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尼采的说法，太极端了。群体心理反映出人类的可悲，但也没到他说的那份上。”王垚笑着说。
　　风木辰无意跟她争论，接着前面的话题说：“风师父教了我武术和中医。这让王师父很高兴，因为他文丨革丨时常常被打得很惨。所以他让我跟风师父姓。”
　　王垚心想，他好可怜，看来都不知自己父母姓氏。她说：“你和王师父关系最好？”
　　风说：“他待我如亲生儿子。”

　　“那你干吗还让他呆在敬老院。文丨革丨过去都三十多年了。”
　　“因为对他来说，没有更好的去处。”风说。
　　日期：2012-03-10　22:08:17
　　说话间，到了王垚租的公寓楼下。这时天已黑透了，城市的灯火，从黑暗中溢出来。
　　风木辰把车熄火，问她：“你想出那个魔术的原理了吗？”

　　王垚知道，他指的是第一次为她表演的读心术。她老实说：“没有。你不是说我和你之间有一面叫做α的镜子吗？”
　　他摇摇头：“两码事。王垚，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都是真的。也许对你有些残酷，但我思考了很久，你有权利知道。”
　　“你搞什么啊？”王垚看他这么严肃，嗔道。
　　他停了几秒钟，说：“你是心理学家，所以很容易明白。那天我先抽出来一张照片，那是你父亲的照片。”
　　“对呀。”

　　“准确地说，是你十七岁那年他的照片。而在那年，他有一次酒后差点强bao了你，那应该是你这么多年最受刺激、最难以接受的一件事，而且你一直无法放下。所以你那天，最后一定会选择第17张，尽管你也许是‘无意’的。”
　　日期：2012-03-10　22:15:59
　　他的口气依然很淡，甚至连一点同情都没有。
　　王垚却惊呆了。就像是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一觉醒来，赤身裸体在大街上。这件事一直被锁在心底一个偏僻的黑屋里，不要说回忆那噩梦一样的细节，就是思绪经过那黑屋的门口，也会让她感到无比屈辱。一个少女的自尊，在那一天，随着他粗暴的撕碎她的裙子，也被无情的撕碎了。可是这件事，如果父亲酒醒之后没有印象，世界上就只有她和妈妈知道。那天要不是妈妈提前下夜班回来，她和这个家就都毁了。

　　她强忍着泪水，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沉默不语。递过来一张纸巾。她不接，要下车。他拉住她的手。
　　“我是为了帮你。”他说。
　　她定格。车门已开。她不出去，也不坐回来。
　　风接着道：“王海伟根本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王垚转过头，惊讶地望着他。

　　日期：2012-03-10　22:19:52
　　“你可以放下了。”他轻声说，“这个答案，可以解释你父母这些年来的拉锯战，解释所有这些难以理解和承受的过去。相信我。搜集一点DNA，让楚雨洁帮你验一下吧。”
　　王垚没有心情去考虑，他又是如何知道楚雨洁其人的。他说得对，如果是这样，她原先的那些困惑，是很容易解的。但是这答案来得太突然。
　　“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他还活着吗？”
　　风怜爱地抚了抚她的头，说：“其实这不重要，至少对你来说。如果你一定想知道，我可以帮你一起找。但最重要的是，那个阴影不再那么可怕，你慢慢会理解，他当年的酒后冲动多少有可以原谅的理由，而绝不是来自一个变态父亲的兽性。”
　　王垚突然痛哭起来。她扑到了他怀里，继而抬头寻找到他厚实的唇。他有些迟疑，然后响应了她。手机在她兜里响了一声，就沉默了。

