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的女人们》
第43节

作者: 沉鱼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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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车推到手术室的门口的时候,彩霞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了手术室的门框,护士说:“你做什么?快松手,你现在可连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了!”彩霞摇摇头,示意凤姑过来,凤姑赶紧跑过去说:“有啥事等你出来再说!快,听医生的话,好好的啊!”这时候,五明和五明娘他们也赶到了。五明过来抚着彩霞的手说:“听话,快去吧,我们都在外面等着你,有啥话,等出来再说,你要争气,咱们还有孩子等着你呢!”

  听到五明说到孩子,彩霞脸上有两行泪落了下来,她转脸看着凤姑,用微弱的声音说:“嫂子,俺恐怕是不行了,你现在必须答应俺!如果俺再也醒不过来了,你一定要帮俺好好的对俺的孩子!像亲娘一样的对她,俺不想让她没有母爱!行吗?”凤姑也哭了,她哭着对彩霞说:“瞎说啥呢你,你会没事的!为了你的孩子,你也一定要坚持住,快别说了,去吧,会没事儿的!”说完就去拉彩霞拉在手术门上的手,但彩霞就是不放,她倔强地说:“你不答应俺,俺就不放!”医生在旁边崔促道:“快点!快点吧!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耽搁时间!”

  凤姑怕再耽搁,就使劲儿地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对他,像亲生的一样!”彩霞这才松开了死死抓在手术室门框上的手,医生快速地把她推了进去。手术室的门“咣”的一声关了,五明也像虚脱了一样,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五明娘也是愣在那里眼睛死死地望着手术室的门......
  过了一会儿,有个医生走出来,五明忙站起来跑到医生面前拉住医生问:“咋样了?她没事吧?”医生摘下口罩,沮丧地摇了摇头,对五明说:“很遗憾!你们送来的太迟了,她流血太多,我没无力回天了!”五明说:“不可能的,她那么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医生,不是流血太多吗?来,俺有血,你抽俺的血给她吧!快”说完把胳膊伸了过去。凤姑也说:“对对,俺也有,也抽俺的吧!”医生摇了摇头说:“没用了,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时五明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完了!这个家算是完了......”凤姑看到五明心灰意冷的眼神时,心狠狠地疼了一下!这时她拉住医生的手问:“医生,那孩子呢?孩子有没有事?”医生说:“孩子我们正在尽力地抢救,哦,对了,她这次引起大出血的原因就是孩子的胎位倒了!这孩子是脚朝下的,我们已经采取剖腹的方法把孩子给取出来了,孩子应该没大问题!但大人就......”

  日期:2012-02-18 15:24:01
  这时里面有人叫:“谁是产妇的男人?快进来,产妇找她男人有话说!”医生对五明说:“快去呀?晚了就来不及了!这可能是她要交代遗言了!”五明眼神呆呆地跟医生去了,凤姑知道,此刻他脑子一定是空白的!心一定是痛苦的!眼泪就刷刷地住下流!歪歪娘也用手使劲儿地擦着眼睛:“你说这么好的孩子,咋说不行就不行了呢?老天爷呀!你咋个能让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走哟!”五明娘差点晕过去,过了好大一会她才哭出声来:“我的儿呀.......”

  五明走到了病房,看到彩霞脸色煞白地躺在手术床上。旁边躺着刚生出来的他们的孩子!只见彩霞正紧紧地抱着孩子,脸上有泪珠在闪着凄美的光。五明一下子跪在彩霞的床前,抱着彩霞“呜呜”地哭起来。
  这时彩霞睁开了眼,她使劲儿抬起了自己的手,抚摸着五明的头发,手微弱的声音说:“别哭...俺不能看见你不好受...自从俺见你的第一次起,俺就在心里说...这辈子...这辈子俺只让你笑!”五明放声大哭起来:“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呀!你走了,俺咱办?孩子咱办呀?”彩霞苦笑了一下,继续说:“俺说件事,你可别生俺气。”五明哭着点了点头。彩霞就说:“其实俺知道,你心里面一直有凤姑嫂子...所以...以前俺总盯着你...俺看到你跟她在一起,俺就跟过去,从来不让你跟她单独接触...你不会恨俺吧?还有,听医生说,俺生的是个女娃儿,俺没能给你家生个小子,俺对不起你!”

