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什么好说的，白混了三十多年。”
　　“什么白混啊，你们干这行多牛啊，我还不是得求你们。”
　　“那是马总牛，我只是他的马仔。”
　　“没事，我觉得你比他聪明，还谦虚。马总什么都好，就是太自负了。”
　　“这是人之常情。我没实力，不谦虚怎么成？估计到了马总那份儿上，我也自负了。”
　　“呵呵，你还挺实在的，我喜欢实在人。”


日期:2010-09-16 14:19

　　“你怎么还单身啊？我觉得你这样的人身边不该缺女人。”大姐说。
　　我心想，是，我身边是不缺女人，可就是没决定跟谁结婚。
　　“嗯，没遇着合适的。”
　　“以前结过婚吗？”
　　“结过。”
　　“哦。”大姐打住，不再问了。


日期:2010-09-16 14:28

　　正在聊着，大姐接了一个电话，大概是下属打来的。
　　“嗯，我知道，什么？这事你问老胡没？他什么意见？没搞定？你们干什么吃的？这点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你马上去找老李，老李的弟弟管这事，你就说是我要拿这个项目。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约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事你都干不了你就给我滚吧！一帮废物！”
　　我微笑地注视着大姐发飙。
　　放下手机，大姐忍不住对我笑：“没办法，不这样镇不住这帮孙子。”

日期:2010-09-16 14:39

　　大姐见我含笑不语，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非常好，我很敬佩大姐，你是女强人。”
　　“什么女强人啊？我不是女强人。我其实很温柔一个女人。生意场上那是没办法，你不强势他们就不好好干活，不强势也拉不来项目。平时如果不谈生意，我还是很女人味儿的。可说实话，这帮人确实差劲，我觉得小菜一叠，他们唧唧歪歪半天说这不行那不行，我能不来气吗？唉，不过，我也觉得有点累了，要是真有个能撑得起信得过的人帮帮我，我也不至于总是这么累。”

　　“您的摊子太大了，三个企业规模都不小。”
　　“是啊，所以我真的很想有个男人。”
　　我是干什么的？这么多年流恋花丛，难道还听不出女老板话中有话吗？
　　我知道，从她第一次请我吃饭我就清楚了。
　　可我假装不知道，装傻。

日期:2010-09-16 17:13

　　此后，隔三差五的，女老板只要有时间就会约我吃饭。
　　她是苦孩子出身，没什么架子；虽对员工很凶，对我则另眼看待。
　　所以跟她交往没有感觉累。
　　可我没把她当女人交往。
　　她的气质、谈吐、地位，让人无法把她当女人看待。
　　当前辈或弟兄倒是更合适一些。

　　我愿意跟她交往，因为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而且，她本身就是个极佳的励志范本。

日期:2010-09-16 17:21

　　因没把她当女人看，所以交往是自然的。
　　可也是冷漠的，因为男人和男人的交往，与男女交往有太多不一样了。
　　说话内容，语气，眼神，肢体语言，甚至呼吸频率、心跳次数都不同。
　　所以，她开始抱怨我“冷漠”。
　　“我发现你一个缺点。”有次她说，“你这个人，亲和力差了。”
　　“是吗？”我很奇怪，“我的朋友们说我亲和力挺好的啊？”
　　“那奇怪了，我总是感觉你，让人不易接近，好像你防范什么。”

　　“不会吧？”
　　“或者，你不太善于与女人打交道？”
　　我心想，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和女人打交道我不算专家的话，起码也是资深爱好者。我下载那么多文件，哪个不是从零开始，最后征服她们的？

日期:2010-09-16 17:29

　　过了很久我才想清楚原因：
　　她看待我们的关系，是男女关系；我看待我们的关系，是男男关系。
　　所以，我以对男人的方式跟女人相处，当然显得冷漠——假如你不是基佬，没事你会一边抚摸的男人的头发，一边情意绵绵地与之交谈吗？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她总是问我这个问题。
　　“不错。”

