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得意着,唾沫星子乱飞,哈桑猛的听到一句反问。
这句反问出自警卫队长之口,虽然是怀着无限崇拜的语气说出来的,但听到哈桑的耳中,就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将军,雇佣军为什么要处死我们一千多个兄弟呢?”
是啊,为什么?从这事上,雇佣军透出的血腥、冷酷,与华人传统的习性,一点也不符啊。
“什么人?”警卫中,忽然有人暴喝了一句。
听到警告,五个警卫扔下肩上的木箱,提枪追了过去。
几分钟后,搜索的警卫返回来,他们向哈桑报告说,刚才好像有人在偷看,追过去时没发现人,只发现草丛中,有一个人形的窝……
谁在监视自己?
自己的上司?爪哇人?还是雇佣军的人?如果是雇佣军的人,就糟了,……哈桑不寒而悚。
他命令警卫队加快行军,早点返回营地。
偷听哈桑的正是雇佣军的战士,是随行的特种兵小队派出去的,这位战士用远距离定向录音机将哈桑的话一字不漏的录了下来。
这种南华联邦制造的间谍产品,今天是首次在亚齐使用,便立下了奇功。
照这位战士的本领,哈桑的警卫员是不可能发现有人跟踪的。
只是这位战士听到哈桑如此狂妄、嚣张、如此贬损华人,让他恨得牙痒痒的,牙关不知不觉中,碰到了一起,咯咯的响,被亚齐人给听见了。
这位战士,原来是隶属于孙二虎部队的特种兵,腿下功夫了得,在丛林中奔跑,快如狡兔,哈桑的警卫追不上。
等甩掉了亚齐人,回到山路上,只花了半小时,便返回了临时军营。当哈桑的话,在临时指挥室响起的时候,只要是听到的人,无不变色。
张勇军怒不可扼,喝令自己的警卫班集合,他要亲自带队将哈桑给抓回来。
王辉挡住了他。冷笑道:“兄弟,印尼人在漠视他人生命的时候,会更漠视自己人的生命,在他们的眼中,人命就如同草芥。
哈桑作为亚齐的主要军事领导人之一,见多了生死,这一千多人的死亡,并没有触动国民军的筋骨,他哭得如此厉害,必定有诈。
旅长猜测他是在作戏,从这件事上,我们学到了什么?”
“战争是暴力的最大限度的使用。”
战争是暴力的最大限度的使用就是《战争论》中的一个重要观点。
战争论的原文是这样说的,“……物质暴力的充分使用决不排斥智慧同时发挥作用,所以,不顾一切、不惜流血地使用暴力的一方,在对方不同样做的时候,就必然会取得优势。这样一来,他就使对方也不得不这样做,于是双方就会趋向极端,……”
亚齐人现在虽然是友军,但本质上是敌人,在座的所有人明白这一点,亚齐人也明白这一点。
为了削弱将来的敌人,双方都玩尽手段。亚齐人偷武器,不为什么不偷爪哇人的,而去偷盟友的?这背后,有谁敢说,亚齐人不是居心叵测?
哈桑哭灵,难道真的是为了死去的一千多人伤心吗?不是的。印尼人多,在他的心中,这一千多人,还没有几把枪的价值大。
他的真正目的,就是想借我们的仁慈索要一批武器。
一方面壮大自己,另一方面削弱对方。只不过,他并没有想到,现在的南华军人会看透他的想法。
这次他虽然得到了一百支枪,但他的真实目的也暴露在雇佣军的眼中。
今后,他休想再利用华人的善良了。
得了实利,失了道义,仍是一个字--输。
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里面的每一个观点,不是教条,而是人类用鲜血凝结的教训。
仁慈只会给自己带来失败。
这样做的另外一个目的,则是想借爪哇人的手,削弱亚齐国民军。
印尼人贪婪举世无双,为了抢得战利品的大头,全然不顾自己的实力。
但实力的差距是明摆着的,亚齐人中也有头脑清醒的人。现在有了这批武器,他们的信心就会疯涨,从而将向印尼正规军发起进攻。
这也将保证,那批送出去的枪,连同被偷去的那十几支,不会有一支成为将来用于对付雇佣军的武器。
用心险恶吗?狠毒吗?战争从来就是这样,如果你不够狠,不够毒,等着你的只有死亡。
其实战争,和街头流氓混战没什么二样,比的就是狠。谁狠谁就是王,其它不够狠的人,只有伏首贴耳,为奴为俾。
正如,克劳塞维茨给战争的定义,打的一个形象的比喻--战争无非是扩大了的搏斗。
北亚齐县城,虽名为县城,但那城墙,绝非中国古代的那种巨石垒成的四四方方的城墙。
这里是用沙石土袋木头砌成的环形防御工事,高度不到二米,城墙里面颇为平坦,而城墙外面则是纵横交错的壕沟和铁丝网。
这些城墙外的壕沟才是印尼指挥官巴拉莫诺上校重兵布防的地方。
亚齐敢死营,很容易就在北面的城墙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三发红色信号弹上天,负责接应的二个步兵师,一齐出动,杀喊而来。
巴拉莫诺上校布置的北线防御非常的薄弱,纵深不到一公里,火力支撑点也不多,仅三十来个。
如果换作别的军队,一通炮火履盖下来,必被夷成平地。然而,缺乏炮火的亚齐国民军,既使在这样薄弱的防线面前,也是寸步难行。
亚齐人只想着一鼓作气,里应外合,杀进县城,在不到五公里的北线上,集中了二个师的兵力。
而且进攻的进候,也是乱哄哄的一涌而上,表面上看是颇为壮观的人海战术,实际上在爪哇人的机枪和铁丝网面前,不过是送肉军队。
敌军机枪手,闭着眼睛都可以成片的扫倒亚齐人,那些机枪所喷涌出去的火力,就像是联合收割机的轮刀,压到哪里,哪里的麦子就成片倒下。
亚齐人杀红了眼,高呼着:“万岁!”,“独立万岁!”,“自由万岁!”踩着战友的尸体,奋勇前进。
遇到铁丝网也不避让,用肉身压上去,一个不够就二个,一个班不够就一个排,直到将铁丝网给完全压到地上,为后面的兄弟辅平一条血路。
这样的战士,如此的英勇真的是让世界为之惊叹。
其实,当看着眼前500支崭新的突击步枪的时候,亚齐国民军的头头脑脑们,也只有搏上一搏了。
他们当即通过了哈桑的请求,要用特种渗透的方式,趁夜摸入城去。目标有三个,印尼军指挥部、军火库、或是里应外合,打开缺口,夺取县城。
出发之时,哈桑发挥自己的特长,对敢死营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即兴演说,将敢死营夸成天兵天将。
说的这些人个个嗷嗷直叫,慷慨激扬。
真是无巧不成书,巴拉莫诺上校今晚也打算行动。他于是下令军队早早休息,等到夜里二点过后动手袭击城外的亚齐叛军。
亚齐国民军的敢死营出动的时间也是定在二点钟。
这个时候,是人睡得最熟,也是哨兵最困的时候。
亚齐人选择渗入的地点放在北面,因为那里面向油汽工业区,至今没有受到任何攻击,敌人防卫意识最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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