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善孝为先,你能这样想才是有情有意的好儿郎,扫墓时你记得叫上我,我也给她老人家烧些纸钱。”
“嗯,心仪,对于这件事情,我不想其他人知道,你就帮我保密吧。若是别人问起,你就说君瑞是另有其人,并不是我张致远。”
这是杜小姐第一次听他说起关于自己的身世,更难得的是他能有这一片赤城孝心,心中大受感动,柔声问道:“既然提起了你的身世,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故乡是在哪里?”
故乡?这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有人问起这个问题,张致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摇头叹道:“我祖籍算是荆襄之地吧,或许在你的眼里只有千里之距,可是在我的心里,却比那万古传说还要缥缈遥远。”
杜小姐见他神情低落,以为他是动了想家的念头,于是急忙岔开话题,说道:“崔小姐的这首《先人怨》寓意深刻,十分感人,没想她竟有这么好的文采,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才女佳人。”
张致远呵呵一笑,也丢开了惆怅,笑道:“做了这么久的准备工作,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杜小姐,我们发财的时刻即将来了,希望扬州时报可以一炮而红,狠狠的赚他一笔银子。”
随着一阵喜庆的鞭炮声响,扬州时报终于迎来了开张,张致远作为东家兼董事长,亲手为新招牌揭彩并致辞。
“我宣布:扬州时报报业今天成立了”
青木鎏金的大匾上,赫然写着‘扬州时报’四个苍劲大字。这是前不久张致远削竹为笔写下的,杜老以此为样寻了能工巧匠,把那小字级放后雕刻成了现在的这块大匾。
不料,这块招牌却成了扬州城热议的焦点,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招牌上的字体。
在这个毛笔字独享的年代,张致远的硬笔书法绝对算得上是一朵奇葩。尤其是他的这种字体,在任何典籍上都没有被人记载过,可以说既新颖而又新奇,属于是大胆的尝试和创新。
细看那字体,行笔流畅,铁骨铮铮,显然是开创了书法的新篇章;这种字体,不仅是独树一格,而且是自成一派。
扬州城的文人们也因此分出了两大阵营,一方自称是传统派,也就是支持的毛笔字的一方,他们认为软笔字是老祖宗留下的精髓,属于华夏书法的正统。
而另一方则是力推硬笔书法的先驱派,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开创新时代的艺术字体,属于是革新的精萃,不仅美观而且大方,应该要大力推广。
两方各执一词,喋喋争论不息,哪一方都不肯做出退让 。
那么,问题来了,这四个字究竟是出自于何人之手呢?也就是说,这位硬笔书法的创始人又姓氏名谁?
杜老五作为业务主办,对大家的关切做出了回应:“大家稍安勿躁,明天扬州时报首刊发行,诸位只需付出十文钱便可购得一份;至于那位开创硬笔书法的高人,会在报刊上露上一手,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他是谁了。”
但是,才过去一炷香的时间,杜老又跑出来补充:“为了答谢诸位的大力支持,经扬州时报董事会研究决定,明日首刊发行的价格,由原来全价的十文钱改为六折后的六文钱,也就是说,诸位只要出六文的折扣价,就可以购得一份正版报纸,这算是敝社为促销拿出的诚意,希望大家为此多多宣传。”
老杜的广告语就像是一剂猛药,没多久便在各个酒楼茶馆间传开了,就连街头买菜的老妇人,都知道扬州城出了一位与众不同的大书法家。
先是在庙会大发传单,而后又打出了这六折的促销广告,老杜的造势是一浪高过一浪。人人都有赚便宜的心理,打上六折几乎是省下了一半的钱,在宣传上可以说是牢牢地抓住了消费者的心理。
次日一早,老杜才刚刚打开编辑部的大门,就见门外人头攒动,大量的客人早已排起了长龙,熙熙攘攘的看不到尽头,喧嚣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此时,最开心的莫过于保安队长周百年,一向被边缘化的他,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只见他牛眼一瞪,大喝一声:“排好队!不要大声喧哗!注意保持好秩序!”
众人都是一致地白了周队长一眼,心中同时在想:报社的这个和尚怎么这么蛮横?
“贫道说你呢!不要插队!”
“咦?怎么这和尚改行做道士了?怪哉!怪哉!……”
这一天,扬州城沸腾了,各种讨论之声此起彼伏。
某茶楼处,一位羽扇青纶的书生,正手拿着扬州时报仔细阅读:“原来这位大书法家叫做君瑞,此人书法精湛,行笔如行云流水一样轻柔,又像钢筋铁骨一样铮硬,没想到这硬笔写出的行书,竟是如此的俊朗。好字!好字!”
而另一桌同样阅报的公子却道:“兄台只顾看书法了,就没有发现那首五言诗是崔莺莺小姐所作的吗?”
“什么?崔小姐?……是啊!落款处果然是崔莺莺,这首诗细读起来,隐隐中透出几分冤恨之气,莫非这是崔小姐有意的另有所指?尤其是最后这句‘忠骨睡无眠’,似乎是在暗指崔相国当然的离世,难道其中另有冤情?”
“呵呵,二位别光只顾着看诗词,就没发现那《奇女传》的连载也甚是精彩吗,据说这个故事是由君瑞先生亲自刻画梗概,情节上跌宕起伏,确实值得一看。”
“三位说的都有道理,不过除了这些之外,奇闻异事,天下杂谈等这些栏目,也都值得好好阅读,可以增长不少见识。”
“说的不错,扬州时报确实是一份前无古人的大刊,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时报的广告版面处,有他们编辑部招才纳士的信息,我想前去试上一试,诸位兄台要不要同往?”
“兄台不妨自己去试,在下还有自知之明,自我感觉胜任不了,我劝你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想我扬州城内,没有及第的饱学大儒犹如是过江之鲫,多不胜数,像兄台这样毛遂自荐的人何其之多,料想那竞争也绝对是非常激烈。”
“.”
而此时的张致远,正端坐在董事长办公室悠闲的喝茶,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一脸无奈又苦着脸的杜老五。
“杜老请坐,有什么事慢慢说,看着你这着急上火的样子,我喝口茶都咽的不顺畅。”张致远单手一指,示意请坐。
“我哪里坐得住呀,我按照原来的计划,首刊印刷了五千份左右,之前我还担心印刷的会不会太多,免得卖不出去。没想到现在不仅是全部售罄,还被客人要求要追加印制。原因很简单,那些没有买到报纸的客人都非常不满,还围在我们的编辑部进行抗议。”杜老苦叹道。
这明明是喜讯,怎么到了杜老五嘴里,却变成了发丧一样的苦楚?张致远不解摇了摇头,说道:“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这样呀,这种刊物看过也就罢了,互相借阅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会要我们追加发行呢。”
杜老五道:“致远呀,你是有所不知呀,那些连载文章还有奇闻杂谈,大家看看也就过了。就是你那个硬笔书法赏析,却不是看过之后就可以完全理解的,这需要长时间慢慢体会、细细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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