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白衣的毕秀连突然说:“费林林,我们家养育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这么恶毒!要不是你,费蕴章这么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她站起来,指着人吼:“你害死了他!”
声音带着哽咽后的沙哑。
费林林笔直站立,一言不发。
费思思站起来,步伐有点不稳,踉跄了两步才走到费林林那,抓住她的手臂,朝她大声嚷嚷:“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就是你害死我爸,你凭什么拿走家里的公司?!我只是砸了你的养生馆而已!”
股份全是费林林的,相当于费蕴章把公司留给了她。费思思毕业之后一直担任总经理一职,一直认为公司一定会是她的,难以接受现在的结果。
费林林抬眼:“没有证据就不要诬陷人,不然我会去告你诽谤。至于公司,你但凡动脑子想一下就知道他是想让我收拾你的烂摊子。”
费蕴章不过是舍不得自己建立的企业被市场淘汰,又考虑到费林林背后是陆延。只要陆延随便搭把手,费氏集团就有救了。
而她只是在医院跟费蕴章叙旧的时候提了一嘴费思思快把公司搞破产。
夜风是冷的。
“你要么花钱把我手上的股份买走,要么离职。”费林林拿开费思思的手,语气冷漠。
公司亏空的厉害,费思思早就没钱了,不仅家里请不起佣人,连白事也是费林林一个人掏钱。至于费思思刚得到的那些不动产,她得真的是智力发育障碍了,才会去变卖。
费思思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那是我爸的心血,我爸的心血……”
费林林轻飘飘地笑了:“我会让你看着在你手里一败涂地的公司是怎么在我手里逆风翻盘的。”
费思思仰起头。
费林林摸着费思思的脸,指尖一寸一寸划过那光滑的皮肤,笑说:“思思,下次不要砸我的养生馆了,我还要开分店的。”
脸侧的手白皙而修长,手劲一下轻一下重,像个不知礼仪的变态。
费思思怔住。
费林林收回手,看向毕秀连,“费先生的情人有艾滋,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毕秀连听懂后,吓得差点站不稳。
费林林驱车离开。
她今晚没有回家,反而是去了市中心那套房子。
詹笑正在打扫卫生。
费林林:“别搞了,跟我下盘棋吧。”
“好啊。”詹笑停顿一秒,把扫把放了下来,去拿棋局。
这一次她们不再被规矩束缚,反而是边下棋边聊天。
“听说你接手了费氏集团?”
“是的。”
“缺员工吗?”詹笑上了一个白棋,看着费林林说:“我还是想跟你干,你真的很大方。”
“有能之士,一直缺。”
费林林落下一个黑子。
她们的围棋都是因为费蕴章才学的,而现在,她们畅快淋漓地对弈,谁也没有提起费蕴章。
棋下完后已经后半夜了,詹笑累得后背湿透。
平局。
费林林好像心不在焉,但是她看上去很满意这个结果。
费林林一边收棋局一边说:“我今晚在这里睡。”
“好啊,我给你收拾房间。”
“我自己来吧。”
詹笑看着费林林进了房间,心想陆总或许会找过来。
费林林一觉睡到天明,第二天准点就醒,下楼买早餐,一开门看见了杵在门口的男人。
陆延孤身站在外面,双眼猩红,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烟味。
费林林来不及问个早安就被人搂进怀里。
陆延紧紧地抱着她,尽可能用上最大的力气,恨不得把人镶进自己的身体。他那么用力,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线生机。
连声音都是沙哑的,“你别这样对我。”
费林林被他身上的烟味刺激得皱鼻子,稍加忍耐,还是轻轻回抱住他,“怎么了?”
一个害她的、养育她的人过世,费林林心情十分复杂,她不想把负面的情绪带给陆延,也想换个环境调整一下心情。
她昨晚夜不归宿有发短信跟陆延讲。
手机被扔在车上了。
却不想,这人反应这么大。
这个拥抱是费林林生平最亲密的一个拥抱,过于紧实,甚至压抑。她恍惚觉得自己是被一个人肉牢笼困住了,四肢不能动弹,呼吸没法顺畅,耳边还有凶猛的野兽一般的沉重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对门的邻居出门被他们吓了一跳,陆延才稍微放松力气,微微弯下身体把下巴贴在费林林的颈窝上。
一夜煎熬让陆延明白自己根本离不开费林林,就算什么也不做,隔着一堵墙分房而睡也是好的,好过一个人孤零零地缩在角落里想念,真不知道他当初是哪里来的勇气提出离婚。
把人抱到手里这一刻,陆延还在怀疑怀里的温香软玉是虚假的,等到费林林回抱住他,才敢确定是真实的。
他确实见到了人。
费林林感觉颈上有异常的湿意,接着是孤狼的獠牙,轻轻地磨着。
陆延要用自己所有的理智才能克制住疯狂的本能。
牙下的触感细腻嫩滑,但他绝不能沉重地咬下,但凡咬破她的皮肤,刺穿她的血管,以后就只剩下虚幻了。
“先生。”
好像是她的声音,温和的、虚伪的、真实的,不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虚假的声音。那么轻的声音,却沉重地落在了他的心上。
先假装听不见吧,再贪恋一会儿此刻的失控,反正像她这么虚伪的人是不会推开他的。
“我真的饿了,我们先去吃早餐,好吗?”
这话还是她一贯的作风,不解释为什么夜不归宿,不逼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失控,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也像多年以后他们已经白发苍苍了,她准点起床,敲响次卧的门,邀请他作陪,去吃个简单的早餐。
温柔是虚伪的外衣,她根本就是没那么在乎他,所以才会一直很好,温和地维持着表面的温馨。
是的,一定是不够在乎,仅仅只是哄他玩玩,才会绝口不提改变的原因,也从不过问他身边的女性。
偏偏让他在这虚幻的假象里被迷得得寸进尺,他不应该在那天晚上离开主卧的。如果不离开,至少能陪在她身边,至少能在她父亲过世的时候给她一个肩膀,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有一个迟到而自私的拥抱。
“先生?”
她好像又在喊他了。
不能再装听不见了。
陆延松开费林林的过程极其缓慢,就像摔下悬崖的人抓住了爱人的手,无限舍不得,甚至恐惧放开,可他得放开。
是时候应该找个失态的理由了。
“节哀。”
他说。
费林林沉默了。
“这种事情你应该告诉我,我至少……是你名义上的丈夫。”
白手起家之后,陆延再也没有对任何一个人用过这样小心谨慎的语气。
可是他们那么疏远,她连父亲过世办白事也没有用他给的两张卡。两张结婚证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可这联系也不算得牢固,他们都有提过离婚。
“抱歉,是我的错,我只是不想让你挂心。”
按照世俗的习惯,是应该告诉自己的丈夫。费林林也知道,如果跟陆延说了,他一定会陪在自己身边帮忙办白事,可是送走一个人渣这么有仪式感的事情,她私心想一个人完成。再者,她知道费思思和毕秀连一定会闹事,她不愿意陆延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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