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开会。”丁松示意何大壮让开路。
“开完会为啥不跟我联系。”何大壮给丁松让开路,故意拿胳膊肘拐了丁松一下。
丁松嬉笑着不计较何大壮耍酒疯,他走进屋里,不觉中皱起眉头,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呀。
“我问你话呐。”何大壮在丁松身后不依不饶。
“这不来了吗。”丁松的回答,让何大壮十分满意。
“你认打还是认罚。”何大壮得寸进尺,丁松转身便往外走。
他走到房门口,见何大壮拎着菜刀跟出来,不耐烦道:“把你的破刀扔家,跟我吃饭去。”
“这个我喜欢。”何大壮扔下菜刀,不忘背上他的大挎包,把那台笔记本电脑揣进包里,顺手一关房门,嬉笑着问丁松说:“你打算怎么罚自己。”
“饭店你选,想吃啥来啥。”
丁松走出院门,见何大壮在反手锁院门,他有心提醒何大壮,你的唬牌锁该换换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两人找了一家小饭店,何大壮点了四样喜欢吃的菜。丁松开车不能喝酒,何大壮喝过白酒了,他要了一瓶啤酒意思一下,俩人正在边吃边聊,郝荻的电话打进来了。
“我接个电话。”何大壮特意跑到饭店外,接听郝荻的电话。
前文书已经交代过了,丁松与郝荻的关系。现在需要重新、正式介绍一下郝荻和丁松的关系:未婚同丨居丨男女朋友。
这种关系并不新奇,也就是传说中的试婚模式。两人一试就是三年,不仅双方家长,包括丁松在内,三番五次张罗着,要跟郝荻登记结婚,郝荻总是嘿嘿一笑说:“现在这样挺好的。”
要问丁松有多帅,得先看他的自然条件。
身高一米七八,皮肤白皙,卫生局(现在应该叫卫生与计划生育管理委员会,简称卫计委)正式职员,标准的公务员,而且还是正科级待遇。
这还不算牛逼,人家还有个好爹,母亲事业单位退休在家。
综上所述,丁松虽算不上是高富帅,至少也是个G二代,论说应该比富二代吃得开。
郝荻外表就不用说了,她在学校外号叫胖墩。
这些都不稀奇,最有意思的是,何大壮跟丁松的关系,是除了王晟以外,最要好的兄弟。郝荻又是何大壮的校园密友,他怎么跟郝荻住在一起了,这是一个悬念,暂且不提。
丁松几乎每周都跟何大壮小聚一次,两个人在一起基本上无话不说,唯独都在刻意回避谈论郝荻。
何大壮早就从王晟那里,知道了丁松与郝荻早已未婚同丨居丨,他不仅不急不恼,在丁松面前还绝口不提此事,丁松更是给自己的嘴贴上了封条。
何大壮半醉时,跑到饭店外接听郝荻电话,还声称自己被绑架了,郝荻听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他挂断了郝荻的电话,怕郝荻再打过来,索性把电话关机了。
“王晟死了。”
何大壮流下了眼泪,他不是在煽情,而是发自内心的,在共同的好友面前,流露出内心的悲哀。
“我听说了。”
丁松显得很平淡,他在郝荻面前,因这一意外消息,失手摔碎了盘子,在何大壮面前十分淡定。
丁松的反应,何大壮早在预料之中。只是他的淡定,让何大壮暗自抱怨,有其父必有其子。
“哪天咱俩去王晟家,看看他父母去。”何大壮提出建议,斯人已去,聊表哀悼。
“先别急,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呐。”丁松带有权威性的判断,引起何大壮的兴趣。
“给我点内幕消息。”
这是何大壮的职业病,他想从丁松这里,探听到头条新闻。相信丁松和他那冷面无情的父亲,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话题。
“金鼎大厦那具尸体,是不是王晟还不一定呐。”丁松果然爆了一个猛料。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何大壮差不点一秃噜嘴,把自己做的混蛋事说出来。
“法律讲的是证据。”
丁松的话点到为止,他不能告诉何大壮,已经从郝荻那里,知道了王晟的DNA检测结果。
都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同学好、哥们儿,王晟突然离世,丁松竟然这么冷漠。有其父必有其子,何大壮的内心,再一次涌起抱怨。
何大壮本想只喝一瓶啤酒,见好就收了。他受到丁松的态度影响,又要来三瓶啤酒,一口就喝掉一杯酒,他连连喝掉三瓶啤酒,开始感觉头重脚轻了。
丁松开车把何大壮送到家门口,直接开车走了。
何大壮晃晃悠悠走进院门,还没忘锁上那把唬牌锁。他少有的兴奋,张起双臂在院子里翩翩起舞,哼唱起两只蝴蝶,引来隔壁的那只狗叫个不停。
邻居大婶迎出来,隔院墙提醒何大壮说:“刚擦黑时,来了一女的,啥都不说,直接就往屋里闯。”
“那是我铁子,刑警队长郝荻。”何大壮借着酒劲,开始有骆驼不吹牛。
隔壁大婶子只听了几句,就知道何大壮喝醉酒,开始满嘴跑舌头了,便返回屋里。
何大壮侃性正浓,遭到冷遇,他大声喊道:“张婶儿,今后公丨安丨分局那边有事,尽管找我好了。不瞒您说,连丁局长都不是外人,那是我叔儿。”
何大壮完成了口舌之快,进屋锁好房门,一头扎倒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有人说吹牛不犯法,其实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吹牛居然能救人一命,您信吗?
白天那辆商务车,就停在何大壮家院外不远处,阿彪和司机早就恭候何大壮多时了。
他们先看见丁松径直走进院子,带有了何大壮,又看到郝荻不请自进,再看见何大壮醉醺醺被送回来,以为这把活儿干的肯定轻松加愉快。
我们没必要介绍阿彪的专业技能,就何大壮现在的状况来说,不管是谁,大大方方走进他家,小手一动,就能让他彻底闭嘴了。
别说想找到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是把整个房子搬空了,恐怕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商务车慢慢开到何家院落旁,阿彪一只手在接听电话,一只手搭在门扣上,随时就要下车去了。
结果,他突然挂断电话,警觉地四下看了一眼,商务车一脚油门开走了。
这里,白天有丨警丨察蹲守,晚上刑警队长又不请自进。这会儿,突然所有布控都没有了,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空城计?
其中,起到最关键作用的,就是何大壮口无遮拦的一顿吹牛逼,引发了阿彪的警觉,他一个请示电话,得到指令:“小心有诈,马上撤离。”
何大壮因此得以踏踏实实睡上一个安稳觉。
他睡得很香很沉。连日来身心俱疲,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得到了彻底放松。
恍惚间,一道光束刺到他的脸上,他瞬间有一种烧灼感,为躲避这束光芒,他转过身慢慢睁开眼睛,“嗖”一道白影在他眼前滑过。
“谁!”
何大壮身体一下子站立起来,被那道白影所吸,袅袅向屋外漂浮而去。
白影变成了白昼,整个院落清晰可见。
这是怎么了?
何大壮惊得头发根儿发炸,身子慢慢落地,看到眼前有两个背影,一个白如北极雪,一个黝黑如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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