  这时五明已经泣不成声了!他把头深深地埋进彩霞怀里,对彩霞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俺不是人!是俺对不起你!是俺对不起你呀!”彩霞笑了,很灿烂的笑了:“俺不怪你,俺知道你俩是真心相爱的,你俩才是天生的一对儿,只是...只是这辈子缘份浅了...不过你下辈子也不能跟她过!因为...因为...因为俺还没跟你过够呢...”彩霞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身边的孩子,眼里有许多的不舍和牵挂!她多么希望她能看着她长大,看着为人妻、为人母......可是,这一切,只能是奢望了!五明使劲地点了点头,泪水掉到了彩霞脸上,他用肯定的语气说:“嗯,俺等着你,下辈子俺还找你!你是个好女人!对俺好!对俺娘好,俺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找你!孩子你放心,俺不会委屈了她的!”彩霞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睡着了的孩子做着甜甜的梦一样的去了。放在五明脸上的手,垂到了床边上......

  五明知道彩霞走了!他对着好的耳朵说:“下辈子,俺一定心里有你!”他相信她听得到,因为他看到她脸上的笑仿佛更深了......
  五明从容地抱起睡在彩霞旁边的孩子,走出了手术室,擦干眼泪,他不会再哭了,因为彩霞说了,她不希望他哭,她要他笑,要他好好地活着!
  凤姑接过五明怀里的孩子!抱在怀里,看着这个一出生就没了娘的小生命!她眼泪止不住地那个流呀!怀里的孩子好像也有感觉,她“哇哇”地哭着!也许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了生她命都丢了!她不会表达,只能用哭声来祭奠母亲的死!她没有眼泪,干涩而微弱的哭声让人听了心都快碎了!凤姑忙把自己那粉红色的丨奶丨头塞进了孩子的嘴里,只见小家伙一碰到丨奶丨头就来了精神,一下子噙住丨奶丨头,大口地吮吸起来!真是有奶就是娘,随着孩子的吮吸,那甘甜的乳汁就吞到了小家伙的肚子里,小小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咚咕咚”的声响。

  不一会儿,孩子就睡着了,凤姑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她觉得这个孩子是老天爷赐给她的又一个闺女。她心里暗暗地发誓:这辈子,只要自己孩子有的,就不会少了这可怜的孩子的!只要有一口吃的,她就不会让她挨饿!
  因为当时时间太紧,凤姑来时也没给刚出生的孩子拿件小衣服,只拿了床被子,但那被子早已让彩霞的鲜血染得不能再用了!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身上只包了件医院里的小毯子,凤姑怕冻到孩子,就把自己的外衣脱了,小心地包在了孩子身上。但想到路上冷。她就把孩子交到了五明娘手里,说自己要去集市上给孩子买两件御寒的衣服。五明也出去了,他要找个车把彩霞的遗体送回家!他不能让她老是躺在医院冰冷的停尸房里。

  凤姑急急忙忙地在市场买了小孩子的衣服,刚要回医院跟他们会合,一个让她感觉眼熟的身影从她眼前走过,她觉得那人很熟悉,就决定跟上去看看是谁。只见那人身上背着个很大的袋子,在不停地捡着地上的废纸皮之类的东西。凤姑加快步子跟上一看,这次她看清了,那人不是别人,原来是小刘老师的妈妈。
  日期:2012-02-20 14:43:02
  凤姑急忙走到小刘妈妈眼前跟她打了声招呼:“刘妈妈,您怎么在这里?”但小刘妈妈好像不认识凤姑了,她看了凤姑一眼没有答应,而是左右前后的看了一圈,确定凤姑是在叫自己时,她才问凤姑:“你是在叫我?”凤姑觉得眼前的刘妈妈好像完全跟自己印象中的不一样了!只见她眼神涣散地盯着自己看,原本光滑的脸上有了几道深深的皱纹,原来洋气的乌黑的卷发,现在则胡乱地梳在脑后,而两鬓多出了许多的白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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