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姑,不对,陈南竹一步三回头的退出了房间。
陈忠收起慈祥的笑容,严肃的说:
“我最喜你的坦荡,今日我也明说了,我知你不想让南竹跟着冒险,但是你要知道,你若是不在了,凭南竹的姿色……我未必能照顾周全,朝中恨不得食我血肉的人可不少,一个女人……我越是看护对南竹来说越是祸患。”
陈忠顿了一下,又说:
“她跟你下去,若是出事了,你黄泉路上有人陪,不然我也会让她下去陪你,若是没出事,我今日认下义女,来日便是你的依仗,比我应承你别的有用的多,你可听明白了?”
吴晨明白,明白的很!活着还有利用价值,死了人走茶凉,一个女人怎值得司尊维护!
若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怕是早就跪到地上感激涕零了,可吴晨不是本地人,他很难这么快入乡随俗。
吴晨只朝陈忠抱了抱拳,便退了下去。
平时不耽误吃不耽误喝的说几句拍马屁的话,吴晨能做到,但是当他心情不佳的时候,他懒得说。
好在他知道这次没有危险,那便干脆将大头也带着吧。
刚走出房门的吴晨又再次回去,跟陈忠是这么说的:“大头有点憨,若是我出事了,司尊怕是更难顾及到他,不如让他也跟着我下去,也多个砸墙的人,真说出事了,我也算了无牵挂。”
陈忠自然应允。
三个人坐着马车出了城。
大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致很兴奋,脑袋差不多全探出去了。
陈南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吴晨闭目沉思了良久,突然开口,声音却不大,他说:“这次是九死一生,你为何偏要跟着?”
陈南竹抬头看了眼吴晨,又垂下头没有说话。
“咱们索性说清楚吧,你爹娘兄长都是没脑子的,一心只想着银钱,可你有脑子,乱坟岗遇到我并非偶遇,对吧?”
陈南竹还是没有说话。
“我将你救了回来,转日一早你爹娘兄长便能找来,按理说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更不知道司尊是谁,哪来的胆子转日便与厨娘一起出门?偏又这么巧被你爹娘看到。”
陈南竹抬头,双目含泪,眨了一下眼,泪珠儿滴落,她张了张嘴,轻叹了一口气,又垂下了头。
“然后当晚我和高二许大去山坳途中便遇袭了,我当时还在想,他们为何这次拼尽全力杀我?我去山坳好几次了,为何偏这次引起他们的注意?我要做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陈南竹声音发颤的开了口:
“我……逃出来后,不知道能去哪里,被两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抓了起来,我以为必死无疑了,倒是没有紧张害怕,可他们问清楚我为何会离家,便说只要我帮他们一个忙,便可以让我永远离开爹娘,他们应承会给我一些银两,让我离开安平县……我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他们说只需要我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便可。”
“乱坟岗是他们带你去的?”
“是,我刚到不久,你便来了,我还没有准备好,便躲在一处坟茔后面,看着你对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地方又喊又叫的,我慢慢爬出来,正好爬到一个小坑前面,你看到了我……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想要你的命!”
“我把你救回来,你要把见到的告诉他们,所以转天你便跟着厨娘出去了。”
“是,但是没有找到他们。”
“哼!你应该庆幸没有找到,若是找到了,你此刻已经死了,司尊不是那么好骗的。”
陈南竹低下头垂泪。
“你爹娘兄弟转日一早找来,我们在院子里为你出气的时候,你在屋里见了他们?”
陈南竹惊讶的抬头看向吴晨问:“你,你当真是神仙?”
“真是神仙,还用这般大费周折解决山坳的事?你告诉他们我能看到鬼魂,还告诉他们我跟鬼魂的约定,他们这才想到我可能会做什么,才会差不多倾巢而出想杀了我。”
“其实你早便知道了。”陈南竹泪眼婆娑的看着吴晨。
“你能活着,是因为其他的事都是真的,这个不用我去打探,司尊定会命人去查,好在你爹娘兄弟不知实情,这事儿也只有你和鬼魈帮的人知晓,不然,你们一家一个也活不了。”
“可,你知道,但你没说。”
“我不说,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可怜人,我想着离开安平县后,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过去的便可以过去了,可,你偏要再跟着我!我自认待你不薄……”
“你误会了!”陈南竹脸上带着泪珠解释道:“那日见到高大哥和许大哥被抬回来,我便知道是自己闯了祸,他们只说想知道你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我那时只想着离开爹娘,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好人,只想着拿了银子离开安平县,找个爹娘寻不到的地方,活一日算一日。”
吴晨轻叹一口气。
陈南竹擦了擦眼泪又说:
“那日到我房间的人跟夜晚我见过的不同,他们没戴鬼脸面具,但看着脸很僵,我反倒有些怕,我想着他们能进宅子必定是有些本事,你们和他们,我都得罪不起,想着拿了银子便离开安平县,所以他们问什么我便说什么,说完之后他们便走了,我这才出去,没想到看到你在,你在为我出气,我当时便后悔了,我便是黑了心肠,也不能再做对不住恩人的事!”
陈南竹的泪水始终没断,这或许是她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们,没给你银子,也没再来找过你?”
陈南竹摇了摇头,说:
“我想着是我连累你差点丢了性命,那我便要豁出命去护住你的性命,他们若是再敢来找我,我准备好了剪刀,就放在枕头下边,我必定是要跟他们拼命的。”
吴晨叹了口气说:
“他们应是不会再来了,一是宅子没那么好进,他们能进来一次已属不易,二是他们自顾不暇,你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这件事往后跟谁都不许再提及,不管是谁!可记住了?”
陈南竹重重点头,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坚定的说:“所以这次我必须跟着,不管要害你的是人是鬼,我拼命也要挡在你前面。”
吴晨很无奈,说:“能要我性命的你拦不住,放心,我死不了!只是,我想不通那些人为何非要取我性命,而不是将我捉去为他们所用?”
陈南竹眨了眨眼睛,纳闷的问:“杀你都做不到,还能活捉了你?我觉得杀比捉容易吧?”
吴晨觉得也对,鬼魈帮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想从皇城探事司手中抢人很难做到,倒不如直接杀了。
想到这里,吴晨拍了拍整个脑袋都探出车外的大头,大头笑嘻嘻的收回脑袋问:“怎么了?”
“之前又不是没出来过,也没见你这般兴奋。”
“之前会怕,这次不怕。”大头傻笑着说。
吴晨皱眉问:“为何这次不怕?”
“可能是之前骑马,这次坐车吧。”大头耸了耸肩说。
吴晨又拍了拍大头,严肃的对大头和陈南竹说:“你们俩记住,下去之后只看脚下,不要四处张望,万一看到什么,也莫怕,都是假的,到时我和大头负责砸墙,平姑你只需蹲在一旁等着便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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