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不响,就让麾下的草原游骑堵在了他的前面,纥奚青果然还是那个纥奚青。
反倒是他这边,在突破之后,对于这位生死大敌,多少还是有些傲慢了。
就在刚刚,他甚至还一度觉得,纥奚青不会这么干。
“居然把希望寄托在对手想不到,真的是……”
马背上,杜乘锋摇头失笑。
果然,和真正身经百战的勇猛悍将比起来,他这种胸无大志的普通人,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不过,倒是还好。
毕竟很多时候,一个强大的敌人,反而会是最好的老师。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纥奚青那战神一般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之中。
而杜乘锋,也已经纵马上前。
怎么做?这压根就不是需要考虑的事情。那些想要他死的人不会给他机会,漠北的凛冽寒风更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在漠北的深山老林里,在刺骨的冰天雪地中,在敌人的扬起的刀锋之下,在被死亡扼住咽喉的时候,难道还要思考吗?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顾虑,只需要拿出勇气,只需要向前。
只需要,将一切都寄托在,手中的刀锋之中。
“杀!”
炽烈的刀光瞬间扬起。
身形交错之际,马背上那五名草原轻骑,尽皆被拦腰斩断。
半截尸身倒在地上,断口处还残留着焦热的余温。
一刀斩杀五人,杜乘锋去势不停,又是一刀,却是连远处正准备拨转马头的三名逃窜游骑,也一并斩落在地。
“既然已经对上了,那就打吧。”
翻身下马,从几个游骑身上搜了些干粮出来,杜乘锋一边嚼着这些带血的干硬饼子,一边继续纵马追杀过去。
敌人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这无疑是最坏的局面,但在杜乘锋看来,如果反过来看的话,这也是他必须经历的一重考验。
毕竟,这可是生死决战,双方必然无所不用其极。
不管是纥奚青。
还是他自己。
“可以的,你这么打是吧?”
又是一刀斩落四名草原游骑,纵马疾奔的杜乘锋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只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远处那声势浩大的,草原大军。
“不愧是伱啊,纥奚青。”
这一刻,杜乘锋不由得开始赞叹起那纥奚青的智慧来。
就连他都没有想到,那纥奚青不声不响之间,居然已经暗自在后面埋伏了如此大军!
“但是,你也别太小瞧我啊。”
这样说着,杜乘锋已然打开了手边的马鞍袋。
杀死那些直属纥奚青的甲士,能够让刀兵煞气愈发充盈。那么杀死这些埋伏在后面的伏兵,难道不是也一样吗?
“或许我还应该谢谢你。”
铭刻着古老花纹的大斧从马鞍袋中被拎了出来,斧刃上雕刻着的那些古朴花纹已经隐隐泛起了凉意。
如同刺骨的漠北寒风。
“你也饿了吗?”
长柄大斧交于左手,杜乘锋看着远方的大军。
“知道我们饿了,还专门送这么一盘大菜来给我们……还真是客气啊。”
如同某些准备捕猎的大型猫科动物一般,夜幕之下的杜乘锋杜乘锋借着昏暗天色的掩护,开始绕着越来越近的大军,谨慎的兜起了圈子。
“别急,别急。”
这样说着,锐利的斧刃已然掠过两名草原游骑的脖颈。
斗大的头颅跌落在地,断颈之处隐约结出些许霜花。
“对,就是这样,细嚼慢咽才好消化。”
一边将嘴里嚼了半天的干硬饼子吞进肚子,杜乘锋一边安抚着左手的大斧。
“我们慢慢吃。”
是夜,青羊部中军大帐。
随着运回来的尸体越来越多,原本准备急行军赶往蓟镇的青羊部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好在就地驻扎这种行为终究是有效的,那个袭杀青羊部的凶徒终究不敢直闯大军行营。
可那凶徒虽说没有闯进来的意思,但也明显没什么离开的意思。
眼下这才刚到午夜时分,大营边缘便已经遭到了十二次袭击。那个凶徒每次都是拍马进来一通乱杀,再在大军围过去之前纵马离开,只留下那些燃烧的帐篷,还有遍地的尸骸。
那个凶徒好像没有任何其他目的,既没有想过破坏什么粮草补给,也没想过刺杀什么高级将领。
只是杀人,那个凶徒好像只是单纯为了过来杀人。
“疯了吧这是?”
如此行为,很多草原勇士都难以理解,要知道杀人太多就会被血煞之气入脑,甚至会变成除了杀戮什么都不想的疯子,所以大家平时就算有什么必须要杀生害命的时候,事后也会去找巫师来为自己恢复安宁。
毕竟他们可不是那些拥有大勇力的天生英才,谁就真敢保证自己就真的能从疯癫之中恢复过来?
可是面对眼下这种情况,这些草原勇士们也不得不承认,有些癫子,或许真的很能打。
“不!他是清醒的!”
中军大帐中,青羊部主事人贺赖角弧一拳打在几案上。
“那些伤口根本不是普通疯子能砍出来的!灼伤,冻伤……这已经非人力所能及!那是个已经能够驾驭煞气的高手!”
“并且这恐怕还是个能够驾驭两柄血煞兵刃的,高手中的高手。”
另一个头人开口了,是同样作为青羊部一众头人之一的步鹿孤牛。
“你们谁还记得,上一次出现这种高手,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
大帐中的一众头人们,脸色都不太好看。
虽然那段时间有些久远,但是这些头人们也都从家族的记载中看到过,那还是南方虞朝正处于末年的时候,也就是大陈一朝刚刚兴起的时候。
那个时候,漠北王庭中的首领还应该被称为单于,每一代单于都是从一众兄弟之中杀出来的,因此每一代单于都像狼一样充满了攻击性——而在发现那些南人居然打起来之后,当时那个被称为鬼头的单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于是,鬼头单于果断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点齐兵马,率军南下。
战争在刚开始的时候还是顺利的,两线作战的大虞一朝在苦苦支撑之后,终究还是被打的溃不成军。可就当鬼头单于以为,这大虞覆灭之后,他可以像征服大虞一样,轻松打垮那所谓的大陈时,却发生了意外。
面对着鬼头单于号称十五万的草原大军,那新兴的所谓大陈一朝,只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一丈的恐怖大汉,背上背着十三把兵刃。
那场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不过这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屠杀。号称十五万的草原大军,仅有千余人逃了回去,其余人尽皆死在了那十三把兵刃的屠戮之下。
而鬼头单于本人,则是在逃亡了三天两夜之后,被斩杀于幽州襄平山下,就连脑袋都被制成了酒器,保存在南陈太庙之中。
而在后来,草原诸部也都渐渐从南人那边的传闻中知道了,当初做下这等事迹的恐怖巨汉,正是大陈一朝的太祖高皇帝本人。
不过草原诸部都不觉得,那个身高超过一丈的恐怖巨汉真的还能算人,他们宁可相信那是魔鬼,是漠北寒风的化身,是长生天用来惩罚草原人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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