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祥眼睛里是前面猛禽的车尾,脑子里却是回荡着这句‘配不上’。
央国北方政界,如日中天的林家,唯一独子独苗,林伏林大少爷;能让他说出自己配不上,且自惭形愧的女人,又该多么优秀呢,她还是人么。
张北公路,青草与白云接连,广阔无垠,天边飘着云朵,随风变幻;被工作和生活束缚压抑了很久的现代人,应该极喜欢这样的景致,刘览却不以为然。
他一门心思回燕京,回去做他的小老板。
陪着这位姜姓女出来,虽不至于乏味讨厌,却不如和蔫哥在一起潇洒快活。
想起蔫哥,刘览笑出了声。
“想起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
“咱们这次旅途很长,有好玩的事情应该分享,不是么。”
“算了罢,您好好开车,不要分心,这样很危险。”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要开快车了啊。”
“别别别,我说我说。”
姜若悯的嘴角上扬,得意非凡;对于自己能拿捏住他,她很是受用。
三辆车组成一个车队,从燕京北出发,一直再向北开,此时已经到了野狐岭。
刘览对女人极有耐心,又怕她发疯开车折腾自己,故而一个劲儿的温言软语,并不似前番冷淡。
理论上来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喜欢向别人倾诉自己,姜家二女也不例外。
偏偏遁一门主又是个善于倾听的,坐在一旁静静听她说起以往,时不时捧一下;遇坑垫砖,见河搭桥,倒让她说起自己来。
她说她有个大两岁的姐姐,一直住在沪申市,姐妹两个都忙,好长时间不见,自己很想她。
刘览独生子,体会不到这个,嘴里也得昧着良心附和,“是是是,可以理解,一奶同胞嘛。”
“你也有姐姐么。”
“额…我…我有蔫哥算么。”
“蔫哥是谁。”
“蔫哥是个极有意思的人。”
他不想说自己的事,接着问女孩,“你这个时候跑出来,学校里的老师就不管你么,学业怎么办。”
姜若悯秀眉蹙在一起,扭头看他一眼,“你好幼稚啊,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刘览突然脸红,“我没上过大学,不知道你们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所以不了解。”
她再看向他时,竟有些挪不开眼。
只见一个大男孩怀里抱着个银箱,下巴枕在其上,目光里透出对高等学府的憧憬,那是对美好知识的向往;脸色羞臊的通红,白里透红如敷脂粉,明艳动人。
这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女孩,虽然只有二十岁,却早已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不敢说阅人无数,千儿八百男人还是见过的。
那些男人或是英俊,或是雅痞,或是高洁,或是清朗;敢在自己面前展示的,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似这般羞怯的大男孩,还真没见过。
女人羞怯起来是极美的,原来这男儿郎羞怯起来更美。
“别看我,看路。”
马尾辫立刻向前甩头,甩在自己脸上,还犹自不知。
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唯一能肯定的,她的心乱了。
为什么呢。
因为身后的两辆猛禽没跟上来,她居然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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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高速行驶的汽车,猛得刹车制动,车胎与路面画出一道黑痕,冒出阵阵青烟。
由于前面突然刹车,导致后面跟随的林伏一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咚”的一声,额头起个大包。
这就是不系安全带的后果。。。
车速幸亏不快,没造成什么难以挽救的后果;“卧槽特么的!”林大少急了。
他跳下车,指着前车痛骂,“徐元,你个狗杂碎搞什么名堂,不知道后面有车么,特么的你故意找事罢。”
正骂着,前车下来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身穿白毛衣的哀求着,“徐元哥,我又怎么了嘛,你别赶我下来,我不说话了还不行么,我一定安安静静的。”
“嘭!”车门猛的撞上,随即一阵黑烟轰鸣声起,扬长而去。
原地空留两个女孩。
第三辆车里的朱四祥与林伏面面相觑,他随即也回到车上。
“少爷,要不要带上她们两个,这荒天野地里,扔下两个女娃娃,可有点不地道。”
“不管不管,干嘛要替姓徐的擦屁股;这俩人爱死不死,活特么该。”
“徐大少跟猴子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不喜欢人家,干嘛要带人家出来。”
“哼。”林伏鼻孔里冷哼一声。
“这种上赶着嫁入豪门的**死不足惜,妄图通过婚姻改变自己的阶级,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真不懂门当户对的道理么;咱们走。”
第三辆车上的二人,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径直而去。
穿白毛衣的正是安乔,她“哇”的一声哭出来,身边的女孩倒是出奇冷静,将蹲着哭泣的安乔拉到路边,不言不语。
这里是张北草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慢说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女学生,就是五大三粗的猛汉,遇到这种情况也得懵。
姜若悯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强自控制着嗓音,让身边人听起来自然一些。
“天色不早,导航上显示前面有个民宿,叫‘缘定客栈’,咱们今晚就在那里落脚;这附近还有个景点,听说很美,叫‘云海日出’;明天一早你陪我去看,明着是为看日出,顺便测量数据,也让你提前熟悉熟悉各种仪器。”
“嗯,好。”刘览是个合格的雇员。
当越野车开进黄杨木栅栏围成的免费停车场时,后面两辆车也跟了上来。
时至傍晚,车前大灯耀眼。
刘览与姜若悯一同下车,向民宿内走去,身后“嘭嘭嘭”几声车门响起,只有四个大男人现身,不见了两个女孩的身影。
林伏的嘲笑声,引起了刘览注意,“那两个倒霉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听说这地方有狼群,哈哈哈哈。”
大汉左侯欲言又止,他也不想自家公子会这般心狠,不过是两个小丫头话多而已;这要是搞出人命,恐怕对徐家不利。
徐元面无表情,显然还在气头上。
傻子也能听出发生了什么事。
刘览看向姜若悯,目光里带着一丝哀求。
马尾辫与他相距一米,恰好看见他的眼睛,瞬间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心里一疼,“怎么,想回去救她们。”
“嗯。”
“上车,原路返回。”
二人赶紧上车,猛的甩尾掉头。
“哎哎哎!小悯,你们干嘛去啊,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快点回来。”
草原上的黑,与城市里的黑不同。
那种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的未知恐惧,会将一个人吓疯。
今晚半颗星星也无,能见度不足一臂,估计还要下雨。
无遮无挡的草原,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再加上大雨,两个弱不禁风的女孩肯定要出事。
刘览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远光灯尽头,一动也不动;
姜若悯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你认识那两个女孩是么。”
“不认识,只见过一面,不,是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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