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执事的何老闻声抬头,见是表少爷亲至,急忙跑过来打招呼。
“表少爷,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表少爷嘿嘿道:“把我引过来的自然是咱们酒楼的奢侈之风了,今天我要宴请一位贵客,把贵宾阁那个雅间给我腾出来。”
何老闻言一愣,一脸的郑重,道:“不知表少爷宴请的是什么贵客,需不需要上个小曲的艺妓或者舞蹈的粉头?”
表少爷一怔,这几天没来,怎么臻满溢还增添了娱乐项目?这个何老还真不简单,不仅利用好了噱头,还把生意上的格调提了上来。
万古愁见张致远投来询问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道:“万某无心看这些庸脂俗粉卖笑,依我看还是算了吧。”
表少爷咧嘴一笑,对何老吩咐道:“既然这位万兄无意于娱乐,小曲什么的就免了吧。不过,什么好酒好菜,给我满满来上一桌,表少爷我可不是心疼钱的那种人。”
何老闻言打了一个激灵,急忙陪笑道:“表少爷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里怎么可能收您的钱呢?夫人早已交代过了,但凡是表少爷来此用膳,不仅以最高礼节相待,而且分文不取。您刚才这话,不是让老朽下不来台吗?”
张致远眼神闪烁,暗叹崔夫人高明,这拉拢人心的手段,做得都是事无巨细。
少倾,装修奢华并悬挂着君瑞先生字画的贵宾阁中,张致远与万古愁左后落座。这桌酒席由何老亲自安排不敢大意,山珍海味摆上了餐桌,陈年醇醪斟满了酒盅,一副奢华大气的气氛。表少爷确实没必要寒碜,人家姑姑夫人都说是免费招待了,那自然是什么贵就点什么。
贵宾阁的正中,悬挂着君瑞的那幅将进酒,可以说甚是醒目。一瞥间,却见万古愁对那幅真迹只是淡淡扫过,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喜,心下不仅疑窦大生。他之前声称,以君瑞的墨宝作为交换条件,如今真迹就在眼前,为何没有想象中的反应?
还有就是,他面对这一桌美酒佳肴,似乎司空见惯一般,吃起来也是一脸索然无味的表情。这证明他绝非是普通百姓,张致远也是边吃边看,揣测着他的身份。
“万兄,请!”张致远按住疑惑,率先敬酒,道:“万兄似乎对君瑞的真迹并不感兴趣,却为何开出之前的条件?为了避免在下胡乱猜疑,万兄还是说说真正的动机吧。”
万古愁笑道:“不瞒你说,在下现任江南五路观察使副使之职,目前和正使孙亚强孙大人同为幕僚。此次和张兄做的这笔交易,一是为了帮助张兄如愿,二来也是万某的职责所在,这就是我此来的真实动机。至于我索要的墨宝,只是顺带了一点私事而已,可有可无。”
“哦?竟然是万大人!失敬失敬!”张致远嘴上说得淡然,心里却是一惊,真没想到这万古愁还是个高官大员,不仅心里增加了警惕,言辞上也变得收敛起来。
“张兄是个洒脱的人,何必拘泥于世俗呢,我们之间以朋友轮交,不存在什么大人。张兄若是拘束谨慎,处处警惕,这交往就显得没意思了。”万古愁呵呵一笑,诚然说道。
“既如此,张某就逾越了,方才万兄于公于私的说了一通,在下却是一点都没听明白。不瞒你说,我只是个普通商人,无意于和官场交道,更不想卷入官场之争,万兄若不说个清楚,张某可是万万不敢掺和。”张致远打着哈哈,表达出自己的立场,‘于公’二字可大可小,弄不好就会沦为他人的棋子。
万古愁哈哈一笑,道:“万某作为五路观察使,监督辖区秉持公是职责所在,如今扬州知州李严明扰乱药行秩序,囤积了大量的藿香,造成现在医病缺药,实在是枉为当地父母。我还听说,最近有瘟疫孽生的可能,亟需藿香进行防治,就目前的实况来说,让那药材流入市场济世救人才是正解。所以我想设计,然后由张兄运作,让李严明把那些药材给我吐出来!”
张致远大惊,直接站起身来,道:“你这是想设计坑官,打的竟然是李大人的主意!请恕我直言,坑官这种事,张某是既没这胆子也没这能力,此事免谈!”
“张兄莫急,先请坐下说话,”万古愁拉他入座后,笑道:“张兄放心,有我和孙大人在暗中协助,你不会有任何危险。说起来,这还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张兄得到了想要的藿香,万某也做了该做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嘿嘿,万兄既是大官,为何不直接去找李大人商谈,却借我一草民之手行事,这实在是有悖常理呀!”张致远嘿嘿一笑,点出了其中的漏洞。
万古愁淡然的端着酒杯,淡淡笑道:“看来张兄对官场了解的不多呀,观察使是监督机构,负责辖区内的治安、民生、稳定等督查工作;对于官员的贪污腐败,鱼肉乡里,也起着震慑性的作用。我上属枢密院管辖,这官衔品味虽高,却没有什么实权,更不能干涉地方上的政务,所以才想借公子之手为之。还有一点,我们观察使行事,最好是站在幕后震慑,如果走上了台前,那就是撕破了脸皮,打破了固有的平衡,事情反而会变得难办。”
“哦?原来是个检察机关呀,我怎么听起来更像是个特务机构。不过有一点我是听明白了,你们和地方官员是对立的,不存在和他们同穿一条裤子。”
弄明白了万古愁的具体动机,张致远终于平静下来,开始分析这种虎口夺食的危险与得失。
首先:有了这观察使的震慑,那李大人肯定不敢胡来,安全上算是有了基础的保障,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二来:看他那笃定的神情,心中肯定已经有了大体的计策,就等着自己开口去问,也就是说有计可用!
还有:就是他的立场问题,明显是和自己站在一起,若万一出了问题,就往他们身上一推,想那李大人也不敢去捋虎须。
但是,仅此还不够,张致远呵呵一笑,道:“我俩初次见面,就玩这么大的,不是我信不过万兄,但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万古愁笑道:“有两个理由让你参考,第一,李家大公子觊觎崔莺莺,其心可鉴别;李二公子更是心狠手辣之辈,对崔家更不会手下留情。张兄身为崔家表少爷,自然是要袒护崔家。第二,孙大人曾为崔相国的门生,这层关系也算得上硬吧。综合这两点,张兄还有迟疑吗?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张兄手里有扬州时报这种平台,操作起来的可行性非常得高,这也是别人所不具备的。”
“没想到什么都逃不过万兄的眼睛,不愧是特务头子!好!请问万兄有何良策?张某很乐意做这一枚棋子。”张致远笑道。
“万某的小计,说白了不过是巧骗而已,我常年浸淫于官场的交际,对付起地方官员来说还算颇有心得,尤其是李知州这种性格突出的人,只要拿捏到了他的弱点,计谋就可以水到渠成。正所谓能用文取,不要武斗,达成目的就是最合适的方法。”万古愁道饶有意味的笑道。
“那万兄口中的这个巧字,又是什么意思?”张致远怂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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