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听渡边说小野部队被人无声无息地干掉,确实也吓一跳。当听说让他前去打探消息时,心里既惊慌又兴奋,让小野部队连发求救的时间都没有的人,他可惹不起;出了这麽大的事,渡边首先想到让自己出马,他又为得到鬼子的重用感到高兴。渡边实际上早就让人去请蔚县的鬼子宪兵队队长松田了,松田那里有所有反抗分子的蛛丝马迹的记录。但松田到现在还没有来,看来希望很渺茫。
麻三赶到康家镇外围时,就被李保国的人识破了,因为麻三太狡猾,他知道康家镇肯定出事了,所以一出门,就没打算进康家镇,而是带着小特务们在康家镇外面潜伏,用望远镜观察。李保国带人赶到时,麻三早已跑了。麻三用望远镜一看,就见康家镇里人来人往,一片忙碌,据点操场上物资堆积如山。知道不好,不敢多呆,迅速地领着特务们逃跑了。
渡边派走麻三,就开始调兵谴将,让松田暂时代理蔚县,调集蔚县城内所有能动用的部队,又从各个据点抽调一部分兵力,凑起六百人的队伍,等听麻三一说,渡边马上命令仅有的一个鬼子炮兵小队参战。
日军一个标准的1100人编制的大队配有一个55人的炮排(1个10人的排部,1个15人的弹药班,两个15人的炮班各装备1门70mm九二式步兵炮)
当渡边率队到达西营口据点时,已经时近黄昏,渡边命令连夜袭击康家镇,西营口据点的佐藤雄本小队长竭力劝阻,敌情不明,凭借皇军的实力还是白天作战有利。麻三也极力劝柬。渡边才同意在西营口据点住一宿。
消息传来,康家镇上的百姓马上有组织的进行了转移,有些顽固分子在杨颉一句“不配合抗日,就是汉奸”的威胁下,也很快转移了。
康家镇西门外一百米远的路面上密布着各种各样的“地雷”,有鬼子留下的真地雷,也有南为仁高峻平率人边教边布的手榴弹地雷。
杨颉为了更有效地杀伤鬼子的有生力量,又派出南为仁带二十个射击叫好的战士,和李保国的五十名先遣队组合成一种“五里一长停,十里一短停”的战术。李保国带领的先遣队骑的全是缴获的鬼子东洋马,南为仁这二十名战士骑的全是康家镇上人捐出的本地马,勉强算是骑兵了。
鬼子从西营口一出据点,没走上一里地,就踩响了李保国带人设置的地雷,李保国设置地雷可是专门向高峻平请教过,什麽前边踩线后边响,中心开花梅花雷等。
渡边做梦也没想到对手会在家门口布防地雷,鬼子们的四列纵队行进队形,使他们吃了大亏,地雷一响,立时有不少鬼子被炸的肢体横飞,渡边被战马一下子掀下来,摔在地上,他也顾不上身上疼痛,一骨碌趴在地上,把头紧紧地埋在两手臂之间。其他鬼子也慌忙卧倒,立刻有鬼子又压响了地雷,接连的爆炸声从头到尾响了起来。
渡边马上听出这种布雷的厉害之处,麻三也看出了厉害,对着身边的小特务说:“要想活命,就他妈的老实点,这次可是惹上祖宗了。”
李保国带着队员们一直看到所有地雷爆炸完,才带队离开,队员们高兴地说:“真他妈带劲,这样杀鬼子才过瘾。‘轰’,死他七八个。”
李保国边上马边说:“快,到前边去准备,还过瘾。”
渡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命人清点损失,共有五十人被炸死,三十人受伤不能继续作战,轻伤六十人。
渡边心里明白这是对手给自己的下马威,马上命令队伍呈战斗队形,分散前进,工兵前面探雷开路。
可是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很安全的走了三四里地,走地渡边心里直犯嘀咕,麻三也跑上来:“太君,我觉得不大正常,您是不是下马更安全一点?”
