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电话,把秘书小张叫进门来,让她通知召开紧急会议。不一会工夫,公司核心组成员悉数到场,外加销售部的全体人员。我鼓动大家在会议室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半天,心中有了主意。在大家热烈讨论其间,我没有给许为任何说话的机会,我要让他知道,他并不是我获取信息的唯一渠道,我生活在群众的汪洋大海中,耳聪目明。看看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我总结了大家的分析,然后讲出了我的方案:一,把所有客户梳理一遍,对重点客户和不稳定因素正在增加的客户单列一个名单,由专人负责,派销售部人员实行点对点跟踪,加大公关和扶持力度;二,加大重点区域的广告投入,以消费者的购买热情刺激客户发展动力;三,对这几个出现下滑苗头的客户下月降一个点,让他们尝到更多甜头,稳定盈利信心。
讲完方案,我斜着眼睛看许为,问:许总还有什么意见?
许为满脸堆笑,说:王总既然点我的名,那我就多说几句,王总讲得好,分析问题一针见血,制定方案果断迅速,从方案上看,我认为有三个不同凡响之处,第一。。。。。。
我打断他的话,说:大家分头行动,情况一天一总结,特殊情况直接打电话请示我,今天的会就开到这,记住,少说空话,多干实事!
我起身离去,看见许为一头大汗,那些粉刺在他油汪汪的猪头脸上显得格外顽强。
我刚回办公室,这厮就跟了进来,向我深刻检讨了一番,我不动声色,看着他双腿夹紧,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想,这他妈的不就对了?!
日期:2010-03-30 22:29:38
我不愿意回忆,甚至期望有一天能患上失忆症,把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然后一切重来,我想,那么我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自私、冷硬和决绝呢?可是这些我居然不记得了。
那我记得什么呢?
我看见我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在路灯下搂着心妍说要对她好一辈子;我看见我趴在课桌上手里握着心妍的分手信泪流满面;我看见我冲出人群跳上讲台对着一帮传销狂人高喊金钱万岁,爱拼才会赢;我看见我醉醺醺地抱着一个坐台小姐抡圈,那小姐惊声尖叫,高声骂我神经病,我扔下她,一脚踹过去,让她滚。
是什么让我变得如此铁石心肠又长出满身鳞甲?
是无法企及的爱情吗?还是生活本身?
日期:2010-03-31 12:37:46
永利打电话来,问我吃午饭了没有,我说还没有。他说那你请我,我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说,请你吃饸咯条,豁出来败家了。
我给大枪打电话,告诉他立即赶到牛马行饸咯铺,他居然说正在逛街,我大骂:你小子别他妈的掉B里,那丫头可要比你聪明多了!
有一次,我和大枪无所事事,从大东门地下打完台球出来。那是2002年吧,大枪还没实现当鸡头的伟大理想,我正憋着一肚子坏准备向某领导行贿,永利正冒充医学教授在电台里向广大老头老太太卖药。我走着走着一回头,发现大枪不见了,正四处逡巡之时,他从一家成人用品店伸出脑袋,一脸荡笑,说:过来,过来,免费参观。
我走进成人用品店,看见大枪正用他的专业知识和女老板聊得正欢,他说,这个JB是电动的吗?
是啊,安上电池就能用了。
哦,那个B 呢?这些难以启齿的词汇在他嘴里用得又清脆又熟练,对于我来说,写都不好意思,只能含蓄地用字母代替,可见我是一个多么假正经的人啊。
当然也是电动的。女店主回答。
这个JB和那个B我都买了。
男用的和女用的你都要了?那女人极讶异。
我让它俩自己玩,我在一边看,不行啊?
