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脑袋依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楚潇潇想起一个问题,父亲是坚决不同意,徐伟和自己在一起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同意他来他连山镇呢?
翘起脑袋,她问了一句,“我爸也同意了咱们的事儿?”
“暂时还没有,不过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这还有啥的。”徐伟大咧咧地说道。
楚潇潇猛地爬了起来,跪坐在床上,十分严肃地问道,“这是不是他又给你挖的一个坑?”
挖坑?
怎么可能。
就在昨天晚上,自己给他挖了一个坑的。
徐伟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话是如此说,他脑瓜却飞速转动起来,今天晚上他说离开马圈村时候的情景,似乎老楚的反应,特别的强烈,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事儿?
难道自己在村里,会碍他的事儿?
眨巴了几下眼睛,他的手缓缓地捡起自己的裤子,从里面掏出一盒烟来,点燃了一支。
傍晚的时候,他刚刚阻止了马家和陈家的大规模械斗,难道老楚希望他们不和?
如果是自己预想的那样,那就糟糕了!
正在这个时候,徐伟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抓起电话一看,竟然是张荷花打过来的。
之前入户调查的时候,他们互留了电话的。
“喂。”徐伟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张荷花语气十分的焦急,“小徐书记吗,陈家和马家又要打架了,您在哪呢?”
我靠!
果然如此!
“我现在就回去。”徐伟挂断了电话,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我得回村子里去,马家和陈家又发生了争端。”
“我送你。”楚潇潇也穿起了衣服。
两个人出了卧室的门,才发现潇潇妈的房门
楚潇潇穿上高跟鞋,摸了摸口袋,发现车钥匙并不在,于是转身回房间里找车钥匙的时候,潇潇妈的房门打开了,她疑惑地问道,“大半夜的,你们要去哪呀?”
“马家和陈家打起来了,我得回去看看。”徐伟说道。
潇潇妈瞳孔一缩,立刻意识到,丈夫之所以让徐伟跟着自己来连山镇,就是为了让他离开,免得碍事儿!
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丈夫,这一刻她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拎着车钥匙的楚潇潇,从房间里出来,陡然见到母亲正在和徐伟说话,震惊的无以复加。
“妈,您怎么还没睡呀?”
“猫叫的厉害,睡不着。”潇潇妈说道,“你们回去的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一句猫叫的厉害,顿时楚潇潇涨红了脸。
太丢人了,下一次一定不能带着徐伟回家住。
她也不敢回应母亲的话,直接向门口走去。
“你们路上小心。”潇潇妈又对徐伟说了一句,转身关了房门。
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心中暗想,绝对不能让老楚继续当这个村长了,否则马圈村将永无安宁之日!
两个人上了车,汽车一路疾驰,徐伟心中七上八下的。
以前就听过,马家和陈家发生械斗的事,轻伤重伤都不算什么,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咔嚓。
天空一道惊雷响起。
马上就要下雨了,楚潇潇脚下的油门,不禁加重了几分。
从连山镇到马圈村,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楚潇潇仅仅用了四十分钟,就回到了村子里,此时已经大雨滂沱。
汽车沿着中街的路,缓慢地前行着,旁边丢弃的铁锹和锄头等作案工具,七零八散地丢在路旁。
完了!
自己还是回来晚了,徐伟的心揪成了一团。
灯光照射在远处,一个女人的怀里,正搂着一个男人,任由狂风骤雨打在身上,不为所动。
张荷花!
徐伟从车上下来,跑到她的面前,她怀里的男人,满头的血,双目紧闭。
“他怎么样了,要不要送医院?”徐伟问道。
张荷花眼珠动了动,看向徐伟,随后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咔嚓。
又是一道惊雷响起,就落在不远处的电线杆子上,延展向两侧的电线,同时冒出两道火花。
徐伟顾不得其他,将她怀里的男人抱起来,“走,我带他去医院。”
“不用了。”张荷花大声喊叫道,“他已经死了,他死了!”
“他再也活不过来了,天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楚潇潇一把扶住她向后倾倒的身体,“你振作一点。”
死了?
徐伟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死人,他怔怔地看向自己怀里的男人,只见他的胸口上,从心脏处到右肋骨下方,有一道深深的伤疤,皮肉外翻,汩汩冒着血,很快脚下的雨水,染成了一大片红色。
徐伟是第一次见到张荷花最挚爱的男人马德禄,没想到却是以这种天人两隔的方式。
楚潇潇搀扶着张荷花,去了马德禄的家。
这是一栋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里面没有像样的家具,仅有的一张破床,当把他的尸体放在上面的时候,发出吱扭扭痛苦的惨叫。
因为雷电击中了电线杆,整个村子都没有了电,张荷花拉开抽屉,摸索出来一根白色的蜡烛点燃。
“究竟是怎么回事?”徐伟问道。
张荷花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把自己的外衣脱掉,露出白色的小背心。
徐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此情此景,绝不是他一个男人该留在这个房间的,于是,他转身来到了堂屋。
将小背心撕出一个长长的布条,她扎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楚潇潇连忙帮她穿上了衣服,又帮她系好了扣子,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东方渐发鱼肚白。
三个人守了他一夜,张荷花稳定了情绪之后,把昨晚上的事儿,慢慢地诉说了一遍。
昨晚上,她在家里刚刚睡下,马德禄就掏钥匙开门,和她睡了一次。
完事儿之后,他告诉张荷花,今天晚上,陈家和马家要解决多年的恩怨。张荷花说,那你尽量往人群后面站,万一马家打不过陈家,你掉头就跑,千万不要硬撑。
马德禄笑着安慰道,自己一定会小心的,让她放心。
他一连吸了好几支烟,最后离开的时候,把一个存折塞在了枕头攒了一辈子的钱,用来给他娶媳妇的。
他说,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即便是死了,也死而无憾。
张荷花骂他不要胡说八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她还要给他生个儿子呢。
两个人说着掏心掏肺的话,院门被重重地拍响了,马德禄深深地拥吻了她之后,转身匆匆离开。
对于今天晚上,他反常的举动,张荷花越琢磨越担心,马德禄是个木讷少言的人,跟他相处了这么久,从来也没有见他说过今天晚上这么多话。
莫非,今天晚上他要玩命?
张荷花穿上衣服,打开大门,想把马德禄拉回来,走在一个昏暗的胡同里,前面两个陈家后生的一番话,彻底把张荷花吓傻了。
一个高个子说,“兴盛爷说了,今天晚上要干掉几个陈家的人。”
另一个矮个子问道,“谁的呀?”
高个子一连串说了几个人名,其中就有马德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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