”
“冰*成瘾的主要原因是精神依赖,不是生理依赖。简单来讲,1个人开心兴奋等情绪,主要是大脑分泌苯乙胺促进神经元释放多巴胺带来的,冰*会取代苯乙胺,破坏多巴胺的分泌系统。”
“同时冰*带来的过量多巴胺,也会大量消耗大脑神经元受体。冰*成瘾后,大脑的多巴胺分泌系统就被永久性损伤了,想要摆脱烦躁痛苦,就只能摄入更多的冰*,形成恶性循环。最终造成精神失常。”
“这跟个人的意志力没关系,因为冰*已经对大脑分泌多巴胺的系统造成了器质性损伤,这是永久不可逆的。也是真正让戒毒变成世界难题的关键。”
杨光涛缓了口气,让大家消化1下,才接着说道:“回到眼前,我们那么多人,包括黄医生,都1直在围着何兴成1个人转,如果后期同时收治多个人,我们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从容?我希望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杨光涛还给我们讲了1个真实的故事。
以前有1个老丨警丨察的儿子,因为某些原因染上了**因,老丨警丨察既恨又心疼,把儿子用大铁笼锁在家里戒毒,短的时候关56天,长的时候关1个多月,只要每次把儿子放出来,儿子1定会想方设法去找毒吸丨毒丨。
又1次老丨警丨察抓到儿子,关在了笼子里,苦口婆心的给儿子讲道理。儿子哭着说不是他不想戒,是戒不掉了。老丨警丨察绝望之际,决定亲自向儿子证明,可以戒掉。
于是老丨警丨察自己也找来丨毒丨品,当着儿子的面注射了进去。
毒瘾发作的时候,老丨警丨察用铁链把自己也绑在家里的大树上,可是那种万蚁嗜骨的痛苦让他也无法忍受。稍微清醒回来,老丨警丨察狠心用锤砸碎自己的脚趾骨头。
可越是痛苦,他却越是想要吸丨毒丨,像中了魔咒1样。
最终老丨警丨察在与毒瘾抗争中,把自己活活折磨致死。
如果以前有人给我讲这样的故事,我会觉得是哄小孩的,是杜撰出来。
可是在我经历了黄小平的事情之后,我完全相信。
至今黄小平两条挂着烂肉的腿,都还是历历在目。
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人再去提问质疑。
杨光涛知道今天的警示效果起到了,他就是不希望大家认为戒毒很简单,以后面对更复杂的情况时,掉以轻心。
向值班民警交待了1些细节,杨光涛就带着我们出了管理区。
临走前,还特意嘱咐我,让我给何兴成的父亲打个电话,问1下他到家没有,何母的情况如何。
拿着杨光涛给的电话号码,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了。
这个时候1般来说,也是我和程清越视频聊天的时间了。
异地几个月,越发的想她了。
思绪飘回去年的11月,正是我们1起备考公务员的冲刺关头。那时候我们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教室和图书馆。
对于我们来说,临毕业的这1个学年,学时任务已经很少了,学校也会让我们自己安排时间备考。
除了晚上睡觉,我们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1起,虽然不是看课就是刷题,几乎没有多少沟通,但就是觉得莫名的心安。
把思绪抛到脑后,我决定还是先给何兴成的父亲打个电话吧。
问1问情况,也就几分钟的事情,要是先找程清越,那时间就完全没数了。
想着我就拨通了何父的电话。
“喂,我是今天的那个警官,你到家了吗?”电话接通我就直接问了起来。
“到了,到了。谢谢你们。”何父声音沙哑。
“那何兴成她妈妈呢?情况还好吗?”我接着问道。
“人醒过来了,但是还需要住院治理。”
“嗯,那好吧,我知道了,有情况我们这边又给你打电话吧。”了解清楚了杨光涛交待的情况,我就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警官......”何父突然有些着急的叫住了我。
“你说。”我心里奇怪,何父还有什么事情。
短暂的沉默之后,何父才开口问道:“小成,他......现在情况好吗?”
“嗯,还好,恢复几天就行了。”我也不太好描述现在何兴成的状况,敷衍着说道。
又是1阵沉默
“小成能戒掉毒瘾吗?”何父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回轮到我沉默了,1时之间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杨光涛才告诉我们,戒毒很困难。
能?还是不能呢?
“戒不掉吗?”听我没有回答,何父的声音颤抖起来,追问道。
我想了想,决定要说1次没把握的大话。
“能!肯定能!何兴成染上丨毒丨品的时间短,而且他年轻身体好,只要他和我们认真配合,1定是没问题的,你就放心吧。”隔着电话,我却还不住的挥手,明知道何父看不到,也算是给自己增加信心了。
何父听到我这样说,情绪明显好了很多,急切的说:“那就拜托你们了,1定要帮帮他。”
我满口答应着,就要挂断电话。
“等待警官......”何父又叫住了我,
我耐着性子,问何父还有什么事情。
何父说想给何兴成寄点衣服裤子过来,要进入冬天了,怕他受冻。
我听得心里1酸,耐心的解释着我们强制隔离戒毒所的政策,说衣服裤子、床单被褥,都是统1发放的,夏天有夏装,冬天有冬装,不会受冻的。
何父又说要给何兴成带点钱来,让他自己买东西吃,还说要给他带书籍,希望他能继续看书学习......
我虽然听得烦躁,但又内心沉重,这只是1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心罢了。
我1条1条的讲给何父听,让他不用操心,在我们这里1切都会安排妥当的。1遍遍安抚着何父的情绪。
好不容易结束通话,居然整整讲了1个多小时......
赶紧给程清越打电话过去,却打不通了。
猜想她应该是休息了,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个晚安的表情。
我决定也给我爸爸打个电话。
从来到s省,也就给爸爸打过几个电话而已,这段时间都开始上班了,也没跟爸爸说1声。
拨通电话,1阵盲音,看着11点多了,就在我以为没人接,要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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