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爽快点头。
　　“我可以帮这个忙！你现在什么级别？”
　　杨鸣惊喜。
　　“我现在是科员。原来在县府办秘书组任副组长，后来被调至扬土镇政府甘蔗站。”
　　下雨愣住。
　　“怎么就调到乡下去了？”
　　杨鸣猛喝了几口酒，把前因后果道了出来。
　　下雨若有所思地听着，不时瞅瞅杨鸣。

　　“县长这么贬你，你为什么不去找县委书记？”
　　杨鸣耸了耸肩膀。
　　“书记如果能说得上话，他就没有今天了！”
　　“县委书记的官比不了县长？县长可只是二把手！”

　　杨鸣奇怪地看着下雨。
　　眼前这个女子，对体制内的级别很熟悉。
　　再细细看，身上根本就没有商人的气质，职业女性气质尽显无疑。
　　再加上她说话的口吻，几乎就是在政府工作的女领导。

　　见杨鸣愣看自己，下雨抿嘴一笑。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杨鸣诡异地看着下雨。
　　“说得太对了！下雨，我看你象政府里的领导！”
　　下雨笑了。
　　“我有朋友在政府工作。”
　　杨鸣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你真能帮我调回城里？”
　　“应该没有问题！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会尽力！
　　你刚才说县委书记说不了话，县长当权？”
　　杨鸣把酒杯放下。
　　“老书记完全被县长架空，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
　　最可悲的是，最后竟然就莫名的死掉了！”
　　下雨的眉头皱起。
　　“我也听说石祥县原县委书记猝死，难道里边有故事？”
　　杨鸣瞅了瞅酒吧周围，压低声音。
　　“小心隔桌有耳。到时候你我都跑不出县长的手心！”
　　下雨把声音压得更低。
　　“县长是袁宗雄吧？”
　　杨鸣点了点头。
　　“对，就是他！老书记猝死后，他负责全面工作。

　　他大会小会都说，书记的位置是他的。
　　唉，他当了书记，我会更惨！”
　　下雨脱口而出。
　　“他说位置是他的，就是他的了？”
　　转眼看到杨鸣愣然地看着自己，下雨赶紧说道：
　　“你刚才说，你想提拨？”
　　杨鸣点头。
　　“我女朋友给我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要么提拔，要么调回城。”
　　下雨轻轻地晃动着杯里的酒。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北东大学！”
　　小雨猛地愣住，晃着酒杯的手停了下来。
　　北东大学是全国重点大学，能考上这所大学，都是极其优秀的人才！
　　“据我所知，北东大学毕业生大多都留在省城或到其他城市里去了，你怎么就回到县里来了？”
　　杨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是石祥扬土人，就想回来好好建设家乡。
　　看着扬土镇那么多问题得不到解决，我手上没权解决不了，我着急啊！”
　　下雨一愣。
　　“什么问题”
　　“蔗区没有规范管理，蔗区之间抢蔗行为愈演愈烈，迟早要出事！

　　糖纸厂和纸厂小作坊的排污造成了严重的污染，尤其是扬土镇，让很多村民因为污染患上了重病……”
　　下雨静静地听着，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详细地问了很多蔗区和污染的情况。
　　杨鸣甚是奇怪。
　　“下雨，你是做生意的，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
　　下雨回道：
　　“做生意也得看看地方的安全和环保情况，一个地方的安全和环境，是我们选择投资的前提条件！”
　　杨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喝至十一点多，便各自回了房间。
　　下雨刚进门，座机响起。
　　接过电话。
　　“喂——”

　　“下雨，为什么手机关机？发生什么事了？”
　　听着熟悉的男中音，下雨急忙回应。
　　“部长，我今天到乡镇走了走，回来路上遇到山洪暴发，车子被巨石砸了！”
　　“啊！你没事吧？我让你带司机，你偏不听。

　　暗访还开私家车去！这样很危险！”
　　下雨轻松一笑。
　　“我当然没事！我的命大，关键时刻有贵人相救。”
　　于是，下雨把杨鸣救她的过程道了出来。
　　“人家救了你，得好好谢人家！”
　　下雨点头。
　　“这个事我正想跟您说呢。部长，您得帮我这个忙。”
　　第二天一大早，杨鸣没有惊动下雨，开着皮卡车往杨土镇去。
　　昨天晚上雨就停了，山洪暴发的路段洪水已退去。

　　下雨的红色越野车已不见踪影。
　　这让杨鸣相信，下雨在石祥确实有些门道。
　　对她能帮自己的忙又有了一丝的希望。
　　半小时后，杨鸣驾着车子进了扬土镇政府。

　　车刚停稳，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干部跑了过来。
　　“杨哥，你的脸怎么了！”
　　杨鸣微笑下车。
　　“早啊，佳慧！没什么事，我不小心碰着了。”
　　女干部着黑色小脚裤、白色衬衫，一个马尾松扎在后脑勺。

　　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皮肤有点儿黝黑，纯朴而精灵。
　　女干部叫许佳慧，镇政府党政办的工作人员。
　　许佳慧凑近杨鸣。
　　“杨哥，你得提防一下我们叶主任。
　　刚才吃早餐的时候，我偶尔听到他跟书记提到你！”
　　杨鸣心里一震。
　　大乏被叶根生提到，不会有什么好事。
　　但自己不违法违纪不犯罪，他们又能怎样？

　　不屑一笑。
　　“我没干见不得人的事，不怕他！”
　　许佳慧瞅了一眼食堂。
　　“快点去吃早餐吧，还有十分钟上班时间到了。”
　　杨鸣应了声，向食堂走去。
　　吃完早餐，杨鸣回到办公室给下雨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回到扬土镇。
　　然后便撰写昨天到蔗区的情况汇报。
　　写好打出一份，便往分管甘蔗站工作的镇丨党丨委委员、副镇长李仁杰的办公室去。
　　抬头看到脸上还有些乌青的杨鸣走进来，李仁杰颇为吃惊。
　　“杨鸣，你这是怎么了？”
　　杨鸣把汇报材料递了上去，把昨天到蔗区的检查经过一一道了出来。
　　当然，杨鸣把遇到派出所长雷长湖这段略去了！
　　杨鸣不想找麻烦。
　　李仁杰边看材料边听，皱着眉头。
　　“那帮村委，每天就知道跟私营老板吃吃喝喝，

　　再不整顿，天要翻了！
　　到蔗区检查必须要二个人以上，你们站长这样安排工作不规范。
　　唉，他也准备调到县里去了，心思也不放在上面。”
　　提到站长要调走，杨鸣的心里活络了一下。
　　反正甘蔗站是个狗都嫌的部门，也没人愿意去。
　　不如就让李仁杰帮个忙，坐上副站长的位置，也算是提拔了。
　　这样就可以把女朋友王一晴留住。
　　跟叶根生的赌局，也大获全胜！
　　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有机会就得抓住！
　　行就行，不行拉倒！

　　杨鸣扬了扬眉头。
　　“李镇长，站长调走了，甘蔗站就没有头了。
　　你看能不能帮我一把，当个副站长。”
　　在行政级别上，镇政府是正科级单位。甘蔗站是其下属部门，是股级单位。

　　甘蔗站副站长是副股级，没有行政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