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刻钟,陆宇峰自己出来了,他坐到驾驶座上。
这意思很明显了,轿车归我们使用了。我也不想跟潘子在后面挤,就爬到副驾驶上。
陆宇峰继续开车。我看了看表,这都凌晨三点多了,眼瞅着天亮,我们折腾一宿,也该找个地方睡一会了。
我就提个建议,就近找个宾馆,潘子附和的点点头。可阿峰玩狠的,等我们远远离开打印社后,他找个街边又把车停下来,熄了火对我俩一笑,说了句晚安。
我都愣了,心说他这抠门玩意儿,难道是为了省钱,要我们在车上糊弄一晚上?
我想大不了住宿钱我出了,带着他俩睡大床去,但阿峰蜷在座位上很快就打起呼噜,也不知道真睡假睡,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出去睡的想法只好作罢。
潘子这次又赚了,他自己躺在后面。我一叹气,心说早知道我就不屁颠屁颠爬到副驾驶了。
我把车座调了调,迷迷糊糊睡起来。不过等到六点多钟时,我就醒了。
睡在车座上,这罪不是一般人受的。我赶紧下了车,扭腰踢腿的活动一番。
我这么一弄,把他俩也弄醒了。我们仨也没洗脸的条件,都随便用手抹了抹,权当干洗了。
正巧路边有个早餐摊,卖稀粥、豆腐脑儿的,我们也都饿了,就一同过去,找个空桌子秃噜秃噜吃起来。
我是没觉得有什么,但吃到一半时,陆宇峰就时不时四下看看。他这么做很古怪,我问咋了?
陆宇峰都没兴趣继续吃了,一边无意的搅合碗里的粥,一边回我说,“昨天黑子说有人跟踪咱们,我还没太在意,怎么现在我也有这感觉了呢?”
黑子就该是他那朋友,他俩先后这么想,我觉得不会是神经敏感这么简单,我和潘子也特想四下看看,观察一看,但这么一来,我们仨的举动就太明显了。
陆宇峰对我俩使个眼色,我们也不管吃饱吃不饱了,立刻结账走人。
现在大马路上空****的,上车后陆宇峰就把车开的特快,我都怀疑我们这样闯红灯得交多少罚款。
这样穿梭几个街道后,陆宇峰趁空打个电话,我发现他这电话好古怪,说的几乎让我听不懂。
什么吃饭啊、面包啊这类的,我估计是暗号,等撂下电话了,他又带着我们去了郊区的一家超市。
我都习惯了,看着这超市心说一定又是一个据点。
进去后,陆宇峰看没其他客人,对店主做了几个很明显的手势,店主知道我们的身份了,但他依旧不漏声色,闷闷的领我们去了后院。
后院房中早就坐着一个人,五十多岁,穿着风衣,看着像是个写稿子的文人,不过陆宇峰跟我们介绍,这就是我们的接头人。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什么职务,但绝对跟写稿子是不沾边了。
我们随便聊几句就转入正题。接头人跟我们说,“慕斯镇前阵来了一个官员,要调查一桩警员贪污的案子,可案子还没完,他就离奇死亡了,上头高度重视,让警方务必尽快抓住真凶。”
我一听是关于丨警丨察贪污的事儿,一下想到灵媒诅咒案了,虽然慕斯镇离陇州很远,但我觉得这里或许真的能有一些联系,甚至跟绥远村有可能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陆宇峰对接头人说的这些很敏感,也不想让我和潘子知道的太多,就急忙岔开话题,让接头人主要说说那官员死时的疑点。
我以为接头人能拿出相片给我们看呢,谁知道却来个近距离接触。
这屋子里有张大床,潘子进来时还特意在上面坐了坐。接头人来到床前,对着床沿摸了摸,摁住一个摁钮,这床竟然跟柜子一样,床面掀开了。
我冷不丁看直了都,因为床里竟然放个冷冻柜,里面躺着一具尸体。
合着潘子刚才是坐在棺材板上了,他脸色特不好看,使劲拍着屁股。
这场合我也没好意思劝潘子啥,我们一起凑过去,盯着尸体看起来。
这尸体就该是官员的,而且被冷冻保存的特别好,没腐烂的迹象,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皮肤却发红,有点像螃蟹被煮熟的感觉,脑门上还淤青好一大块。
我想起昨晚那女子了,她不就说她丈夫死的时候浑身发红么,还有她儿子,脑门上也黑了一块。
我和陆宇峰互相看了看,虽然没说话,但眼神的交流告诉我,他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接头人给我们缓冲的时间,又接着说,“省里专门调法医过来检验,说官员尸体上有一种很怪的病毒,这病毒会入侵人的心肺和消化系统,让人呼吸衰弱,伴随着饥饿慢慢死去。”
我能想象的到,这种死法有多折磨人,而且被病毒的字眼一刺激,我们仨不由得都往后退了一步,尤其潘子,啪啪的又使劲拍起屁股来。
陆宇峰点点头,算是对官员死亡情况有初步了解了,他又转口问细鬼和刀客的情况。
这两个特殊线人目前还杳无音讯,接头人也没啥可说的,但他拿出一个录音笔,说这是他们做任务后每天汇报的录音,让我们听一听。
我们都感兴趣,一同凑过去。
这录音一共有五段,也就是五天的汇报,接头人按时间顺序先后播放起来。
光听录音,我就能品出来细鬼是个很有条理的人,他先说当天遇到的情况,又说他认为的疑点以及怎么处理的,最后又说下第二天的计划。
刚开始我就是随便听听,可播了几段录音后,我听出问题来了。
前两段录音,细鬼说话时很沉稳,但接下来他开始咳嗽上了,尤其是第五天的录音,他简直是在咳嗽中进行汇报的。
这要放在平时也没什么,就是普通的流感,但联系着官员的死尸,我猛地想到病毒。
我还猜测的问一句,看接头人有什么说法。
接头人把录音笔收起来,跟我们说,“组织上也有过这种猜测,法医还从死尸上提取了病毒标本,移植到小白兔身上做实验,不过按照实验结果表明,病毒虽然会让呼吸衰竭,但并不会引起感冒与咳嗽,而且也不会那么轻易传染的。”
既然有实验作为证据,我也不那么较真了。
陆宇峰又问了一些具体问题,都是关于前两个特殊线人行踪的事,接头人提供一些文字上的资料,这样过了一会,我们仨出来了。
我们现在的任务,一是找官员死亡的原因,另一个就是把那两个特殊线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掂量一番,觉得我们应该从细鬼和刀客去过的地方入手,看能不能再顺藤摸瓜。
陆宇峰想的另外一个方面,甚至有种另辟途径的感觉,他说要带我俩去昨晚那个村子看看,从那母子身上入手。
看我和潘子一脸不解,阿峰又解释道,“咱们没来这几天,组织肯定把能想到的猜测都排查一遍,咱们要直接正常出牌,无疑是事倍功半,既然那女子一家有疑似中毒的遭遇,我们蛮可以从这方面试试突破嘛。”
我算服了陆宇峰,他这么一说,也真让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我们没争议了,一同坐上轿车。这一路上我还提醒陆宇峰留意,小心有跟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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