“夭息,你的忠心大大的,下马好一点。”说着下马。
他不知道,麻三一句话救了他一命。此时,南为仁正对身边的射手们指示射击目标:“凡是骑马的、带指挥刀的、戴白手套的、有人向他敬礼的、打旗的、扛机关枪的、带小炮的,都是射杀的重点对象。”渡边就符合其中的三条,马上有五六条枪瞄准了他。南为仁说:“注意,不要把目标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各人找好目标,告诉身边人,不要重复。沉住气,准备,打!”
说着,手中的枪响了,子丨弹丨准确地射向渡边,说来也巧,一个鬼子刚好站到渡边身前报告,手才举起来,这颗子丨弹丨就从这鬼子的后脑射入,前额射出,子丨弹丨擦着渡边的耳边飞过去,吓得渡边一屁股坐在地上,众鬼子慌忙用身体挡住渡边。
但是还是有一颗子丨弹丨在鬼子们慌乱之间,打飞了渡边的帽子。
南为仁身边传来一声还带有遗憾的声音:“唉!打高了。”南为仁回头一看,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正一本正经地趴在那里用三八大盖瞄准。不由得问:“你叫什麽名?多大了?家里人呢?”
那孩子一边扣动扳机,一边说:“郑秀林,十九了,我爸就在那儿。”说着一指旁边的一个黑大汉,“我家就我爷俩了,妈和姐在逃往关里时给日本人炸死了,爸说不打鬼子我们活着就没意义,在东边我们杀死了四个鬼子,才逃到这里,碰上你们,爸说那个当官的和气,没架子,和他见过的兵不一样,就投军了。”
南为仁向黑大汉望了一眼,说:“你爸叫什麽?”
“郑军国,东北军的。”
南为仁友好地对着郑军国笑了笑,示意队伍撤退。
狙击作战,就在于它的迅速和飘忽不定。
渡边等枪声停了,从人群中站起来,才知道这次袭击给他的军队带来的创伤更严重,几乎所有的小队长全部阵亡,伤亡一部分机枪手,使军队作战能力大大减少。即使马上任命小队长,也不能够恢复原来的指挥能力。
渡边心里隐约觉得这次出兵过于仓促了,对敌人一无所知,出师未捷兵力已损上百人,前途不妙。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的感觉莫名其妙地涌上心头,向是对着一团空气作战,有力没处使。
“命令派出搜索部队,警戒前进。”渡边在作出一系列人事调整之后,重新发出命令。
鬼子更小心地搜索前进,行军越来越慢,急得李保国直跺脚,见鬼子派出搜索部队,心头一动,马上命人清点鬼子搜索队的人数,鬼子搜索队沿大道分两路向前搜索,距离大队人马不足五百米。李保国决定让队员们现学现卖,将队伍带到一块适合伏击的地段,下马对战士们说:“今天,我就教大家一些隐蔽格斗的技巧,有些同志可能练过武,但是格斗和武术不同,格斗的目的就是要杀死对方,作为特战队员,这是你们必须掌握的技巧。现在看仔细,呆会儿你们就要试着用它来伏击鬼子的搜索队。”
一听说呆会儿就要用来打仗,队员们都围了过来,聚精会神地看着李保国演示,李保国少有地耐心仔细地讲解和一招一式的传授,使得队员们信心百倍,可是一旦自己真的做一遍时,马上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隐蔽的技巧并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最后李保国根据现有条件,只传授一种隐蔽技巧,队员们很快掌握了;传授格斗技巧时,李保国就只教怎麽快速的杀敌致死,并不讲如何对抗。几遍之后,李保国让战士们演习一下,从中挑出二十名队员,说:“呆会儿,你们就隐蔽在这里,伏击来的十个鬼子,两个干一个,不能用枪,不能让小鬼子发出声。表现好的,马上提拔做小队长,现在有他,”用手一指一个高大威猛的红脸汉子,“由他负责全组行动,其他人要听指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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