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请你去说说吧，说通了，我要章柱送你两瓶茅台。”

　　“一言为定，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定能马到成功。”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2010-07-05 11:56:30

　　静的常弟，市纪委的喻书记领着一班人马来工业新城搞调研，先到几家企业考察，然后来到我们医院听取汇报。
　　管委会通知各单位的一把手去和考察组的领导共进晚餐，郑院长还有个手术，叫我代他酬一下。
　　我和喻书记并不陌生——这位从省委办公厅下来镀金锻炼的年轻人，研究生毕业后就考了公务员，进了省委办公厅当秘书，他的文笔受到省委书记的赞赏，因而少年得志。他并非拍马之徒，三十岁，担任我们这个县级市的纪委书记后，着实办了个贪官，让某些干部心惊肉跳。
　　我和他并非初次相识，暨旦请客的时候，我有两次和他同桌喝过酒。
　　他招手叫我，“杨院长，坐这桌来。”

　　“谢谢喻书记，”我在管委会芮主任的身边坐下来，“一定要敬喻书记一杯酒。”
　　“喻书记海量，敬一杯少了，杨院长要拿出酒量来呀。”芮主任笑道。
　　“喻书记的酒量我领教过，听芮主任的，舍命陪领导。”
　　“别，酒呢，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喝得适量，舒筋活血，有益健康；一旦过量，不仅损害身体，更是败坏风气。这样吧，四杯，只喝四杯，事事如意。”
　　“行，听喻书记的，喝四杯。”芮主任拍拍手掌，转头跟服务生耳语。
　　服务生送上二两的酒杯，把小酒杯全收走了。

　　“芮主任，你这不是阳奉阴为吗？”喻书记笑道。
　　“喻书记，这也没违背你的指示啦。”
　　“那我重新规定一下，这样的酒杯就喝两杯。”
　　酒菜上桌，立马就觥筹交错，主宾尽欢……
　　酒宴结束，喻书记发话了，让芮主任他们都回家休息，调研组的成员迸发总调研材料。然后对我说：“杨院长到我房里坐坐吧。”

　　他泡了杯茶给我，不经意地说：“不知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姐夫。”
　　我的心一惊，茶水都差点泼了，结结巴巴地：“喻书记……”
　　他坐下来，笑着，“我没喝醉。这种场合，不要叫我书记，叫小喻就行了。”
　　“我……”
　　“我知道你和我二姐的关系，第一次认识你，我就看出端倪来了。那天我去机场也看见你们了。她那天是旅游回来吧？”

　　我无语。
　　“我二姐还是很有眼光，你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暨旦当干部还行，但作为男人，作为丈夫，却是个窝囊废。”
　　“喻书记……小喻……我……”
　　“你莫误会，我不是要指责你。男女之情谁说得清？好在你们关系处理得不错。我气的是暨旦被你戴了绿帽子，还一直说很佩服你。不错，没有你，他也不可能有今天。以前他当老师时吊儿啷当我是知道的。在你手下那几年着实长进了不少。”
　　“那都他自己省悟了，找到了人生的坐标。”

　　“自从我发现你和二姐的关系，我研究了你。上次常委会讨论教育问题，有人提议让你当副局长，我没有说话。不是因为你曾经受过处分，说实在的，你那点问题算不了什么，你应该是个很廉洁的校长。也不是因为对你和二姐的关系不满，按道理我应该为你投赞成票，从某个角度说你是我姐夫。而是我觉得你在企业上如鱼得水，挥酒自如。”

　　“小喻，谢谢你，我确实不想再回到行政上去了。”
　　“小时候二姐和我的关系最好，我们年龄只差几个月，上学又同班。当时她家里条件比我家好。她总是多带点饭，把点好吃的分给我。直到今天，她关心我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我敬重她，关心她的一切。看到她幸福快乐我就很高兴。”
　　“喻静做人处事，确实没的说。”
　　“暨旦当了乡镇干部，我一直告诫他，做好工作，不要捞钱。如果捞钱，自毁前程。他在乡镇这几年，工作努力，成绩显著，群众反映相当好。所以组织部门调他到工业新城来任职，学习完了就上任。”
　　“我听说了。”

