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苏祁安恭敬一拜,谦卑道,“敢问苏先生,刚才这四句,可有标题?”
苏祁安沉吟一会,随即道,“既然此句实在望月楼所做,那边叫望月四句。”
“望月四句?嗯,不张扬、不张狂,看似平淡,内容却让人回味无穷,老夫考学四十载,今日能得先生四句,无憾了。”
“苏先生这一课,让老夫受教了,请受老夫一拜。”
苏祁安连忙上前搀扶,此人同样是本次县试的秀才,年过五旬,虽然可能高中渺茫,但老者在岭北县的声望却是很高。
不夸张的说,是众多岭北县秀才的领袖,无论是学识还是经历,都值得人称一声先生。
哪怕是方敬之见到,也得客客气气。
苏祁安只是借用先贤横渠四句,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但可不想冒名受这位德高望重老先生的一拜。
老者被苏祁安搀扶,看着苏祁安的举止,内心更是有愧,轻声道。
“我等文人,不看年纪,达者为师
,苏先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格局心胸,理应是我等文人学习榜样。”
“苏先生也不必过于自谦,从今日起,在岭北县内,谁敢对先生不敬,就是对岭北县全体文人的挑衅!”
“没错,刘老先生说的对,今日得见苏先生,是我等的福气,先前对先生有所不敬,还望先生海涵。”
不一会,在刘老先生身后,很快有一批人出声声援。
躲在角落的瘦猴看着这幕,眼神更是呆滞,等他回过神来,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激动。
他知道这次,不是翻车了,而是遇到了一位贵人。
虽然他不懂诗词,但看这些文人反应,哪一个不是被苏祁安的才华给征服。
哪怕是他这种文盲,刚才听苏祁安吟的望月四句,内心也是澎湃不已。
他有预感,经此望月楼这一事,这位苏先生的大名,必定会轰动岭北县,乃至川都郡。
看着立刻转变态度的岭北学子,苏祁安也没有计较的意思。
文人在一起,虽然会有权贵、寒门之争,可碰到真正有才华的文人,哪怕是纨绔,内心也是颇为敬佩。
望月四句一出,瞬间征服在场文人,即便是和魏云、宋文较好的学子,一时间也是纷纷保持缄默。
这四句的气魄、心胸、气度,即便是他们,也不得不说声佩服。
他们不是傻子,这位吟出望月四句的岭北县落魄神童,从今天起,必定以绝对姿态强势崛起,这哪怕是魏云、宋文这种背景深厚的权贵,想要阻止也很难办到。
此时的魏云,脸色阴沉,被眼前这幕气的说不出话,紧握的拳头,已经透露出他内心的愤怒。
没想到一场专门看苏祁安笑话的举动,竟然让这位布衣一战成名,看着众多倒向苏祁安的秀才学子,他要是在不做点什么,事态他根本控制不住。
魏云目光一扫,身旁的宋文会意,他轻咳几声,很快,从五楼边缘,不知何时又是走出一批大汉。
这些大汉各个脸色凶狠,目光凶光,身体散发着强横的气势。
很快将苏祁安围了起来,身旁众人很快反应过来,对着宋文沉声道,“宋文,你想干什么!”
“哼,干嘛?一会你们就知道了,不是你们的事情少管,免得惹祸上身!”
看着围上来的大汉,就知道他们想要干嘛,众人没想到宋文竟敢想在望月楼收拾苏祁安。
这胆子不是一般大,望月楼能够排在川都郡前三,自然有它的道理。
别看望月楼平日没啥护卫,只有酒楼掌柜、杂役,但背后有官家撑腰,一般人还真惹不起。
不过转念一想,宋文也不是一般人,同样背景深厚,这次望月楼内怕真的要出事了。
这个时候,除了岭北县学子站出来,其他六县都是保持沉默。
苏祁安的才华他们佩服,但得罪了宋文、魏云,真要上前帮忙,还得掂量掂量。
看着将苏祁安护在中间的岭北学子,宋文眉头一挑,冷声道。
“呵呵,你们岭北县有些意思啊,怎么是不是觉得自己有实力得罪我岭东宋家?”
“行,既然你们想出头,那就让本少给你们上一课,替人出头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用留手,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本少丢出去。”
围上来的凶恶大汉,紧握的双拳摩擦着,脸上露出冷笑表情。
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对付这种嘴皮子利索的文人,甭管嘴皮子多利索,等挨了拳头,就知道嘴硬的代价。
岭北县学子虽然紧张,但这一刻却没有人后退,开玩笑,苏祁安这种吟出望月四句,堪称惊世绝句的才华,而且还是出自岭北县。
虽然他们是寒门布衣,但对苏祁安这种同为寒门的骄子,说什么都要保住他。
就在凶恶大汉的拳头即将落在众人脑门时,忽然,一道清朗声音陡然响起。
“给我住手,岭东宋家什么时候这么张狂了,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岭北县了,真当我岭北县都是布衣寒门?”
众人转头,只见一位身穿华丽衣袍,手拿折扇,看上去气度不凡的青年,携带一众人等从四楼冲了上来。
这些人数量不多,约莫十几人,但各个都是一身华丽衣袍,那份气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这些人正是岭北县的权贵豪门。
按理说,权贵豪门和寒门布衣是走不到一块的,毕竟是两个无法逾越的阶级。
但就冲刚才苏祁安做出的望月四句,一下子让这些岭北权贵学子给折服。
本县能够出现这般优秀才子,不仅是岭北县之福,他们这些同县权贵也要沾沾光。
这个时候不去结交,哪怕是脑子被夹了,而宋文却堂而皇之想对苏祁安他们动手,这特么不是变相打脸岭北县无人?
这可让这些当地权贵坐不住,直接冲了上来。
岭北县权贵,宋文当然认识,他眉头一皱,看着为首的领头人,冷声道。
“秦淮,怎么你也想插手此事?”
“宋文,看看你做事多绝?这可不是插手,这是打我岭北县的脸!”秦淮不紧不慢道。
宋文冷哼一声,怒声道,“秦淮,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不过是商贾之家,本少敬你是秀才功名,给你几分薄面。”
“就你秦家的底蕴,也配和我宋家相提并论?给你三息,立刻离开,别不知好歹,如若不然本少连你一同收拾了。”
看着宋文撕破脸皮,秦淮同样没有客气,冷声道,“哦?我到要看看你对我怎么不客气!”
一瞬间,望月楼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魏云,却是站了出来。
他看了眼秦淮,沉声道,“秦淮,这次我只要苏祁安一人,只要你们岭北县退步,我们之间就算过去了,如何?”
魏云能这么说,已经是做足了底线,倒不是真的惧怕岭北县的这些当地世家,而是不想在县试前闹一些麻烦,给自己的叔叔引一些不快。
魏云这么退让,也是有几分把握的,此次事件不过针对苏祁安一人,其他人一概不追究,身为世家权贵,孰轻孰重,都是拎得清。
可惜,魏云千算万算,却是算漏了一件事,这件事,别说魏云了,哪怕是川都郡守来了,秦淮也不会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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