　　掺了泪的吻，很难说清是苦涩还是甜蜜。永远如此。
　　日期：2012-03-10　22:24:50
　　他陪她上了楼，她牵着他的手。王垚一路无语，思绪重重；他也不说话，好像也有心事。进了门，开了灯，他突然一把抱过她，亲吻起来，就像两人早已是恋人。吻很长，比刚才的还长，让她有些眩晕。
　　他的手也没闲着。她被他彻底包围了，可是他都不给她举手投降的机会。就在客厅里，他褪去了她的上衣和文胸，她的丨乳丨房娇小，也盈盈一握。然后他抱起她，往卧室去，头还埋在她的胸间。
　　动作有些激烈，链子断了，胸前绿色的石头掉在地上。他用脚带上卧室门，把它关在了门外。
　　王垚被梳妆台沿轻轻顶了一下腰，然后被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他的舌头柔软，裹住她的丨乳丨头，让她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这种激情有点熟悉，又是前所未有的。王垚的脑海里闪过叶丹青，只是那么一下；他一定是想伸手拉住她，把她拉出这漩涡，但太晚了，她已经被卷走了。
　　是太晚了，此刻她最确信，她爱身上这个男人。这意乱情迷的时刻，谁能让她停下来呢。
　　日期：2012-03-10　22:58:34

　　没有谁。但风木辰突然停了下来，他气喘吁吁，在床边坐下，伸手扯过毯子盖住她的胸。
　　“对不起。王垚，真对不起。”他说。
　　好一会儿，王垚才从眩晕中清醒过来。她以为他出了那种状况，柔声说：“没事，我可以等一会儿。刚好让我洗个澡……”
　　他冲她摆摆手，站起身，一脸歉意地说：“请原谅我的冲动。”
　　“为什么？”她看出了他的退却，问。

　　他答非所问：“我希望你真的能如我那晚所说，反思你的生活。我希望你离开叶丹青。”
　　“你认识他？你怎么知道我跟他的事？”
　　他还是答非所问：“我一直认为，你对叶丹青的感情，与你多年前所受的心灵创伤有关。你只是在寻求一种救赎。”他的言下之意是，既然王海伟并非是她的亲生父亲，由此衍生出来的一切都不再可靠。
　　这个问题王垚曾经是考虑过的。叶丹青与“父亲”那年的年纪相仿，而他对她的宠爱，温柔、细致，那么绅士。那是她想要的。
　　但爱情就是爱情。这原因即使包含有特别之处，也并无不齿。何况，恋父情结很正常。
　　王垚坐起来，用毯子裹着自己。他走到了卧室的窗前，望着窗外；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好像知道她的想法，接着说：“更主要的问题是在于，叶丹青并不是真心爱你。他接近你，从一开始就有很强的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日期：2012-03-10　23:00:00
　　“木辰，你今天完全把我弄糊涂了，”王垚的思维很特别，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有些事情不能开玩笑，我希望你不是在即兴表演某个魔术。我可没有这种承受能力。”
　　魔术与现实又有什么差别呢。风木辰叹口气，还是很认真地说：“我今天所言，句句都是真话。”
　　“那你说，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不是问过你一些问题，关于一面叫Ω的镜子？”风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她缩在毯子里，这一会儿的功夫，她竟有些憔悴。
　　曾经有α，现在又冒出来个Ω。王垚没有精气神去处理这些信息。她给风木辰说了一下叶丹青的镜子博物馆。
　　“他其实不让我告诉别人。但是，你对我不是别人。”她幽怨地说。
　　风木辰有些难过。他叹了口气，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放在她的床边。她发现那是她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那里。他说：“这事他没法怨你。我们早就注意到他的那幢别墅了。给他回个电话吧。他就在楼下。”

　　他说完，走出卧室，把她的衣服，还有那块绿色的石头捡给她。然后犹豫了几秒钟，又把石头揣在了口袋里，就出门离开了。
　　日期：2012-03-10　23:17:09
　　王垚有些懵。她看了看手机，被调成了静音，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叶丹青的。
　　她快步地走到窗前。没错，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车，是叶丹青的那辆揽胜，停在风木辰的吉普后边十米的样子。车灯还亮着。然后她看见风木辰出现在马路上，他穿过马路，开上他的破吉普，慢悠悠地走了。
　　叶丹青一定知道她刚才和风木辰在一起，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