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时代》
第24节

作者: 白马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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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她就奇怪连氏今日这么好心,可女儿不用下
  地干活她也高兴。让女儿们留在家,还嘱咐她们要听连氏的话,没想到连氏竟是打着这个主意。
  钟氏越想越气,加快了脚步,等到家时,人牙子和连氏以及她的两个妯娌正在把她的四个女儿拿绳子绑起来。
  钟氏气昏了头,拿起墙角的镰刀冲人牙子与连氏等人砍去。

  人牙子被砍伤了,连氏和两个妯娌先是吓得不轻,反应过来后三人一起把钟氏按在地上。
  钟氏的四个女儿,分别取名荷花、莲花、菊花和梅花。最大的宁荷花也才十二岁不到,莲花八岁,菊花六岁,梅花三岁。
  几个女孩见阿娘被大家按在地上打,荷花、菊花、梅花只会哭。倒是莲花发了狠,捡起地上的菜刀砍向连氏的后背。
  莲花人太小,连氏又穿了厚厚的夹袄,菜刀并没有砍伤连氏,只把她的衣服划破了。
  饶是如此,连氏还是嗷嗷叫着要把莲花打死,其他人也附和。
  宁长河从地里干活回来,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其他一字不提,只说他要分家。

  分了家,可没办法压榨他们两口子了。
  连氏哪里肯,撒泼打滚,说不打死也行,那就卖了。
  宁长河也发了狠,拿起镰刀说连氏要是不答应分家,他就先杀了妻女然后再自杀。
  他们一家六口,再加上钟氏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给连氏的衣服抵命。
  连氏被凶狠的宁长河吓着了,答应了宁长河分家的要求。
  钟氏早就想分家却不敢提,没想到这次真的分了,所以哪怕连氏什么也不给他们她都懒得争。
  夫妻俩带着四个女孩空手从宁家出来,在南面山的山脚下搭了个草棚暂时住下。

  没想到因祸得福,一家人反而逃过了这次土匪的洗劫。
  土匪来的时候,钟氏因为跑的太急动了胎气。土匪走后,他们刚从山上下来,离着预产期还有二十多天钟氏就生了,可惜生下来的还是个女孩。
  钟氏和宁长河都很失望,尤其是钟氏。因为大家都说她这次的胎相十有八九是个男孩,就连村里的大夫也说是个男孩。
  宁长河听说又是个女孩后,摸了把刀说是去砍些柴火回来。

  钟氏底气不足的劝道。
  “当家的,明天再去吧,都已经天黑了。”
  “你生了孩子,灶上晚上要留着火。柴火不够用,我很快就回来。”
  “......”
  宁长河一句责怪的话也没说,他走后,钟氏还是伤心的哭了起来。
  宁荷花帮着把刚出生的婴儿收拾好,见钟氏哭了,劝道。

  “阿娘你刚生完孩子可不能哭,会伤身体的。”
  她不劝还好,一劝钟氏哭得更伤心。
  “又是个女娃子,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阿娘,女孩也没什么不好啊,以后我们都会好好孝顺你的,你看五娘长得多漂亮。”
  “我不想看见她,抱走、把她抱走。”
  “阿娘......”
  “抱走!”
  “......”
  宁长河到了山上并没有马上动手砍柴,而是就地坐着。直坐了大半个时辰,才说服了自己儿子、女儿都一样。

  下定决心后,宁长河心里松快了许多,摸黑砍了两捆柴。正准备挑着下山回家,突然有个人从他右侧方窜了出来。
  宁长河吓了一跳,以为是土匪又来了。正要喊,那人却把手里的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别出声,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是、是,我不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
  此人正是韩荣,他知道自己带着孩子很难逃出去,想着暂时把孩子找户人家寄养起来,等安全了再来接孩子。
  没想到还没到村里,就遇到了宁长河。

  “你叫什么名字?”
  “宁...宁长河。”
  “哪里人士?家住何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都多大年纪了?分别在干什么?”
  “......”

  宁长河疑惑他一个土匪为什么要问自己家的情况,还问的这么仔细。
  韩荣见他不回答,轻轻晃了晃架在他脖子上的刀。
  “不想死的话就老实回我的话。”
  “.......”
  宁长河吓得一个激灵,忙不迭地说道。
  “是、是、是,回好汉的话。我就住在这山脚下,家里除了我,还有婆娘钟氏,五个女儿。我今年三十三岁,婆姨三十二岁。大女儿十二岁、二女儿八岁、三女儿六岁、四女儿三岁,小女儿刚生下来还不到两个时辰。”
  “......”
  听说他家有个刚出生的小孩子,韩荣心里顿时一喜,如此就更好了。
  “你是做什么营生的?”
  “好汉饶命啊,我真没有钱孝敬您。”
  “你别害怕,我不要你的钱,更不会杀你,只是有点事想让你帮忙。”

  “......”
  韩荣说着把刀收了回去,威胁消除了,宁长河不由暗暗埋怨。
  ‘有你这样拿着刀架在人脖子上请人帮忙的么。’
  腹诽归腹诽,嘴上是不敢这么说的。

  “不知我能帮你做什么。”
  “我有急事要办,不方便带着两个孩子,先暂时放在你家。”
  “好汉你不是狐尾山的土匪?呃,我...我不是...”
  “不是。”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你刚才说要把孩子放我家?不、不行,我们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能......”
  “放心,你只需养几天而已。不,也许明天就会有人来接他们了。”
  “好汉见谅,不是我不愿意帮你的忙。实在是我们七天前才从家里分出来,这几天吃的全靠借,就这样也管不了两天了。”
  “不会让你白养孩子,这个钱袋你拿着。等接孩子的人来了,会另给你报酬。”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韩荣不等宁长河把话说完,突然一刀劈向宁长河左侧方的,一棵成年男子手臂粗的松树枝,一刀下去,树枝就断了。

  宁长河心下一惊,这...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韩荣若知道宁长河心中所想,肯定会嗤之以鼻的。
  这算的什么厉害,要不是他受了伤,三倍粗的树枝他也能一刀砍断。
  其实韩荣此时的情形并不太好,他身上的伤本就不轻,这一用力,使得他根本站立不稳,是靠着树站的。
  幸好此时天黑,宁长河看不出来,更没看出来韩荣身上还在流着血。

  “废话少说,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再废话,我一刀杀了你。”
  “别杀我、别杀我,你把孩子给我吧,我养、我养。”
  “这还差不多,孩子的来历在来人接他们之前你谁也不许说。”
  “.......”
  韩荣说着把两个孩子先后交给宁长河,将包着小婴儿的包被一角给割了下来。
  “我叫韩荣,如果是别人来接孩子,那来人除了要有我身上的这块衣角外,还要能说出我给你的银钱数量才能把孩子接走。”
  “是,那是多少?”
  “三块银饼大小不一,大概三十三贯,另有一百四十三文散钱。”

  “......”
  宁长河几十年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人却随手就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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