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那混混头面前,左玉良对着那厮便泼了下去。
“啊呀我的妈呀!可疼死我咯!”大冬天的被凉水浇到头上,那厮登时激醒、大呼了一声。
听其呼声,左玉良抬脚踩到了他的肩膀上:“不想死,就把嘴给我闭上。再敢出声,老子立马送你去见阎王。”
被左玉良这么一吓,那厮顿时不敢再发出哪怕半点声音,只是怯生生地抬头看了看。
在他抬头的这功夫,手中拎着一杆柳条鞭的肖章缓步走到了他的近前。
“告诉我,你们幕后指使之人是谁。”面无表情、肖章声音更加冰冷地道:“只要你告诉谁指使你们来闹事的,我保你不会再遭罪。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你是肖三郎?”见肖章一身的锦缎长跑、一副书生装扮,那厮怯生生地反问了一句。
“混蛋,肖主事的乳名,岂是你可直呼的?”看他无理,左玉良踩在他肩上的脚压了下去。
这一压,那厮登时感觉肩上犹如千斤坠下,坠得他龇牙咧嘴间嚷道:“哎呀、哎呀,爷爷别踩、求您别踩。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肖爷、肖三爷,您快、快让这爷爷收脚呀!”
见此状,肖章轻轻地挥了挥手。
看到手势,左玉良收脚、侧身站到了肖章的身旁,继续用如芒的眼神盯住那厮。
“说吧,谁指使你来的。”双目如炬、直视那厮,肖章再次发问。
抬头再看了看两人,眼珠子又转了转,随即狡黠地道:“我、我不敢说,我若是说了,那人定不饶我。就算我的家人,怕是也要被那人全部弄死、扔进汴河去喂鱼呀!”
听此言,见其状,肖章冷声地道:“只要你说出指使之人,我会先将你的全家,接到我的青竹庄去加以保护。至于你,我那里有很多营生可以给你做,月钱最少也有一两二的官银。”
一两二的月钱。
听到这样的报酬,那混混头显然动了心。
但是他抬头看了看肖章,眼珠子再次转了转。
他欲言又止、还是没敢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来。
见此状,肖章再次挥了挥手。
看到手势,左玉良上前一步、抬腿就要再次踩向那厮的肩膀。
“哎呀我的肖爷,您别让这位爷爷再来踩我呀!”看到左玉良抬腿,那厮吓得连滚带爬、向后躲避:“我真不敢说是谁让我等来的,除非、除非您答应我一个条件。”
成年人的世界,任何事情都是可以交换的。
只要有交换,事情就好办。
深谙此道的肖章,马上挥手制止左良玉再次上前。
待左玉良撤回身边后,盯着那厮问道:“什么条件?说来听一听。”
“您给我足够的钱,然后送我们一家出京城。”混混头闻言,立即回望肖章:“只要不是边地、越远越好。只有远离京城,那人才不会灭我满门、没机会把我扔到汴河里去喂鱼。”
动不动就要把人扔到汴河里去喂鱼的,这满京城只有四大恶少和昭烈堂、庆和堂,屈指可数的几股势力。
听此言,肖章心中先有了个底数。
皱眉微微思索后,看着那厮、肖章道:“说吧,是赢无极呀、还是姬子能?只要你说出来是谁,我给你一千两白银、再送你去冀州北路。那里我的家族虽非豪门,但人口众多、足以护你和你的一家周全。”
见肖章这样说,那混混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拍掉身上、腿上的尘土,站定身形后,他望着肖章道:“指使我们的人,既不是姬大官人、也非赢大官人,而是成诚、成大爷。”
“成诚?”
知道了幕后主使,肖章脑海里,迅速闪现出与这个名字相关的一些记忆。
在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记忆里,成诚这个人很是熟悉。
他是肖章家那个村子保正、也就是村长家的大儿子。
那个村长是个大地主,整个村子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而且是最好的耕地,都是村长家的。
仗着家里财大气粗,成诚和他的几个弟弟。从前那是横行乡里、抢男霸女,聚赌包娼、无恶不作。
身为昭烈堂会众、还能管点小事儿的肖父,眼见到这么一窝子恶霸胡来,那自然是不会充耳不闻的。
看不过去的肖父,几次向县令、府知事乃至于冀州北路的制置使去上状子,状告成家父子为非作歹、横行乡里。
可是结果呢?
成家父子没被问罪,反倒是肖父被定了个诬告之罪。
家中的田地被罚没充公,转赔给了成家。自身还落个罪身、给成家做了一年的长工。
之后呢?为了报複肖家,成家人那是三天两头让人上门闹事。
直到昭烈堂一个不知什么身份的人,到了村里、亮出身份后,带人把成家砸了个稀巴烂。
县令带人去阻止,被那人给打了回去。
府知事赶过去,见着那人亮出的腰牌。当场被吓得跪地求饶,然后责令成村长退地、赔钱,才算是暂时平息了那件事。
被狠狠教训一番之后,成家那老爷子才算知道不是什么人,他们都可以肆意欺压、随便欺辱的。
从那以后,成家人见着肖父,是不敢造次了。
可是歹毒之人、怎会死心呢?
正是这个成诚,后来用了一些阴谋诡计、愣是陷害肖父勾结山贼,这才让肖家彻底败落……
从脑海里出这些记忆以后,肖章冷笑低语:“他爷爷的,这是老家发大水、把那厮冲到京城来了呀!好哇,癞蛤蟆还想飞上天,爷爷我今儿个就让飞不起来。我要把他摔回到地上,让他变成一摊烂泥。”
听闻肖章自语低言,左玉良好奇地问道:“肖主事,您认识那个姓成的?”
“何止认识!”冷笑不改,肖章道:“我家家道中落,皆因那贼厮。”
回过话后,肖章看向那混混头:“若你背后指使之人确是成诚,我老家你是去不成了。但是,我可以请定王相助,将你送往河东他的私院去安置。现在你告诉我,那个成诚、此时在何处?”…
一听肖章要请定王相助,那混混头顿时有了底气:“既是您愿请定王保我全家,那我就告诉你。成师爷、现在就在南市‘醉八仙’酒屋。”
见到他的表现,肖章心底暗暗不耻地想:果然是一个混混,混混的思想里,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忠义。
混混的心里只有自私自利,只有趋炎附势、贪图小利和贪生怕死。
“你叫什么名字,还未告诉我。”心中不耻,肖章脸色变得寒霜若现:“若是日后需要上堂作证,你可否敢去指正那成诚?”
“您都要定王出手相助了,我还怕什么呢?”那混混头歪着头、一副不在乎的神色说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沙名进起。”
“你跟谁俩这儿自称小爷呢?”听其言,左玉良双目圆睁、瞪着他低吼道:“你是又想挨揍了吗?胆敢跟肖主事面前,自称小爷!”
眼见左良玉那凶狠的神色,沙进起被吓得倒退一步:“哎哟喂,爷爷、您别生气,我这不是习惯了这样自称嘛!绝对没有对肖大官人造次的意思。”
抬手拦住要冲上前去的左良玉,肖章道:“只要你日后敢上大堂、去指正成诚今日所为。就算你真在我面前造次,我也能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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