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女到少妇的历程》
第50节

作者: 紫藤花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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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得可真沉。

  以至于手机响了N多遍我都未曾察觉。
  模模糊糊中,感觉林军在叫我,睁开眼他正焦急地拍着我的脸蛋。
  我睡眼惺忪地嘟着嘴问他干嘛,他一把把我扶起来说:“快,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回去!早上我手机忘带身上了,他打了很久都没人接。他刚才打到厂里座机上来了,说你妈病得很严重,让你和林波赶紧回去。你妈具体什么情况,我刚才一着急也忘问了。”
  我浑身一个冷颤,睡意全消了。几乎是双手发抖地从枕头下摸出的手机。
  妈妈是什么病?居然严重到要让我和林波赶紧回去!

  打开手机,居然十几个未接电话,其中有两通是二姐夫打来的。
  我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透过电话线,爸爸的声音微弱如蝇蚊,我却觉得震耳欲聋,他的声音形成一种类似山谷的回音,在我的耳朵里面震撼回荡,挥之不去,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难以置信。
  我的妈妈,居然被查出患骨髓癌晚期,医生断定她活不过两个月了。
日期:2012-04-03 14:54:26

  曾经在报纸杂志,电影电视里,看见过许多描述和播放癌症病人垂死挣扎的情节。可怜的他们,放大的瞳孔,绝望的眼神,对生命的渴望,在面对被誉为无药可救的绝症时,纵有再顽强的生存意志也唯有无能为力地,眼睁睁地等待着一场必将到来的死亡。
  无情的癌症恶魔吞噬着多少人们的生命,这一切,看似很遥远,今天,却活生生血淋淋地发生在我的亲人身上,让我陷入了悲痛欲绝中。
  痛彻心扉的伤心难过,使我像个小孩子般坐在那里嚎啕大哭。
  林军拿过手机给二姐夫回了个电话,二姐他们也接到爸爸的电话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让我们也赶紧收拾一下,大家一起走。
  林军马上去找来林波,把大致情况和他说了一下,林波也像个小孩一样跟着我嚎啕大哭。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即将失去至亲至爱的人,那种恐惧感无助感,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林波,他一直是活在温室的花朵,小时候家里再苦再穷,父母依然把他当作掌上明珠,从不舍得打骂一下,即使这几年出来打工,我和林军也是尽我们最大的能力在照顾他。
  突然之间,得知妈妈即将撒手人寰,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炸毁了他的整个世界。

日期:2012-04-03 15:01:46

  这个时候,我和林波早已经失去了理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林军匆匆忙忙帮我和林波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又去老板那里支取几千块钱,请了假。
  虽然厂里今天忙着出货,林军作为厂长撒手就走,肯定会对厂里造成一定的影响,但老板还是二话没说同意我们马上离厂,并开车把我们送到流沙和二姐他们会合。
  急匆匆坐上了去揭阳的汽车,到了火车站之后,买的票是晚上的,还得等好几个小时。
  这几个小时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折磨,一想到妈妈此刻正在同病魔斗争,与死神赛跑,我们几个的眼泪就没停过。

  好不容易上了火车,已经哭了好几个小时了,再加上是真的又累又困,再怎么伤心,最终敌不过浓浓的困意,林波靠在我的肩膀上,我靠在林军的肩膀上,我们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下火车之后,在汽车站被耽搁了,等我们到天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爸爸在电话里告诉我们,大姐他们已经在我们前一天赶回来了,现在大姐正留在医院照顾妈妈,他给我们说了病房号,我们直接去了人民医院。
  在医院门口,我们几个说好了,等下见到妈妈不能哭。现在妈妈还不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我们不能让她察觉出异样。

  走进病房,大姐正给妈妈削苹果,看着洁白的病床上,妈妈面色苍白,闭着眼睛。那张脸,如果仔细看,仍能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很美丽,只是,饱受生活的风霜,历尽人生的沧桑,一路走来,蹉跎的岁月已经无情地将皱纹刻印在她的脸上。此刻,她显得那么慈祥,除了面色稍嫌苍白,她与常人无异,医生为什么,他们又凭什么宣布她活不过两个月了?
  妈妈似乎感应到什么了,她睁开眼睛向我们看过来:“萍儿、君儿,你们都回来啦!”
  我们几个大步跑过去,大姐也给我们让了地方,我们蹲在床边拉着妈妈的手。说好不许流泪的,我们微笑着跟妈妈说:“是啊,我们回来看看您。”可是眼里的泪花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
  “都别哭啊,我这不好好的吗,看,你们这才去几天啊,又全都回来了,这次我这个病啊,把你们都给拖累了。”妈妈满是歉意地说着。
  “妈,您别担心那些了,只要您能好起来,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我们姊妹4个都忍不住掩面而泣。
  妈妈知道我们刚下车就到医院来了,肯定都还没吃饭,她说她也累了想睡会儿,让大姐带我们下去吃饭。
日期:2012-04-03 16:02:23

  来到医院附近的一处小吃店,落座之后大姐告诉我们,当医生告诉爸爸,妈妈很有可能患了骨髓癌的时候,爸爸就先打电话给她了,接到电话后她和大姐夫带着孩子马上就从东莞赶回来了,等到确诊之后爸爸才给我和二姐打的电话。
  “会不会有误诊啊?”林军在一旁问着大姐。
  “应该是不会误诊了,医院里以前也有过一模一样的病史。骨髓癌的患病率很低,近十年来整个天门连妈在内也只有五例。但我还是让医生把妈的骨髓样本送去武汉检查了,结果还要几天才出来。医生也说了,误诊的几率微乎其微。”
  一路上我们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此刻,似乎连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无情地粉碎了。我、二姐、林波,都开始忍不住低泣,大姐也一把接一把地使劲擦着眼泪。

  “为什么以前检查那么多次都没查出来?CT都做过几次了,要是能早点检查出来,也许还有救也不一定。”我愤愤然地说着,现在的医院医生,都是酒囊饭袋吗?
  “这也怨不了医院。毕竟这种病很少见,要不是这次CT检查发现妈的肩胛骨整根断裂,医生也不会怀疑是骨髓癌晚期所致。CT结果刚出来的时候,医生还怀疑是家庭暴力致使妈的骨头断裂,后来在妈的一再否定下,医生才考虑到取骨髓检验以确认病情。基本上现在妈全身的骨头都开始病变了,就算是早个一两个月发现,也是回天无力。”
  菜上来了,我们什么也吃不下,胡乱拔了几口饭,就都放下碗筷了。
  大姐让两个姐夫、林军、还有林波带着小孩去开间旅社住一晚,我们姐妹仨回医院照顾妈妈。
  林波坚持要跟着我们回医院,也只能由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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