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美枝请我去吃米粉,这算不算是约会呢,竟然还是她主动请我,其实我也没帮她什么忙呀,再说同学之间友爱互助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嘛,为什么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就是要感谢我呢,哎,女孩的心思真难猜,难道她喜欢我?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里是喜欢她的,哎呀,羞死人了,不想了,睡觉。”韦勇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翻来覆去睡不着,加上这忽冷忽热的天气,更是让人难以入睡。辗转反侧到下半夜,韦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一夜傅美枝也没睡好,在操场上跟韦勇说话的时候她就脸红心跳,是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才做到的。从去年上学路上自己被疯子骚扰,是韦勇赶跑了疯子解救了她起;到捡茶籽时自己崴伤了脚,是韦勇背她去村卫生室的;再到建校劳动时,自己因为痛经晕倒又是韦勇背她去乡卫生院的;再到那次放学后自己和颜金花被三个小流氓骚扰,又是韦勇冲出来打跑了流氓,还连累他受了伤……,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她的心里,她很感激韦勇,她很歉意自己从来没有帮到过他一次,她每天都想看见他,每天都想和他说几句话,她知道自己心里已经喜欢上了韦勇,可是她又不敢承认这一点,她面皮薄,只是压在心底默默的喜欢着,外表一丝一毫也不敢表现出来。这种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思,朦朦胧胧的,欲说还休,最是让人折磨。
昨晚一夜没睡好,又打了被子,韦勇早上起来鼻子有点堵。吃过早饭他拿起书包就出门,妈妈祝秀兰问他今天怎么不带饭,他只说今天有同学请客请他吃午饭,便急急上学去了。
今天还是下雨,气温似乎也下降了一两度,同学们都穿起了两件衣。上午第四节课后,傅美枝撑着雨伞先行一步出了校门往乡街上那家米粉店走去,韦勇慢吞吞地走在后面,望着雨中傅美枝那窈窕的背影,他心跳砰砰地又加速了,又害羞又紧张的他一度想不去算了。结果傅美枝好像能感觉到他的心思似的,不经意地回头瞅了他一眼,韦勇猛地一激灵,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
也许是因为下雨,今天也不是赶集的日子,很少有人出来逛,街面上也看不到几个人影,米粉店里没什么人吃饭,靠墙摆的两排六张桌子,只坐着三两个食客。
店家夫妻俩坐在门口灶垆前望着屋外的雨发呆,下雨直接影响街市上的人气和店里的生意。如果许愿能管用,他们夫妻俩已经许了八百个希望别再下雨的愿望,可雨还是天天下个不停,咋不见天晴呢?真烦人啊,这鬼天气,米粉店老板娘心里有些烦闷。
刘忠虎最近也比较烦,因为他老是逃课,跟着几个本村的混社会的二流子玩在一起,不知怎么地被班主任刘老师知道了,把他叫到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了几顿。上个星期班主任还去他家里家访了,把他翘课溜出去混社会的事情告诉了他父母。这下好了,他妈妈这一向天天跟他唠叨个不停,让他好好读书,不要和村里那几个二流子来往。妈妈天天不停地唠叨,老师时不时地批评,他本来就不喜欢读书,是个一进教室浑身就难受坐不住的主,这几天连着下雨,那几个打流兄弟也没来找他出去玩,一身蛮劲、精力充沛和躁动的他无处发泄,可把他憋坏了,所以他心里烦闷的很,只想着和人打一架发泄一下心情才好。
傅美枝撑着雨伞走进米粉店,韦勇也相跟着走了进去。店家夫妻俩见有顾客来,连忙热情地招呼里面坐。傅美枝挑了中间一张桌子背对着门口坐下,韦勇收了雨伞坐在她的对面。傅美枝点了两碗米粉,给韦勇的加了一个煎鸡蛋、一个葱油饼和一个糖油粑粑,她怕韦勇光吃一碗米粉吃不饱,便给他加了小吃。韦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心怦怦地跳,也不敢看傅美枝,也没说话,任由傅美枝安排。
“韦勇,你先吃着,待会儿要是不够的话,你说就是,我再给你点。”傅美枝忍着笑看着左顾右盼不敢看她的韦勇说道。
“嗯够了够了,这么多我还不一定吃得完呢。”韦勇脸上有点发烫,他快速地瞥了一眼傅美枝,又转头看起了外面的雨。
这时雨下得小了一些,灰暗的天际也现出了一抹亮色,乡街上坑坑洼洼的到处是积水。米粉店对面就是那家租书店,有好久没去租书店了,韦勇寻思着等下吃完饭就去对面书店看看进了什么新书没有,如果有想看的书就租一本看看。
店家夫妻手脚麻利,等了没几分钟,米粉和小吃就做好了,韦勇起身一一端了过来。
“韦勇,吃饭吧,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请你不要见笑咯。”傅美枝感激地说道。
“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和见外,我们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啥也别说了,吃饭吧。”韦勇回道。
见傅美枝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韦勇也埋头吃了起来。两个人没再说话,空气中飘荡着美食的香味,这家店的米粉味道真好,汤也好喝,小吃也好吃,韦勇边吃心里边评价着。
韦勇正吃得香的时候,刘忠虎这时也走进了米粉店,他今天没带饭,便也过来吃米粉。他一进门就看见了对着门口而坐的韦勇,韦勇也看见了他,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虽然两人是同班,但平时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往。一个是老实的乖学生,一个是班里的刺头年级的“四大天王”,不在一个频率,根本没有交集。
刘忠虎没有注意到背对着门口而坐低头吃饭的傅美枝,店家煮好米粉后,他端起来就往里面走。
刘忠虎端着米粉往里走,眼睛转来转去在找自己满意的座位,没注意脚下,撞到了傅美枝坐的椅子,碗里的米粉汤“哗啦”泼洒了出来,洒在了傅美枝的左胳膊上。
“哎哟!”傅美枝被突然洒落的米粉汤烫得尖叫一声,蹦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不停地抖落着胳膊上的汤水。袖子瞬间被汤水湿透,粘粘地贴在胳膊上,烫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店家夫妻俩见傅美枝被烫了,老板娘赶紧拿了毛巾打了盆冷水过来,连忙帮傅美枝脱了外面穿的一件单衣,露出了里面穿的短袖衬衣,只见胳膊上烫红了一大块,不过还没有起泡。幸好这几天下雨天冷,傅美枝穿了两件衣,被外面的单衣一阻,热烫的米粉汤没有直接泼到皮肤上,不然肯定会烫伤。
店家老板娘用毛巾蘸了清水给傅美枝擦洗了胳膊上的汤汁,韦勇也顾不得吃饭了,站起来端着清水脸盆方便老板娘给傅美枝淸洗胳膊。
“怎么样,还疼不?”看着傅美枝的泪水,韦勇心疼地问道。
“嗯,冷水一洗感觉好多了,就是皮肤还有点火辣辣地疼。”傅美枝竭力忍着眼泪,声音有点低。
刘忠虎在傅美枝被烫得尖叫着站起来的瞬间就已经认出了她,但是他没有吱声,这几天他心情不好,烦躁的很,加上在学校里也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没有给别人道歉的习惯,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看了一眼傅美枝,刘忠虎什么话也没说,若无其事地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吃起了米粉,好像此事完全和他无关一样。因为汤洒了一些,他还叫店老板给他加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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