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郎老爷子会。
南风似乎看出我内心的想法,点头说:“钱不是问题,不过我还想问问,他是哪个火葬厂给烧的?”
“不是火葬厂烧的,是鬼七给烧的,他烧了两天,把骨灰给我。告诉我,把骨灰交给你之后,让你去鬼七那里拉棺材。”
南风又问了几个其他问题,这家伙很多都不知情,似乎鬼七那里有更多的线索。最后,南风说:“钱我可以给你,但要明天,我手里没那么多现金。”
他点头同意,“好,东西就放你这吧。”
“你不怕我跑了?”
“不怕,你看上去是个好人!”
南风把盒子收起来,骨灰没什么好看的。
等到这个人走了,我对南风说:“我倒是想去鬼七那里看看,车能不能借我用用?”
南风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我怎么觉得你比我的好奇还重。”
“如果我猜得没错,有人是想引我过去。”
“你可能不知道,鬼七原来不是做棺材生意的,他和你一样,是个老千。”
我拿起车钥匙,驱车赶往十里坡。那地方好找,海瑞的人能不去就不去,抗战时期死的人都埋在那里,有片乱坟岗子。
鬼七的棺材铺就在十里坡柳树林的边上。
到达那里时,有几个人把棺材往车上装,鬼七已经五十多岁,醉得不醒人世,靠在棺材板上睡着了。
我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轻声叫道:“鬼七老爷子……”
他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棺材都一价,三千一个,选好了自己拉,那边有吊车,把钱放这。”
我忍不住笑了,这鬼七还有真意思,这种做生意的方式居然也有顾客上门,“我不买棺材,我有事儿想问问您。”
他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我,“问事儿呀……问事可不能白问。”
我掏出五百块钱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没拿正眼看钞票,我还寻思是不是嫌少,“不够吗?”
“我不要钱,看看我后面。”
在他身后,是一大堆五十六度红星二锅头的瓶子,顿时我明白了。他不要钱,居然想要酒,五百块钱可以好几箱子。
我启动车辆,去村里小超市买了酒,放到他面前,问道:“老爷子,够吗?”
鬼七也没说话,起身打开箱子拿出一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感觉他喝得不是酒,是水,“你想问茶苏的事儿?”
鬼七冷笑,“他跟我说,你肯定会来!你和那个谁一样……”
“谁?”
“你们都一样!都是大傻x!”
我先是一愣,没生气,笑了。
鬼七接着说:“茶苏就知道你会来,棺材在那,拉走吧,记得把那盒子换了,那不是骨灰盒。”
我朝棺材堆看去,足足几十口棺材,露天摆放。不过,我突然注意到刚才那几个拉棺材的人不见了,棺材还在吊车上悬着,人却不见了。我立刻起身:“您先喝着,我有急事!”
回到亨通宝行,门关着,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我缓缓地推开门,看到南风倒在地上,小心地蹲下来试了一下她的鼻息,还活着,应该是被人打晕了。我没有叫醒她,因为我看到后堂的门被人撬开。
高手,肯定是高手!
当我冲进后堂的门前,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从门帘的后面伸了出来。
幸好我反应速度很快,侧身的同时,一把抓住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拧,匕首掉到了地上,可门帘里面的一记高鞭腿我没躲开,踢在我的肩上,我后退了两步。
人从门帘后面出来,一手抱着紫檀盒子,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衣服,有点儿像戏剧里的小生,戴着口罩和黑色的眼镜。
他想要逃走,必须从正门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去路。
我不想跟他纠缠,从怀里掏出两张钢牌,握在手里,盯着他道:“想走可以,把东西留下!”
“有本事你来抢!”他说话的声音非常苍老,又咳嗽了两声。
“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我连着甩出钢牌,他轻松躲开,突然跳到椅子上,又跳到柜台上,身体非常灵活,我万万没想到。他已经跳到门口,我又甩出一张,他急着想逃走,没有躲闪,击中胳膊,紫檀盒子掉到地上,骨灰撒了一地,他在骨灰里胡乱抓了一下,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逃了出去。
我追出门口。
巷子里空荡荡的,早没了人影。
我转身往回走,骨灰里还有什么东西,我捡起来一看,是一块像眼睛一样的东西,紫色而有些透明,我摸了摸,不是玻璃,不是塑料,应该是块玉石。
紫檀盒子已经摔坏。
我扶起南风,拍拍她的脸把她叫醒,“醒醒,醒醒……”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手不由摸摸脑后,“你怎么才回来,我被人给偷袭了!”
突然,我意识到事情不对,“不好!鬼七!”
我再次驱车来到十里坡,鬼七趴在地上,胸口扎着很多玻璃,手里还抓着半瓶子酒。
“鬼七,鬼七!”
他缓缓醒了过来,艰难道:“茶苏说得没错,我就要死了……”突然身子一沉,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我使劲儿捶了一下地面,刚才买棺材的人不正常,只是当时我没在意。他们应该是看到我来,不好动手。可我急着要走,鬼七让拉的那口棺材我也没问,我把棺材都看了一遍,一无所获。
忽然,我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那个脑袋不正常的家伙,他不会也死了吧?
我报警。
“你叫童博学。”
“你第一次走了之后,为什么又回来了?”
“有些事没问明白,我就回来,没想到他死了。”
我很懊悔。
因为我没有问鬼七口中所说的茶苏来找他的人到底是谁?
是南风?
还是我?
如果是南风,那和我可能没什么关系。
如果是我,那么茶苏计划得太准确了,他怎么会知道我现在在南风这里?只有一种可能,我身边一直有人盯着我,不分白天黑夜。
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回到亨通宝行。
南风还扭着脖子。
她见我回来,立刻站了起来,关心问:“你刚才去哪了?担心死我了,我怕你出事。”
“没事。鬼七死了。”
“死了?”
“对,意外死的。我问你,你说鬼七是个老千,跟我好好说说他。”
南风疑惑地问:“你怀疑有人针对你,你在我这儿,对方也知道?”
她让我坐下,拿了瓶冰镇饮料给我,对我说:“关于鬼七的过去,我也只是听说。大约在十年前吧,江湖上举行了一次赌局。至于赌的什么,好像是件古董,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很多老千都去了,押注很大,不是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样我感到意外。
赌身体换古董?
我随口问:“老千一般赌手指头,我看鬼七还能打棺材,十个手指头还在。”
南风接着说:“每个人的赌注都不相同,鬼七把男人最重要的东西给输了,彻底心灰意冷,才做起了棺材。”
我点点头,“那你知道是谁主持的这场赌局吗?”
南风摇头,“我是干古董的,又不是混蓝道的,我不关心。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我想南程的哥哥南一航知道得清楚,他手里有一家赌场,海瑞宾馆。即使他不清楚,在赌场里工作的暗灯有上了年轻的高手,他们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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