　　“什么叫不错？漂亮还是不漂亮？”
　　“呃......”
　　“说实话。”
　　“还行。”
　　“这是说不好看。”

　　“不，还行，按你这个岁数算不错了。”
　　“你说话太打击我了。”
　　“不是，我是说，如果你改变一下形象，或许更好一些。”
　　过了很久我才想清楚原因：
　　她看待我们的关系，是男女关系；我看待我们的关系，是男男关系。
　　所以，我以对男人的方式跟女人相处，当然显得冷漠——假如你不是基佬，没事你会一边抚摸的男人的头发，一边情意绵绵地与之交谈吗？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她总是问我这个问题。
　　“不错。”

　　“什么叫不错？漂亮还是不漂亮？”
　　“呃......”
　　“说实话。”
　　“还行。”
　　“这是说不好看。”
　　“不，还行，按你这个岁数算不错了。”

　　“你说话太打击我了。”
　　“不是，我是说，如果你改变一下形象，或许更好一些。”

日期:2010-09-16 17:36

　　她来了兴致：“额？你觉得我的形象不好？我哪点不好了？”
　　“不是不好，是不够女人味儿。”
　　“我挺女人的啊，从来没人说我不像女人。”
　　“那是他们不敢说。”
　　“那你说，我哪里不像女人了？”
　　“我觉得，女人该多捣持一下自己。你看你的头发，长不长短不短的。”

　　“我以前也留长发，可是太累了。”
　　“还有衣服，几个女人没事天天穿夹克的？女人穿裙子比较好。”
　　“嗯，这也是为省事。还有呢？”
　　“还有鞋，女人穿高跟才显得漂亮，身材婀娜。老穿个休闲鞋......”
　　“咳！我一辈子都没穿过高跟鞋！那不是找罪受么？穿高跟鞋我都不会走路。”

日期:2010-09-16 17:45

　　“这不得了？你一天到晚中性打扮，怎么能显得女人味呢？”
　　“你是看衣服还是看人呢？”
　　“你不想想，要不看衣服，分男装女装干吗？”
　　“也是，有道理。”
　　几天后她又来接我吃饭。
　　上车后她突然问：“见我今天有什么变化？”
　　我看了一眼：“你烫头了？”
　　“还有呢？”
　　“穿裙子了？”我笑道，“姐准备做女人了？”
　　“去你的。我跟你说，我临来路上还专门买了双高跟鞋呢。不过现在开车我不敢穿，等会儿吃饭时穿给你看。”


日期:2010-09-16 17:53

　　路上谈了一些她的生意，以及她的朋友。
　　其实我发现，人与人交往时，都喜欢谈及自己的朋友。
　　我是这样，萝莉也是这样，富婆也是。
　　只是萝莉的朋友都是些生活很差的人。因生活差，所以事就多：张三欠李四五十块钱没还啦，王五找到每月两千五的工作就踹了赵六啦，刘七跟孙八婆媳不和喝农药自杀啦，等等。不认识的人，罗罗嗦嗦的破事，让我听着极其厌烦，经常打断她禁止她再讲下去。
　　富婆也喜欢谈她的朋友，都是一些商业领域的大牛小牛，谈怎么在生意场上纵横捭阖，哪笔生意大赚，哪笔赔钱，谁谁谁是怎么发家的，谁谁谁是怎么败落的，等等。同样是不认识的人，我却听得津津有味，生怕错过一个字。

　　这大概就叫趋炎附势吧，我是俗人，故免不了俗。
　　不过，我真诚地觉得，听穷人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对我确实没什么用处。
　　进饭店吃着聊着，她忽然想起来了：“呀，我忘换高跟鞋了。这记性！”
　　“算了算了，都上来了，也没必要今天就穿。”我其实对她穿不穿高跟鞋并不感兴趣。
　　“不行，我刚才跟你说好了的。”

　　说完她下楼，片刻后穿着高跟鞋歪歪扭扭走了进来。
　　“怎么样？好看吗？”
　　“啊，不错。”
　　“这回有女人味了吧？”
　　“有，有了。”

　　“给我打多少分？满分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