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圆感觉那瞬间的妈妈是悲伤的。
不,不对,妈妈怎么会悲伤呢?谁都知道爸爸最听地是妈妈的话,爸爸最害怕地也是妈妈,爸爸当然也是最爱妈妈的那个。
擦去妈妈脸上泪水,问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妈妈垂下了眼帘。
沈珠圆让妈妈的头枕在自己肩膀上。
思索了一番,沈珠圆对妈妈说:“一定是有人告诉你,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对吧?妈妈一定害怕变成暴发户的爸爸会被不怀好意的女人缠上。妈妈,你别担心,我保证,爸爸不是那种人。”
转念一想。
“不对,钱现在都是妈妈在掌管,该担心地是爸爸,要是出现一堆因为钱而接近妈妈的男人呢?要是这些男人中有长得像木村拓哉的呢?”
妈妈年轻时喜欢过木村拓哉。
终于,妈妈重新展露了笑颜。
妈妈笑着瞅她,叹了第五次气。
这又是为什么呢?
妈妈第五次叹气是——
“沈珠圆还真是头脑简单的家伙。”妈妈轻轻敲了她的头顶。
沈珠圆十九岁的第一天依然个好天气。
闹钟准时响起,做了个鱼跃动作,从床上腾起,枕头边放着地是苏西姨妈送她的南瓜玩偶,它这会儿看起来像极了颗篮球,抑制不住伸手,做了个跳起投篮动作,圆乎乎的南瓜玩偶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沈珠圆背过身去,学着美职篮球星阿里纳斯的成名动作,球还没落入网袋,就展开双臂比出庆祝胜利手势。
完成系列庆祝手势。
转过身,看到落入洗衣框的南瓜娃娃,沈珠圆咧嘴笑。
推开窗。
窗前的凤凰树还挂着尚未被蒸发的露珠,初升的阳光在水雾的折射下形成一个个七彩光圈。
这是沈珠圆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刻。
永远朝气蓬勃。
日历摆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九月两个被圈上圆圈地相隔六个日期,前面的圆圈是圆圆生日,后面的圆圈是涟漪的生日。
圆圆的生日过完了,接下来就轮到涟漪了。
妈妈也给涟漪准备了和圆圆同款香奈儿锁骨链,项链唯一区分是吊坠。
吊坠是妈妈特意到珠宝店订制的,圆圆的采用Y英文字母珀金制品,涟漪是L。
当时妈妈是带上她们两个去的珠宝店。
珠宝店老板一开始还以为她们是姐妹,虽没法指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但珠宝店老板断定扎马尾辫地肯定是好动的那个,头发披在肩膀上地性格温柔。
伴随涟漪个头开始拨高,“你们是姐妹吗?”诸如此类问询也逐渐增多。心情好时她们会顺着对方的话“是的,我们是姐妹,你猜猜我们中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猜对我们就不和你讨价还价了,但猜错的话你得给我们打最低折。”
也有在两人斗嘴时“你们一定是姐妹。”不合时宜地响起,“谁和她是姐妹,我们一点也不像。”“你看清楚了,我和她哪点像。”一人一嘴,不约而同地露出嫌弃的表情。
还有六天涟漪也会和圆圆一样从十八岁变成十九岁。
上月,做值日任务时涟漪把外婆留给她的手链弄丢了,至今涟漪还因这事懊恼又自责,平常做值日涟漪都会把手链放在储物柜里的,偏偏那天她就忘记了。
外婆给涟漪的手链因年代久远,市场早就停止生产,幸好有几张涟漪戴着手链时留下的照片。
过去几个周末,沈珠圆都带着照片去曼谷几个历史悠久的老市场碰运气,但一无所获,期间有人建议她去找饰品作坊订制,沈珠圆也去了,但那些技师说,照片像素过于模糊,而且,照片里的手链纹理工艺现在几乎处于失传状态,能制作出那款工艺地要么离世,要么已经隐退。
沈珠圆还把照片放到网上寻求帮助。
有位热心网友不仅帮她修复了照片,还给了沈珠圆两个会制作这款手链技师的联系地址。
两个地址中的一位不久前去世,另一位是叫素哈莱的老人,沈珠圆磨破了嘴皮子素哈莱老人均以“我太老了,手脚不灵活脑子也不好使了。”为由拒绝了她。
的确,素哈莱很老了,老到都需要用拐杖走路,邻居也说了,哈莱没少因为眼睛不好使在路上跌倒。
好吧,如果再继续纠缠就是强人所难。
离开前,素哈莱老人告诉沈珠圆,不久前也有人要他制作这款手链。
还有这样巧的事情?
沈珠圆问素哈莱老人,找他地也是拿着照片上门吗?
“不是,是画在图纸上的,款式和你照片里地差不多。”
告别了老人,小段路后沈珠圆又折回到素哈莱住处,沈珠圆问老人还记得让他制作手链地多大年纪吗?
素哈莱老人略微思索了番,答:“大约四十岁左右,是个男人,不是本地口音。”
四十左右年纪,那就不是羽淮安了。
有那么一瞬间,沈珠圆不知怎么地联想到了羽淮安,并产生了“来让素哈莱老人制作手链地会不会是羽淮安”的念头。
苏西姨妈曾给沈珠圆看过羽淮安画的画,画作水平和他的成绩一样都是让同龄人望尘莫及的程度,要画一条手链对羽淮安来说小菜一碟,而且,涟漪是在做值日任务时弄丢的手链,羽淮安和涟漪是同组值日生,没准涟漪弄丢外婆送的手链时羽淮安在场。
素哈莱视力再怎么不好也不可能把十九岁看成是四十几岁的人。
沈珠圆从素哈莱老人那得知,涟漪外婆给涟漪的手链曾是风靡一时的男女定情之物,不久前那找上门来的男人有可能母亲尚在世,母亲弄丢了父亲送的定情之物,儿子为了母亲找上门来。
对,应该是那样。
距离涟漪生日就只剩下五天,但送给涟漪的生日礼物还没着落,如果素哈莱老人肯帮她,那送给涟漪的生日礼物就有着落了,好几次,沈珠圆看到涟漪在瞅着左手腕发呆,外婆送的手链在涟漪左手腕待了好多年。
周一放学得早,沈珠圆决定再去趟素哈莱老人的家。
之前素哈莱的邻居告诉她,素哈莱家里还保留一些手链制作原料工具,要在三天完成应该没问题,上次她把自己是暴发户女儿的身份给忘了,这次她一定要好好利用暴发户女儿的身份说服素哈莱,等制作完手链,可以拿着制作费去眼科治疗视力,这样以后就不会动不动就摔倒了。
素哈莱住在曼谷市区的城中村,距离西区有一段路程,沈珠圆到达素哈莱的家已是天黑时分了。
素哈莱的家大门紧锁,也不见那天和素哈来在门口纳凉的邻居。
等了半个钟头,一位自称认识素哈莱的路人告诉沈珠圆素,哈莱喜欢在中午喝酒,喝完酒再睡上一个下午。
中午喝的酒到现在差不多酒醒了吧?
几次敲门无果后,沈珠圆决定翻围墙,一来她想找素哈莱谈谈,二来她怕素哈莱出什么事情。
很快,沈珠圆就爬上围墙,调整好姿势,想往下跳时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妈妈,有小偷。”
接下来,不管沈珠圆怎么解释都没用,那位母亲似铁定心想让自家孩子尝尝“我抓住小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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