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有点沉默了,说,“当时你都很难哦,我都好像记得这事。”
“是啊,如果不是我当时在前台发脾气,徐靖北冲过来问我什么事,他喊住红姐,然后拽着她一起找祁金凤和杨总理论,帮我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如果个个都像红姐那样明目张胆地抢客、撬客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有什么跟客、判客制度了,红姐以己度人,她祭出杀手锏,都说自己能拿到特殊折扣,她黄雀在后在每个我们跟进过的客户都致电说有折扣就分我们一半,这样扰乱大家还存在公平吗?所以,我非常记得徐靖北当时在售楼部拍了桌子后大吵起来,震耳发聩的那句话就是“越是混乱的世道,越需要有人主持公道”,就是在他这么强烈坚持查证对峙,杨总才发现,原来这些老油条是这样欺负新人的,原来售楼部的管理一直都是存在着漏洞的,所以现在的公家客户登记本、销控、面价表才会锁在前台,才有新的判客制度。”
那时候售楼部最喜欢播几首歌,就是hero和When You Believe。
听说,歌是徐靖北挑选,但黎明诗却决意留下了。
无数次,当我在售楼部里面最彷徨无助的时候,都会不经意地留意到正在播放这首歌,而在今后的人生里面,每当我遇到挫折和失败,丧失自我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在售楼部里的这一个时刻。
就像华丽精美的哥德式建筑浮雕一样,在所谓造诣最高端,成就最辉煌,财富最密集的地方,细碎的线条形成沟壑,永远有着犄角旮旯的地方藏污纳垢,立体的造型流畅圆润,永远有着波谲云诡的地方暗涌如潮,越往上层,越会见识到这些高大尚人物永远有最不为人知的一面。
多年后,当我读到罗曼·罗兰说过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我就知道,其实一直都无所谓的成功和英雄的,能够活出你自己,这就是英雄,这就是成功。
不是谁的爪牙,不是谁的傀儡,不随波逐流,不推波助澜,不助纣为虐,不需要听信任何人的指使,只需服从自己的内心和直觉,以独立的形式,立于天地。
在娟姐找过我没几天之后,曾潮汐又约我在上次的小饭馆里面吃饭。
这次她开门见山,“我已经报了名字去竞选新项目的销售经理了,薛老师告诉我,一同竞岗的还有你师父,娟姐。”
“其实,你也是我另外一个师父啊。”在我心底里,其实曾潮汐更像我师父,更愿意哦带我和更懂我。
“话是这样说,但我始终还不是像娟姐那样有地位,而且,你看你,因为娟姐是你师父的缘故,你进来后受到的打压还少吗?”曾潮汐这话说的我有点想哭,的确,其实我也没有说得到娟姐的亲自照拂,但,想打击娟姐的人太多了,就算娟姐没主动提,关键时刻护我一把帮我讲几句的,都让很多人关注和嫉妒我,打击不了娟姐,打我这只狗也能上升到打主人面的。
“那你想好了没有,如果我和娟姐都竞聘成功了,如果那里又是双经理制度,我和娟姐,你选择谁?”曾潮汐不给时间我打马虎眼,单刀直入。
“吓,我也不知道,我没想好。”我还是打算装傻看能不能装过去。
“不过,我想她不会成功的。”我补充道,“她在那边售楼部其实没什么人缘,大家都出于业绩压力,都很敬畏她,也比较惧怕她,而且她成交也很神秘,从来也不会对外分享一下又或者可以让大家复刻,就这一点不太能得到领导的心吧,只是当她是一个工具人。”这些话换来曾潮汐一个满足的笑容。
社会是现实又残酷的。
我们当代的故事,从“下海”开始,到“上岸”结束,苦海航慈,佛渡,更需要的是自渡。
“虽然听说过年或是什么年会之类的,老板都会亲自带她,赚到钱都摇钱树,谁不爱啊,而且,前提是她也不怎么需要公司提供费用给她,搞一场活动还需要几万块,而且没准效果还不如她个人单枪匹马的能耐。”我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开了。
“话虽这么说,但竞争不单单是我和她之间的,还有很多特别具有竞争力的对手。”曾潮汐顿一顿,说,“你认识一个叫周怡雯的人吗?”
啊,怎么又是她,她又做了什么呢?
我如实回答,“薛老师面试的时候,她在我隔壁。你又是怎么样认识到她的呢?”
“我上次到集团去的时候,碰到她了,她挺乖巧的一个小姑娘来的,那天帮我跑前跑后,十分聪明伶俐。”曾潮汐看了我一眼后,问,“你觉得她来我们这个团队怎么样?我觉得她当个主管也是挺不错的。我当选的话,我售楼部里一定都要是自己人,而且,每个都要特别能干的,我要打造售楼部里的最强阵容,手眼通天。售楼部外的事情我掌控不了,但售楼部里面,我要上下全部都打通,基本上这个就是我们赚钱的好机会,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原来,每个人都努力活奔跑在自己的赛道上,莫论是以什么手段方式进行的。
“她这会怎么会在集团里的呢?她是去培训吗?”
“好像听说她是主动找的薛老师,然后薛老师觉得这个小姑娘很不错的,就带在身边了打算自己用了,很伶俐的一个小姑娘,很懂得把握机会。”曾潮汐看了我一眼说,“小黎,你也要像她那样学会帮自己打算啊,我好像听说过当初你和她之间有些故事,周怡雯主动问起我,在项目是不是有你,然后又问了一下你的情况,业绩如何,又说了当初她能进来这个公司也是你帮了她一点,但进来了就是进来了。”说到这里,她又看了我一眼,“在职场上,如果不是朋友,便是敌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个世界说的都是站队,都是论资排辈的,你要让别人看见,除了你是金子之外,还必须有烘托金子的托盘或者锦盒囊匣装好。”
看样子,周怡雯应该是成功地哄骗了曾潮汐,达成某种利益方面的同盟,否则,以她的性格,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这样地劝说我。
我倒有一点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利益有这么大的驱动力。
她们抛过来的橄榄枝我都不选,我要做自己的自由人。
命运就是这样,若一箪食,一瓢饮都是你辛苦得来的,你可以轻易对任何事情说不,你可以充分有你自己的选择权利,否则,你一旦接受了某一方的伸手递过来的好处,上了某条船,就意味你必须放弃自己做主的权利,处处受人指使,接受他人的摆布。
今天有点异样。
我能说上话的玲子、王敏妮、圆圆她们几个都休息,龚静又和阿蒙出去考察和采购了,又到了在售楼部里没几个人的时光。一般这个时间点,我都会去帮圆圆做一些数据方面的录入和整理,闲时无事也会自己做一些数据方面的分析,就在我背对着电脑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们好像都在背后说着我,都在指指点点,又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
我连忙抓了吴小锵过来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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