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上了办公楼,杨俊本来想回自己办公室拿一下本子,但想想昨天的情况有点犹豫了,走在后面的孟学贵早看出来了,谁叫他是老狐狸呢,低声说:“啥都不用带了,我们直接去乡长办公室,他在哪里等我们!”
“嗯”杨俊应了一声,然后直接向乡长办公室走去。
任乡长早就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目光深邃而难测,没有人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即使猜也猜不到。
看到他们两个都来了,乡长示意他们将门关起来,孟学贵一下子就意会到他的意思,赶紧关起门来,然后两个人都坐乡长对边的椅子上。
“还是昨天的纪律,我们先开着小会,外宾要去下面的村子考察,你们看怎么安排,这两个并不富裕……”乡长一板一眼地说。
其实,清水乡这个地方可以说是相当穷的,下面的人一直开玩笑,国家最穷的是SX省,SX省最穷的地方是清水,而东涧村和玉庙村则是清水相对比较穷得地方,可以说是国家最穷得地方。
他们也明白乡长的意思,但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乡长,他们来要到老百姓家里去吗?”杨俊有点疑惑地问。
“这个不肯定,但看不看我们都得准备,我想他们来的话,可能会去的,不可能只在村口转一圈,你们说呢?”他有点担心地说。
听了领导说的话,杨俊感到压力很大,这两村相对来说,这几年发展的还好,大家的温饱也解决了,但和外面的村子比,这里还是很穷的,如果外宾要来看还真是麻烦,他们一时都没有注意了。
孟学贵突然抬头说:“主任,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能不能说,或者能不能用?”他低声问乡长,忐忑的眼神看着乡长。
他突然这么一说,乡长和杨俊都看着他,想听他怎么说,就知道到他鬼点子多,两个人满脸的狐疑和不安,还有一种期望。
孟学贵大口喝了一口水,面色难堪地说:“乡长,你看,我们能不能从下面几个村子借一点牛羊和药材,放到下面两个村子,让精干的人都集中在这两个村子,这样外宾来看就会好一点,你说是不是?”
听了他说的话,杨俊心里想,这不是在作假吗?心里很想说出来,但不知道怎么说,低声说:“不就是撒谎吗?”
“不是啊,这是善意的谎言,我们这里穷不假,但怎么说也不能让外宾看到我们不好的一面,难道不是吗?”孟学贵铿锵有力地说。
杨俊不知道怎么说了,吓得静静坐在一边,再看看乡长,只见他眉头紧锁,一时拿不准怎么说怎么做,看着大家,每个人脸上疑惑不已。
办公室陷入一片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每个人心里好像悬着一块石头,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样的日子变得特别难过,每个人心里乱乱地。
“除过这个办法,没有别的办法了?”乡长严肃地问。
“嗯,你想这事外面的人又不知道,我们这样做,既能为国家赢得面子,又能给我们的政绩添上浓浓一笔,还……”孟学贵喋喋不休地说着,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说完还不忘向大家炫耀一下。
杨俊不知道该赞成还是该反对,满脸的疑惑与害怕,再看乡长也是,一时抉择不下了。
“乡长,我就这样去安排了,你不用管了!”孟学贵乘胜追击。
再看乡长面色难堪不已,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静静坐在哪里,像一尊菩萨一样,满是忧伤和不安。
孟学贵似乎明白了乡长的意思,笑着说:“这事乡长不知道,是我们自作主张干的,我们……”下来的话他不说的,大家都懂的。
说完办公室又恢复沉默,孟学贵用手捅一下杨俊,低声说:“小杨,你表一下态,别不做声行不行?”
“表什么态,我,我……”杨俊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应付着场面。
“你傻啊,好了,不说就表示你默认了,不许泄密,我们现在行动了,乡长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孟学贵开心地说。
他说完直接拉起杨俊就往外面走,杨俊被他弄的蒙住了,不知道下来该怎么办了,满脸狐疑地看看乡长,发现他掩面而坐,从哪个侧边也看不到他的脸,杨俊还想说什么,就被孟学贵连拉带扯的揪出乡长办公室。
“知道下拉怎么做了?”
“不知道!”杨俊摇摇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孟学贵,直摇头。
再看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低声说:“小杨,你真会装,不知道就按我说的做吧,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出发好不好?”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消失在早晨的晨雾中,杨俊傻傻地站在哪里。
这都是什么事情呢?他一时迷糊了,这工作干的,像神秘组织一般,但却不敢说,他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的工作了。
一个人在楼道里站了很久,快到上班时间了,很多来得早的人都陆续来上班了,也不能总站在这里吧,该回去了。
杨俊迷惘地向办公室走去,这段路本来很短的,但今天却让人感到特别长,就像从天涯走到海角那样远,心里总像放着事情一般,脚步很沉重,慢慢向办公室走,推开门轻轻走进去。
“哎呀,你要吓死人啊,主任,你平时脚步声很大的啊?”黄帆用手拍着胸脯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杨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没有事!”一屁股坐下来。
黄帆向往常一样,马上给他倒水过来,嘴里喃喃地说:“这几天排练的事很忙,还有工作总结,不知道怎么安排时间了!”
听了她的话,杨俊点点头,然后想着过会出发的事,到底怎么去做,自己一个新人,在这样的事情面前,自己是反对?据理力争,还是同意他们的作法,仰或是想别的办法,他心里权衡再三,还是没有答案。
对于他来说,此时是他工作以来遇到的最大挑战,他一瞬间变得傻眼了,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选择做不做,但时间不多了。
“主任,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没事,你忙自己的,别管我!”杨俊见到的说了一句,依然坐在哪里,一动不动,他此时到像一尊雕像了,像一个大人物要做重大决策那样,沉默、内敛、含蓄,但目光能杀死人一样锐利。
从乡政府出来,杨俊什么话都没有说,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能描绘自己的心情呢?只有默不做声,就像徐庶进曹营一样,不发一言,这也是一种策略不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孟学贵却不一样,喜笑颜开的样子,一见到杨俊就说:“小杨啊,你怎么了?我们是在做事,不是上刑场,你看看一脸的不情愿,这是怎么了?”
杨俊淡淡笑了一下,不容置否,孟学贵到好,骑着自己的摩托车,洋洋得意的样子,杨俊也不说话,从后面上去了。
这样好了,因为是摩托车,孟学贵在前面说话,杨俊装作没有听到,等到他问自己时,杨俊趴在他耳朵上说:“你说什么?车上听不到!”这借口找的,孟学贵也没有办法,只好闭嘴了,在前面专心地开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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