女老板当时牙套都笑掉了。大枪又一次成功地用语言对女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调戏,这家伙向来三句话不离本行,一会儿工夫就能把话题扯到裤裆里去,而且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舌头都能勃起。
日期:2010-03-31 19:06:15
饸咯铺里人满为患,热气腾腾,我和永利几乎同时到达,我去交钱开票,他去付货口排队,我开了票之后马上传给他,即使这样投机取巧,我们还是等了很久才从一脸铁青的售货员手里接过两碗饸咯条,找了个地方坐下以后,我又点了一盘素鸡豆腐,外加一盘葱油豆苗,两个人也没空说话,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饸咯条是吉林市的特色小吃,满城人共同的爱好,这和兰州人喜欢吃拉面类似,据我考证,所谓饸咯条似乎就是用高粱米做成的面条,再兑点牛骨汤而已,不过既筋道又味美,吃多了容易上瘾,我俩就是。虽然我每年都要吃掉四五十碗,但这到底是回族的还是满族的传统美食我一直没闹明白。
饸咯铺的经营也极传统,要开票,然后见票付货。某位大领导听说饸咯条之后,垂涎三尺,终于受不了此物诱惑,某日中午带着秘书微服私访,看见这种经营模式极好奇,傻呵呵地问:你们这是国营的吗?
吃饱喝足,我和永利谈到了正题。
他说:锌矿基本已经确定勘探,趁消息还没传出来,承包林地的事你赶紧办,晚了就得泡汤。
那我明天得亲自回J县一趟。我说。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最好下午动身。
好吧,我吃完就走。
钱已经打你的卡里了,不够就告诉我。
够了,我一会儿也把五十万打进去,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把钱合在一块,专款专用。
也好。
日期:2010-03-31 20:04:36
J县是我的老家,如果抛开贫穷来看,还算得上山清水秀。每当心中烦闷,这是我唯一的归处,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回归自我,忘掉所有不快、斗争和人情冷暖,甚至包括爱之求索和生之意义。我经常做的梦虽有不同,但同样的是这些梦境总是故乡,我知道,我虽然在这里仅仅生活了十七年,但是灵魂却永远留在了这里。
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大局已定,剩下的就是大家按部就班分头执行动即可,我想,趁此机会,正好回老家把参地之事办妥。最近简月倒是没打电话添乱,不过发了几个短信,催我去看她的博客,只是可欣一路追杀,搞得我烦心不已,不过借此机会正好躲上一躲。现在局势是这样的,国际没啥鸟事,国内鸟事没有,我则鸟没啥事,形势一片安定,正好回家漂流喝酒,不亦快哉。
我喜欢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条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公路窄窄长长,弯弯曲曲,向远处伸到了大山之中,消失不见了。路两边铺展开了一片浓绿,近处的是庄稼,远处的是山,在这片绿色上面是浪漫的蔚蓝,蔚蓝之中上飘着几朵云彩,像凸出来的拳头。我驾车行驶在公路上,打开车窗,用肌肤感受着微凉的风,仿佛正在驶向一个纯美世界的入口。
转过弯,远远就能看见远处的山峦中露出了一个尖,那就是帽山,我出生在这座山的脚下,也在这里长大,少年时我唯一的梦想就是离开这里,可是现在我却无数次地回到这里,不是寻找,而是驻留。每次我走到这里,草香、山风以及鸡鸣狗吠这些景象就会率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以至于让我觉得每个人都活在一种意象之中。当年我生活在这里的时候,只关心自己,关心自己的未来,根本没有力气去留意身边的风景,可是当多年过去,我遇见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历经繁华,却把这里的一草一木记得清清楚楚。
日期:2010-03-31 21:58:57
我进了屯里,不得不把车慢下来,我们这个屯有个特点,就是农闲时全屯老少都喜欢站在这条穿屯而过的路上,三五成群,注视所有经过的人和车,车顶到屁股上也不躲,慢腾腾地看你,然后慢腾腾地让开,好像大脑一片空白。
三儿回来了啊。邻居二娘认出是我,大声打招呼。我自小离家,变化又太大,屯里的年轻人大部分不认识我(特别是年轻的小媳妇,这让我气馁不已),认识我的都是上了岁数的,由于最近这几年死亡率高了一点,听到这么热情的招呼已经不多了。回来了!我怕她听不见,大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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