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大晚上了,我也没想太多,心说等去了慕斯镇,我们再了解情况也不迟。
我们仨都爬到自己床位上准备睡觉,在我迷迷糊糊即将入睡的时候,包厢门被人打开了。
他还随手打开灯,一屁股坐在我旁边。
我以为是列车员要检票呢,但心里也有怒意,心说我们是睡软卧的,上车也检票换牌了,他怎么还过来呢。
我一翻身看了他一眼,可当看清他相貌打扮时,我警惕的猛地坐起来。
在我面前的是个老人,长着花白的胡子和满脸的褶子,还穿了一身麻衣。
我一下想起那两个女子的话了,心说真邪门,我们坐了去哈尔滨的车,还真遇到他了。
这期间陆宇峰和潘子也醒了,潘子跟我一样都睡在下铺,他也一下坐了起来,指着老叟说,“呀哈,你不是传说中算命的嘛,你咋进来的?去,到硬座那边玩去。”
老叟没怪潘子的无理,他还呵呵笑了,跟我们说,“我是算命的,但算命不要钱。”
潘子爱占小便宜,他闷头想了想,或许是不要钱这句话打动他了,他又看了看我,那意思要不咱们也试试。
我没说啥,冷冷注视着麻衣老叟。
潘子又往前凑了凑,还改口说,“大师,你先给我算算,我以前是啥人,咋样?”
麻衣老叟说可以,又摸着他背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让我吃惊的东西来。
一般算命的,要么拿卦签、铜钱,要么就是看手相面相,而老叟用的竟是一副扑克牌。
不过这扑克牌也有些不一般,正常都是方片、红桃这类的图案,他的扑克牌上画的都是星象。
我不懂这方面的知识,所以看着扑克牌,也不知道具体有啥讲究。
老叟当我们的面洗了几次牌,又递到潘子面前,让他抽一张。
潘子也没太在意,随便选了一张,还递给老叟说,“大师,我这是方片九,你给我讲讲吧。”
老叟盯着方片九,一脸沉思样,良久没说话。
潘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摆摆手说,“我说大哥,你还是不会算命,看在你不要钱的份上,我不难为你,走吧走吧。”
老叟缓缓抬起头,也没理潘子的话,直说道,“小兄弟,你看我说的对不对。你父亲六年前有大灾,你为了保护他,想把这灾难扛下来,结果惹火烧身,父亲没保住,你也因此有了牢狱之灾,不过好在有贵人指点,以后能不能活的好,就看你的机遇了。”
潘子当场愣了,我心里也异常震撼。
潘子啥情况我再清楚不过,他父亲六年前欠了高利贷,他就玩命挣钱替父亲还债,但没想到父亲熬不住追债人一天天的折磨,得一场大病死了,而潘子为了这事杀了一个追债人,被判二十年。
要是细细品味,这麻衣老叟说的还真有点准。
我来了好奇心,也张罗着要算算。
麻衣老叟又把纸牌递给我。我随便抽了一张,赶巧的是,是个黑桃九。
我把纸牌还给他,这次我们没人催促了,都等着他道破天机。
过了好一会儿,老叟开口了,他望着我说,“兄弟,你天生是个善人,还长了通天之眼,有一身哲别的本事,只可惜你用天眼窥视了罪恶之门,让你一下进了地狱。能不能从地狱走出来,也得看贵人。”
我彻底迷糊了,因为老叟说的这些,跟我完全对不上号。
我以前是个保安,有次酒后巡逻,遇到两个贼,结果争斗时接着酒劲,犯了故意杀人罪,入狱二十年,可我经历里哪有哲别、通天之眼啊这类的说法呢?
我对老叟摇摇头,表示不信。我还想问他几句,但陆宇峰从上铺上跳下来,把话题接过去了。
他说他也要算一下,算我们仨未来的命运。
在我印象里,陆宇峰这人是很理智的,他不该信这类东西才对,估计是火车上无聊,他就想玩玩儿。
老叟当然不回绝,把扑克递过去。
我发现阿峰的手气挺好,一下抽到大王了。阿峰笑着看这张大王,问老叟,“何解?”
老叟冷冷看着我们,慢慢站起身,扭头往前走,不过在出去前,他丢下一句话,“你们的未来,选对人,活,选错人,灾!”
这话把我弄的更迷糊了,我反复默念好几遍,依旧是一头雾水。
我想追着老叟问问,可等出了包厢,根本见不到他人去哪了,我不死心,去餐车和附近的硬卧看了看,还是徒劳无功。
等我回来时,陆宇峰已经回到上铺了,他显得无所谓,对我一摆手说,“那老头随便瞎说,不必较真,睡吧。”
我也没其他法子了,只好把灯关了。接下来一路上,我们没遇到啥怪事。
下车后我们找了一辆客车,送我们去慕斯镇。
可这司机耍滑,这其实就是个过路车,他在半路让我们下车,还说再走一会就能到了。
潘子不干,他来了脾气要揍这司机,我和阿峰把他拦住了。那司机也知道我们不好惹,赶紧踩着油门跑了。
我们仨只好又各自背着旅行包往慕斯镇走。这时候天都黑了,这让我想起我和潘子去绥远村的场景,那次我们也遇到一个半路耍滑的赶车老头,走了极其荒凉古怪的土路,不过这次好过多了,至少往远处一看,能瞧到那镇子里的夜景。
我合计我们到了镇里就先找个酒店住下来,但过了一个桥之后,怪事来了。
桥边蹲个女子,她估摸有四十左右岁,穿的也挺朴素,只是头发稍微有点乱,乍一看有点神经兮兮的。
我们可不想惹这种人,就故意往旁边靠了靠。奇怪的是,她看到我们,先是一愣,接着一喜,站起身走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连连叫着星官。
我被星官两字刺激到了,甚至还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心说啥是星官,那不是指天星下凡啊?可这也不是演电影,我们仨老爷们怎么可能跟星官沾边么?
潘子倒挺美,还故意把胸脯挺了挺,嘿嘿笑了。我瞪他一眼,那意思让他板着点。
陆宇峰先走到女子面前,蹲在旁边问,“老姐,你干什么?”
女子见到陆宇峰搭话,更高兴了,还跪着往后走了几步,咚咚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说,“三位星官,求求你们救我儿子一命,他马上快病死了。”
我明白啥事了,合着这女子有点封建迷信,他儿子病了,就来了个病急乱投医。
我来了一丝热心劲,也凑过去,跟阿峰一起把她扶起来,我又抢先说,“老姐,我们不是星官,也不懂医术,你儿子有病,得看医生,得吃药,找我们没用的。”
可女子根本听不住我的话,她还呜呜哭了,说星官不肯救她儿子。
陆宇峰想的另外一件事,又追问,“你听谁说我们是星官的?”
那老姐对我们特别客气,噎着嗓子也赶紧回话,说是神笔法师说的,让她在镇桥头等着,有三个背包客过来,就是星官下世,肯定能把她儿子治好。
我也不知道她说的神笔法师是谁,总觉得这一路上挺荒唐的,遇到的不是麻衣老叟,就是神笔法师。
一看这女子继续哭,潘子也不好意思笑了,也走过来一起劝她。可我们解释好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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