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秦威听罢之后竟然破天荒没有责骂于他,而是靠在太师椅上悠悠回味道:“他们竟然跟钱贵这个马屁精走到了一块儿?啧啧,看来皂班这帮穷鬼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刘二看着秦威自言自说,想上去说两句宽慰的话,但是生怕说多错多,干脆装起了哑巴,连个屁都悄悄放不敢太大声。
秦威闭目假寐过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对刘二和颜悦色的说道:“刘二啊,这段时间辛苦你和弟兄们了,回去说一声,最近时日都不要跟皂班的字花馆起冲突了。明白没?”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几块小碎银,加起来约莫二三两,随手一抛扔到刘二的怀里,说道:“赏你的,下去吧,最近都别惹事了。”
刘二见着秦威又是温声软语,又是赏自己银子,心里一乐,立马又开始表忠心,张牙舞爪喊道:“这怎么行?这帮王八蛋都欺负到咱们家门口了,让他们这么继续嚣张下去,咱们捕班的脸往哪儿放,捕头您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说着将几块碎银塞进囊中,继续装逼喊道:“捕头,您就下命令吧,只要您一声令下,小的风里风里去,火里火里来,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您言语一声。”
嘴巴啪啪就跟机关枪似的,没完没了扫射不停,最后还作势抽出腰刀要和郭业他们拼死一战。
此时秦威哪里有心思听他瞎**扯淡,他心里正想着既然赌坊这边生意有些回落,是不是从另外一个生财渠道多弄点银子回来。
因为他知道,县尉大人之所以看重他,是因为他会敛财,会孝敬。
如果自己赌坊生意一落千丈没了来源,在县尉大人眼中就毫无价值,成了臭狗屎一堆了。
不过,那事儿又有点悬乎,太过冒险,真得好好考虑一下。
正想的怔怔出神之机,听着下面刘二这头癞皮狗没完没了的吠叫,秦威思绪顿时被打扰,霎时脸色难看双眼爆瞪,口中咬牙切齿地骂出一个字:“滚!”
还是不解恨,秦威再骂:“给老子滚出去,你个不长脸的狗东西!”
字花馆今天这么一折腾,才算是真正的开业大吉。
接下来的日子,随着参与者与中奖者的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购买字花,全民竞彩的风潮愈演愈烈。
每逢午饭后,朱户大街街尾处的字花馆外都是人潮涌动,购买字花者趋之如鹜,生意好得一塌糊涂。
日进斗金不可能,日进斗银不敢说,日进百八十两银子,对如今的字花馆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只要开完奖过了一更天,天色渐渐黯淡,张小七这个字花馆的掌柜就开始招呼着伙计和账房先生开始盘点每日的进账。
那真叫一个数钱数得手抽筋,不过数得是一个个大铜板。
不过就这样,张小七也乐得整天笑不拢嘴,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有时候都在开涮自己,不被革除公职,哪有如今的美好日子。
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正所谓此消彼长……
随着字花馆这个新型行业的兴起,不断地冲击和挑衅着传承古老的赌博行业,导致大兴赌坊生意一落千丈,闲得那些伙计和游手好闲的打手们没事就是坐在赌桌上打打屁,吹吹牛。
不过谈得还是关于今天到底买哪个生肖字花诸如此类的话题。
活该大兴赌坊倒霉,无论是后世还是如今的大唐盛世,贪图新奇玩意一直是我们国人传承千年的优良传统。
更要命的是,字花馆抓住了老百姓们小赌怡情的死穴,投入不高,回报颇丰,谁不喜欢这种玩法?
白花花的银子让字花馆赚着,民间舆论更是一边倒向字花馆。
在陇西县城内许多有生意头脑的人眼中,大兴赌坊这个行当可能已经缓缓步入了夕阳产业的序列。
动静如此之大的字花风潮,别说县尉谷德昭,就连深居简出,陇西县城的最高领导县令大人顾惟庸都从自家的夫人耳中不时听到议论。
看来,字花馆在陇西县城坐大,彻底击垮大兴赌坊,指日可待。
随着字花馆徐徐走上轨道,大赚特赚,当初皂班中那些不同意钱生钱的衙役们可是悔烂了肠子,每日都在不断自责自己的目光短浅。
相反,如程二牛,朱鹏春,阮老三等这些幕后参与入股的股东,则是整日乐得屁颠屁颠,逢人就夸皂班也郭哥,天崩也不慌。
相比于程二牛等人,郭业却是乐不起来,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的老对手秦威最近竟然好像突然服软一样,不仅在生意上没有为难字花馆,就连在衙门公务上都不再挑衅皂班了。
不是郭业天生受虐狂,秦威一天不折腾他们皂班他就难受。
如果秦威能够摒弃前嫌,不再闹腾,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郭业一直认为,狗哪里改得了吃屎的毛病。
但是,秦威为何一直没有做出应对之策呢?难道这厮也学会了谋而后动吗?
郭业始终想不通透,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这事儿不得不让他慎重起来。
心情颇为压抑,有点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份宁静,静的让人心里直发毛。
此时正值午后,慵懒的阳光铺洒在郭业身上,晒得他浑身筋骨舒坦,下意识地习惯让他漫无边际的游走徐徐来到了朱户大街街尾字花馆的位置。
一到了字花馆外头,依旧是那么门可雀罗,此起彼伏的叫嚷呼喊声直扑郭业的耳间。
生意真格儿好啊!
突然……
眼尖的他发现一道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帘,身材瘦小粗布麻衣,满头香汗淋漓地在人群中被推搡来推搡去的,更个小可怜似的。
郭业心道,怎么会是她?
随即信步上前瞅个仔细,果然是老熟人。
虽然穿得有些寒碜,但是清丽脱俗的素颜面容,眉宇间的那股风韵是无法更改的。
可不就是豆花店的豆腐西施杨婉贞,贞娘吗?
嗤,她怎么也会来买字花?因为她丈夫胡皮的事儿,她不是一直对赌博深恶痛绝的吗?
“呀!好疼…………”
贞娘好像被人踩了脚,一声惊呼,打断了郭业的腹中猜疑。
十指连心,脚趾连筋,再看贞娘的双眼泛着泪水,好似疼痛难以抑制一般,郭业看着这个平日里要强的小少丨妇丨如此凄婉,心里没来由的一揪。
随即二话不说,上前将贞娘从人群中一把揪了出来,将她强行搀扶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贞娘被郭业彪呼呼的这么一拉扯,立马找不着北,待得她被郭业搀扶稳定下来之后,才看清来人的样子。
原来是当日帮自己仗义出头,平日里天天风雨无阻来自己豆花店喝豆花照顾自己生意的郭公差呀。
贞娘对郭业虽然谈不上熟稔,但每日都打照面,也不会怯生。
随即坐到一个石墩上用手轻轻揉着莲足外的小鞋缓缓止痛,一边对郭业吐气如兰地说道:“多谢郭小哥帮衬奴家,妇道人家也来凑这个热闹,真是让您见笑了。”
郭小哥的外号早已不是传闻,陇西县城中相熟之人都是这么称呼郭业的。
郭业听着贞娘那麻麻酥酥的声调,心里不由一阵舒坦,真是娇媚的声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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