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北虎已经开始在原地来回踱步。
“吼…”它再次一叫,瞳孔中那渺的人类越来越近。
突然,这畜生的行径令所有人震惊,没有战,而是转过头开始狂奔,不否认它速度要比人类快得多,两秒钟,一人一虎之间已经拉开不下二十米距离。
刘飞阳手中扎枪瞬间射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卡茨…”
稳稳的扎透积雪,扎在雪地里,再偏差十公分,就能扎到那东北虎身上!
山顶,丁永强抬手把枪交给齐青钢,蹙着的眉头开没放开,眼神略显深邃的看着山下那个刚刚吓跑猛虎的犊子。
刘飞阳也注意到这目光,抬头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生态,随后转身走到那扎枪旁边,把它从雪地里拔出来,只有一人在这背影上读出长舒一口气的松懈。
他拎起扎枪,没有与任何人对视的低着头,顺着刚才他跑下来没有被摔死的山坡,走上去。
“伙子,我送你一句话”
丁永强背手而立,看刘飞阳还有一步走到山顶,突兀开口,他声音波澜不惊、云淡风轻,没有刚刚错失一头东北虎的失落感,更没有要怪罪刘飞阳的气急败坏。
“您”刘飞阳站着没动。
“在瞎子的国度里,独眼龙能当国王,但是当人们眼睛都完好无损的时候,眼睛更大是没用的,眼睛大反而不知道把眼睛眯起来装,很容易挨揍”他着,抬起他带着百达翡丽的手腕,拍了拍刘飞阳穿军大衣的肩膀,回头道“下山!”
哗然一片。
这个犊子心底善良?
如果这么解释也没错,可他能拎起菜刀去找安涛和王琳,就注定不是食草动物,能撵野鸡的下锅的他也绝对不会大发慈悲的放过一只脸上还有鲜血的东北虎,究其原因,有人看懂了知道那是一只怀孕的雌虎,没看懂的,他也不会跟人解释。
回去的路上有些兴致阑珊,队伍漠然不语,向导角色的刘飞阳也走在队伍最后面,成为断后的角色。
钱总很震惊,想当初他拖了两年的关系,才有和丁老板坐在一张桌上,战战兢兢吃饭的资格,又花了两年时间,才叫出来一声强哥,今年是第五年,才把这位在南方猫冬的神仙请回来欣赏北国风光,为什么能和一名平淡无奇的伙子出这一番话?
要知道,丁永强的是“送”字。
当下最为流行的就是饭局,富豪花钱请女明星吃饭,贵人花钱请掌权者喝酒,据今年还有人花文数字请个叫巴菲特的老头子吃午餐。
相比较而言,那些太多遥远和不切实际,可钱书德非常了解内情,因为在这几年要搭上丁永强这条线的时候,见过了太多的起起落落,有人送女儿,有人送老婆,哪一个到最后不是黯然离场?
目的不都是为了指点一二。
能让他送,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吴中也很震惊,这么多年在所谓的地下世界打拼,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他见过不少,但试问敢不敢面对一只东北虎?
答案是否定的,对于人他又反抗的勇气,对于畜生他转头就跑,丁老板欣赏那穿军大衣的伙?
想必也不尽然,一人住在上,一人趴在地上,中间隔着文望远镜的距离,怎么谈得上欣赏?
柳青青在笑,她的心里在笑,广撒多捕鱼那套她不会,也从未想学会,她扪心自问自己还算眼光独到的女人,发掘一个犊子比挑一只种/马要难得多,就目前看来,自己好像是走对了?
“傻逼”
张晓娥的评价直截了当,如果非得加一句话就是:那东北虎也是怂蛋玩意儿。
这犊子走在最后方,扎枪还拎在手中,如果他再落后十几二十米的距离,被外人看到,怕是会理解成两只队伍,他面色凝重,知道被人称为神仙的丁老板,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送自己一句话,他能看透自己,刘飞阳不否认,他内心的那只猛虎连柳青青都能察觉,更别提他了。
在当下的国度里,他确实是国王,也就中水县的青姐能和他玩一手太极推手,抢他盒饭的曹武庙被耍的团团转,骂他傻逼的张晓娥,在他面前像个未穿衣服的羔羊一样,**且直白。
那么后半句:当人们眼睛都完好无损的时候,眼睛更大是没用的,眼睛大反而不知道吧眼睛眯起来装,很容易挨揍,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不禁抬头向前看,看到那个让柳青青心甘情愿挽住手臂,逢场作戏变成服务角色的男人背影,不算魁梧、不算伟岸、也没有四个肩膀,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男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下雪了。
鹅毛大雪。
铺盖地毫无征兆的袭来。
好像就是眨眼间的功夫,地间变成苍茫一片,从鸟瞰图看去,一人迈着四方步挺直腰杆在前,一人没有任何气势,腰杆同样挺直的在后。书人最常的一句话是:下山虎碰上山虎,云中龙撞雾中龙…
漫飘雪,带来的另一个后果就是电视没信号。
以电视为生的二孩推门出来,转了几下房子侧面绑着线的木杆子,试图通过换个角度接收信号,可这杆子是安然父亲在世时绑的,距现在已经三年时间,风吹不动雨打不动,怎能被他轻易转动。
虽电视里的《神雕侠侣》已经看了不下三遍,可他仍旧兴趣十足,一眼看不到都抓心挠肝的不自在,气的对杆子踹两脚,嘴里还嘀嘀咕咕的骂两句,走回屋里坐了不到五分钟,又出来开始转,结果不出意外仍旧是那样。
有两年上房揭瓦经验的他,对安然家的房子自然不用太费力,把外套脱掉,向后退两步然后嗖的一下爬上墙头,站在墙上,房子的高度已经不足一米二,更为轻松,双手支在房盖上,脚下用力跳起来,一腿搭在房盖上,随后整个身体都上去。
他双手还没等摸到线,耳边就传来开门声,循声望去,正是隔壁的张寡妇推门出来,这些一直心里有鬼的他还没和张寡妇过话,脑中时不时的幻想那在炕上的情景,每次想起来都能让身体一阵燥热。
二孩本想蹲下去,不让她看到。
可还没等有动作,就看出门走出两步的张寡妇,双手往裤子上一搭,随后脱下裤子蹲在地上,张寡妇不可能想到隔壁的房子上有人,更不能在撒尿的时候来回张望。
“咕噜…”
二孩站在房顶已经忘记蹲下,他咽了口唾沫却没有丁点,突然间变得口干舌燥,眼睛也镶嵌在那蹲在地上的身影之上拔不出来,在刘飞阳的教育下,偷看大姑娘洗澡的事他还没干过,虽看过动作片,可与真切发生在眼前的无法相提并论。
二十秒左右,张寡妇站起来提上裤子,还不是一下全都提上去,不嫌寒冷的一件一件往上提,二孩有些头晕目眩,险些从房盖上摔下去。
张寡妇并没注意,提上裤子就开门回到屋里,等她坐到炕上才发觉有点不对劲,刚才余光中好像有个人影,这么多年来也和汉子开荤色笑话,却从未有过实际情况,从这点来看她还算守身如玉。
越觉得越不对,穿上鞋走下地,又推门出来往往四周看看,长舒一口气,原来那余光中的黑影是矗立的线,根本不是活物,又扭头走回去,等再次回到屋里,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透过玻璃看窗外飘落的皑皑白雪,有些自怨自艾的感叹道:如果这屋里能有个男人,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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