　　“当官不捞钱，注定发不了财，知道他们家积蓄不多。杨院长，我有个想法。”
　　“请说。”
　　“叫二姐把家里的那点积蓄拿出来，你给她作点投资，发点小财，贴补家用，暨旦呢也好专心搞工作，争取更大的发展。你看怎么样？”
　　“你的想法很好，我会尽力的。”
　　“我透点风给你，从省城过来的高速公路已经提到省政府的议事日程，很快就会进入实施阶段，有些地方很有开发价值，你去琢天文磨磨……”
　　“谢谢……”


2010-07-05 12:38:41

　　从酒店出来，我的心一直无法平复。
　　这个小舅子着实不是个简单的人。
　　忍不住拨通了静的电话。
　　“喂，在哪儿？”
　　“工业新城。刚才陪喻强喝了四两酒，还被他单独谈话了。刚从他房里出来。”
　　“谈什么呢？”
　　“你说谈什么，谈你和我啦。”

　　“怎么会？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第一句话就吓了我一跳，他说他不知该不该叫我一声姐夫。”
　　“嘻嘻……他这人……”
　　“他说第一次认识我就发现我和你有关系。上次我去机场接你，他也看到了。”
　　“是吗？怎么会这样？对我们的关系，他怎么说？”

　　“他说心里很感激你小时候对他的关心爱护，所以一直很敬重你，看着你幸福快乐他很高兴。”
　　“真的？这么说他不反对我们？”
　　“不过，他对我让暨旦戴了绿帽子还是有些看法的。”
　　“嘻嘻……臭嘛哈。”
　　“你知道他找我的意思吗？”
　　“你快说。”

　　“他说让暨旦全心工作，做廉政干部，奔大好前程。让我为你们理财投资，攒钱发财。他可为你们想得周到啊。”
　　“他这人……真是……”
　　“把你们的钱打到我账上来，我们的别墅工程马上就要动工了。”
　　“行。看来你们交谈得蛮愉快哪。”
　　“我出了一身汗。”

　　“说假话吧，你会怕了他？”
　　“毕竟有点心虚，作了他们家的田，东家如果找麻烦，我得吃不了兜着走。”
　　“讨厌……我挂了，娇娇要叫我。喝了酒，早点睡。”
　　“谨遵懿旨！”
　　回到宿舍，我冲了个澡，倒头便睡。

　　不知什么时候，只听得“哐当”一声，我猛地醒来，只见小雪蹲在地上捡碎瓷片。
　　“怎么啦，小雪？”
　　“姐夫，吵醒你了。看你喝得醉醺醺的，给你倒了杯水，没放稳，掉地上了。”
　　“我没事……”我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连忙扯过毛巾被盖住下身。难道这小妮子被吓住了？
　　“喝了很多吧，我进来的时候，满屋子的酒气。”

　　“只喝了四两，不多，不多。”
　　小雪捧着碎瓷片出了房门，我赶紧穿上衣服。
　　小雪在给我洗衣服，我走过去，洗了个脸，“小雪，我明天洗就是了。”
　　“唉，没有女人你们男人的生活质量不知有多差。我去章柱那里，第一件事就是搞卫生，脏衣服，臭袜子，方便面盒子，烟灰，到处都是，一点也不知道收拾检点。你这里也差不多。”
　　“不好意思啊。男人嘛，就是随便点，没有你们女人那么精致。再说工作累了，也懒得打理家务。”
　　“姐夫，是不是要在医院里找个洗衣做饭的？嘻嘻……”

　　“那你姐就要发飙了。”
　　“我姐可温柔啊。”
　　“温柔的人一旦发起飙来就更可怕。”

2010-07-05 13:38: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