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王老板今天的脸色不太好,我隐隐猜出了女人受伤的原因;此事不归我管,更不该多问。
我故意不去看她。
正蹲在水池边洗鸡腿的功夫,她过来跟我搭话,语气显得极为慵懒自然。
“你叫刘览是罢,一会儿来我屋一趟,给我干点活儿。”
我不知道要干嘛,只能听她安排。
奇怪的是,我刚走近那个房间,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自己开了,原来是她在门口等着我。
“进来罢,别傻站着。”
我走进来,低着头,还是不去乱看,这才几分钟的功夫,她又换了一身衣服,屋子里还是那股香气,久久不散。
“去,上去把灯泡给我换了。”她指指房顶。
这间屋子很低,我个子高,只需要踩一个板凳就能够到房顶,她就站在我身下扶着凳子,估计是怕我摔着。
“姐,换好了。”
“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姐。”我低头冲她笑笑。
她“噗嗤”一乐,走到一个小冰箱前,取出瓶饮料,伸手递向我。
女人一笑,如熟透的芍药花般绚烂。
“过来喝点东西,姐问你点儿事。”
我拘谨的接过冰凉可乐,并没有打开。我想拿出去让顶圈师傅尝尝,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才应该喝。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姐是老虎么。”
我倔强的抬起头,偏要看她,这才发现,她的个子不低,竟比我矮不了多少,也可能是穿着高跟鞋的缘故。
“咯咯,你身上有股劲儿,姐很喜欢,来跟姐说说,为什么要出来打工,看你这个年纪,应该正是上学的时候。”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顶圈儿师傅在外边喊我。
“小刘儿,小刘,出来端饭啦,你干什么去了。”
我听见喊声,如蒙大赦,假装为难着。
“姐,我师傅喊我吃饭,你看……。”
“去罢去罢,吃完饭再过来找我,我还有事问你。”
“姐,天黑了,我早点睡,明天还得上工。”
“这样啊,那等你明天回来再说。”
我拿着饮料走出房门,回到宿舍里,顶圈儿师傅已经把一些凉菜摆好了,硬菜炖鸡腿还没上来。
“干什么去了你,现在才回来,没听见我喊你啊。”
“您别生气,给您瓶饮料尝尝。”
“我不喝,这玩意儿甜嗖嗖的,除了涨肚子以外,喝起来没啥意思。”
顶圈儿师傅给我开了一瓶啤酒,我举起杯跟他碰了一下,祝他生日快乐。
他今天晚上很高兴,不是敷衍的那种高兴。
“小刘儿,觉得师傅我怎么样。”
“好,很好,尤其是对我很好。”
“老顶圈儿的话,你听不听。”
“听。”
“那你以后少去那个女人的房间,听见没。”
“嗯嗯,这事听您的。”我不停地点头。
他可能是从那瓶饮料看出了什么端倪,也看出了那个女人的心思,所以才提醒我。
老东西以前活着的时候,从来不让我喝酒,他说酒这东西是穿肠毒药,我还小,不能喝。
今天我才知道,这毒药是真好喝,虽然不是甜的,还略带些苦,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老东西是‘遁一门’第二十一代传人,第一代门主叫李文友,距今已经有六百多年历史,细说起来,那还是大明永乐年间的事情。
遁一门传承六百余年,一直都是单传,每代只教一个弟子,绝不多收。
我问他原因,他说遁一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到底是由哪位先贤传承下来的,已经不可考证。
这个古老的传承从上古年间起,一直又传到战国时期,当时各种学术学说纷纷出世,著名的有儒、法、道、墨、名、阴阳,纵横等等,遁一门不屑与各家争辉,故而隐退,只择一徒传之。
后来汉武帝罢百家,独尊儒术,却也变相的饶过了遁一门的人,如此才有机会将传承留下来。
我又问他,第一代祖师李文友之前是谁。
他说六百年前遇到了一场大变故,遁一门险些失传。迄今为止,只有门中往后二十三代传人的名字,大明永乐年以前的那些祖师,通通化作了历史的尘埃。
我,就是‘遁一门’第二十三代传人,刘览。
“小刘儿,想什么呢你,过来搬砖!”
“哦哦哦,来了来了。”
“你小子是不是真的傻,就不能少搬几块么,也就仗着年轻,身子骨硬气罢了。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还是生龙活虎的,老顶圈儿不服年轻人是不行喽。”
“您歇会儿,让我来。”
“行了行了,干完这些咱们回去买菜,今晚再陪我喝点儿。”
我嘿嘿一笑,细致的收好家伙式儿,背起工具包,迎着晚霞回转大院,像是个打靶归来的战士。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中华,好儿女,齐心……。”
一进大院门,我蔫了。
那个漂亮的女人站在狗笼子旁等我,看得我直发毛,立马闭上了嘴。
“唱啊,怎么不唱了。”
“姐,你在这喂狗啊,我先进去了。”
“你过来,姐找你有事。”
“姐,我得给师傅洗菜,估计得好长时间。”
她一愣,随后又笑起来。
“没关系,那姐陪你一块洗,洗完咱们再说。”
我:“……。”
“算了罢,您有什么事儿,我先给您解决完再说,您看行么。”
她拉着我的工具背包带,拽进了她屋。
腻甜的香水味直往我脑袋里顶,我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
这个女人极美,极具侵略性。
“昨天的饮料好喝么。”
“好喝。”
“放屁,你根本就没喝。”她有些气恼,“看着我,告诉我你为什么没喝。”
“姐,你别这样,我害怕。”
“怕我吃了你是么,你个小王八蛋,给你脸,你却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去,给我烧水去。”
我急忙跑出那屋,放下工具包,又去给她烧水。
把烧开的水给她放在桌子上,她打开水壶看了一眼,随即叫住我。
“回来,我问你,是不是往水里边吐口水了。”
“没有,我不是那种人。”我冷冷的回她。
“小王八蛋,你是哪种人。
“呦呵,你还别说,脸一板倒是怪俊的嘛,过来,陪我说说话,不然我要你好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不从,又能怎么样。
说句实话,就算是一头斑斓猛虎在我面前,赤手空拳我也有一万种办法打死它;可这么个女人,我却拿她一点招儿也没有,唉。
“小刘,你在哪啊,给我洗的菜呢。”
听到顶圈儿师傅喊话,她一把拦住我,光着脚,蹭蹭蹭,几步走到门口处,大声冲着老顶圈儿回应。
“他在我这呢,你瞎叫唤什么,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给老娘滚蛋。”
“砰!”门又被狠狠关上。
“你过来,不许走,我偏要让姓王的知道知道,秦姐到底是个什么人。”
“姐,顶圈儿师傅是个好人,您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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