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球舅这时也意识到不对劲,神情有些紧张。
“我还不会真碰到什么脏东西了吧。”
“啥会不会,那就是,刚刚还是三叔公把你给弄醒的,不然你现在估计都把自己掐死了。”
二球舅舅看了看眼前这年轻人,脸上有些为难的表情,但过了一会还是低声说道:“三…三叔公,多谢了,还希望你好人做到底,帮我过了这一关吧。”
“别太客气,你喊我阿荣吧,三叔公这个辈分在你这里可喊不得。”
看着这比自己老爹也年轻不了几岁的人喊自己三叔公,再加上他为难的表情,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他喊得心里很别扭,很不情愿。
因为来的路上,就听到了二球说自己这个舅舅,又穷又死要面子。
三叔公也猜出来大概,要不是因为涉及到收惊驱邪这方面让人敬畏的事,估计自己三人就被赶出去了。
“二球舅,现在去已经来不及了,你要是没什么问题,明天一早就带我们去一趟你哪天去过的地方看看。”
“行,今晚你们就住我这里吧。”
说好后,三人就住下了。
不得不说,二球舅舅家是真的穷。
晚上他舅妈看来客人了,准备炒个鸡蛋,结果都是去借了两个才凑齐一盘炒鸡蛋。
而看二球他表妹的表情就知道,就是这一盘炒鸡蛋,都是很难得吃到的。
让三叔公感到惊讶的是,桌上的一盘鱼居然没人动筷子。
他在外几年,还是在军队中呆过,知道出门在外,太客气的话,连饭都吃不饱,便下手去夹了条大鱼一口咬了下去。
从筷子的上传来的感觉就是这鱼干硬邦邦的,应该味道不错。
“啊…呸…这什么东西?怎么是木头?”
三叔公一口下去,感觉自己牙镶在了上面,赶紧扯下鱼干来看了几眼。
这哪里是什么鱼干,就是一坨木头刻出来的鱼。
二球他舅一脸尴尬,突然骂道:“你个傻婆娘,干什么吃的,家里没好吃的吗,怎么把孩子的玩具拿来煮了,这才多久,又犯病了。”
说完,二球舅大声怒骂并将一脸委屈而且无奈表情的二球舅妈赶了出去。
“三叔公,实在不好意思,家里这傻婆娘经常乱搞,不是不敬重你,实在是这婆娘病得不轻,我这就去教训她。”
说完,二球舅舅跑了出去。
三叔公正准备喊住他,却被二球和大牛按住了。
“三叔公,不要管他们,我们吃就是了,表妹,多吃点鸡蛋,还不知道要哪天过节才能吃鸡蛋呢。”
“嗯,谢谢表哥,鸡蛋又香又咸真是好吃。”
“二球,这样不太好吧。”
“唉,三叔公你从小家里富实,可能不了解我们其他人的穷生活,我们也就在刘太爷手下当佃农才过得好点,其他人基本上常年吃不饱,每逢过年过节都没鱼肉吃,但是又讲究个年年有余,于是我们这些穷人就想到了拿木头刻成鱼的模样,在上面浇上些许调料,也就算一盘鱼了,而大家也都知道其中奥妙,也就象征性的吃点上面的调料,谁也别拆穿谁,舅舅够意思了,连过年的大菜都给你整上来了,只是他不知道你压根不了解这事,这就很尴尬了。”
听完二球说的故事,三叔公也明白过来了,自己这是没给主家面子啊。
他从小就过着富庶日子,自然就不知道这个事,就算随军北上那几年苦日子,那也没有遇到过这情况,哪里都有穷人,但或许只是这边才有的这样的习俗吧。
“不用担心,我会和舅舅解释的。”
二球一边吃着粗糙的饭菜,一边和三叔公说着许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过了许久,二球舅舅才一边骂着一边回来了。
“三叔公,真不好意思,我刚刚去把那傻婆娘教训了一顿,你不要再放心上了。”
“没事没事,二球舅太客气了,刚刚二球和我说了,那木头鱼和鱼干太像了,舅妈经常弄错,不碍事的,我们已经吃饱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都去休息好,明天你带我们去大樟木那里。”
三叔公已经和二球商量好了说辞,给别人留住面子,也是给自己留住面子。
见三叔公这么说,二球舅也变得舒服了许多。
“行,你们三个今天就将就挤一下,没来得及收拾。”
三叔公自然明白,根本就不存在收拾房间一说,这屋子就两个房间。
好在三叔公在外面摸爬滚打过,这点根本没在意。
等其他人都睡了,他才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是些有点混浊的液体。
他起身的时候,却是将二球大牛给弄醒了,这房子里实在太挤了。
“三叔公,你干嘛嘞,大晚上的拿个瓶子做什么,下毒啊!”
“你脑子里装了屎吗?下谁的毒,是谋你舅的财还是要舅的命,这他么是牛眼泪,明天要有用的。”
“牛眼泪……”
两人听完就来劲了,这牛眼泪是来干嘛的,谁都知道。
“三叔公,我们也知道这牛眼泪是干嘛的,小点的时候也试过,没用啊!”
“你知道,你知道啥,以为像别人说的那样抹眼睛上能看到鬼啊,傻不傻啊!”
“那要是没用的话,你拿着来干嘛?”
“肯定有用啊,但是不是你们那么用的,口诀你们知道吗?还有这牛眼泪是越鲜越好,若是陈年老泪,必须保存在井底石缝中,或者挂在房子过风口,否则就没了效果,带在人身上越久效果越差。”
“这玩意不就是用来看鬼的,还有什么效果差不差的。”
“胡说,谁告诉你是看鬼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这是给你看到那些过世人的念想的,真看到了鬼,怕是你们就没这个兴趣吹牛了。”
“还念想,那不就是鬼吗?”
两人小声嘀咕一声,显然对三叔公说的有些不对服气。
“好了,既然起来了,就把这牛眼泪挂房梁上去,这破房子也有破房子的好处,顶上不仅透风,怕是连雨都能透,省了找过风口的麻烦。”
二球接过牛眼泪,拿细绳小心捆好挂了起来,那瓶子顿时轻轻飘摆起来。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几人心里都装着事,起得很早,随便喝了些粥就出发了。
其实就算是想吃其他的,也没用。
三叔公看着走在前面的二球舅舅,心里暗暗佩服,挑几十斤豆腐走上十来里路来卖,这老头子体力是真的好。
“二球,你舅舅可真能干,我们三年轻人居然快赶不上他。”
“那是,我舅舅今天是算等着我们呢,在村里,他是出了名的快,是走得快,专心走起来,头往下半低着,一溜烟就没影了的。”
二球说的,三叔公深信不疑,因为每走上十来分钟,就会看到二球他舅在远处坐着等着。
紧赶慢赶,四人终于来到那一小片樟木林那里。
这里也算是比较有名了,因为这里有几棵几人合抱粗的大樟木,而过了这里,就算进入了瑶山野猪窑,再后面的全是山路,异常难走,过了野猪窑才能到瑶民住的地方,这附近没有任何村落,全是荒野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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