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长犹豫了一下说。
“你别告诉其它的人,张师傅的手套露了,她的手也破了,挺巧的事情,病毒进入到身体里了,这种病毒发病的速度,只有半个小时,很是麻烦。”场长说。
“手套怎么会破呢?手怎么也会受伤呢?”唐曼问。
“小祖宗,你可别再问了,这是要命的问题,求你了,奶奶,把你师傅请来。”场长要哭了,这可是重大责任事故。
唐曼去牢蕊家,敲开门进去。
牢蕊自己坐在窗户前,喝着红酒,看着窗户外面的河景。
“师傅……”唐曼刚叫了一句师傅,就被打断了。
“当说客来了?”牢蕊说。
“师傅,确实是,张师傅不管怎么样,也是一条命……”唐曼没说话,牢蕊又打断了她的话。
“闭嘴吧,桌子上这包东西,拿去吧,温水冲服。”牢蕊说完,就摆手让她走。
桌子上一个很小的白纸包,她拿着就走了。
到医院,她把场长叫到一边,把纸包拿出来。
“我师傅说,温开水冲服就行了。”唐曼说。
场长说:“唉,你师傅的大度,才容下了这么多人。”
这话让唐曼没听明白。
场长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唐曼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医生进了重症,拉上了帘子。
半个小时后,张师傅被推出来了,人醒了,能说话了,送进了普通的病房。
唐曼就悄悄的离开了,去了西城。
进屋,她吓得大叫一声,我勒个亲娘,工作台上,有一个头颅,摆在哪儿。
她都快吓尿了,这小奶奶的什么情况?
她都骂人了。
她想了半天,给牢蕊打电话。
“师傅,人没事了,可是我有事了,油伞……”
“头颅是我和场长申请的,我送过去的,还有钥匙我放在工作台上了,以后没你的允许,我不会去你哪儿的。”牢蕊说。
“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累了。”牢蕊把电话挂了。
唐曼拍了拍胸,自话自说:“饿的亲娘,吓死小公主了。”
唐曼坐下,泡上茶,她也正想和师傅说,要一个头颅。
这师傅倒是先想到了。
唐曼到露台喝茶,没喝一杯,站起来了。
“这大冷天的,真不能玩浪漫。”
外面太冷了,进屋喝茶,晚上十一点多,她睡了。
早晨起来,吃过早餐,出来,门口一包黑袋子装的东西,吓了唐曼一跳,东西放在她的门口,她有点害怕,在火葬场上班,联想似乎就多了不少。
唐曼把袋子打开,里面竟然是吃的,喝的,用的,她想,肯定是江曼的父母干的,她叹了口气。
下楼,给江曼的母亲打了电话,真是她送来的。
“阿姨,您以后不用这样,不然我觉得不舒服,谢谢您了。”唐曼挂了电话。
其实,江曼母亲的意思她是明白,不想打扰她,但是这样做,让她更不舒服,还不如就直接敲门进去。
唐曼到单位,一个活儿,牢师傅休息。
一个活儿干完,就去找场长。
“我要看监控。”唐曼很横。
“哟,小丫头到是厉害,真是你师傅的徒弟,不过,不行。”场长笑着说。
“我想知道怎么回事。”
“看是不能看,我大致的透露一下,不过你不能往外说。”场长把报纸放下。
场长说了,张师傅今年高级化妆师考试,除了考试外,还有就是实际操作的分数,她只能是完成一个第三等级化妆室的活儿,才可以。
张师傅就找到了他,他做了牢蕊的工作,牢蕊还是同意了,这么多年来,张然过得也不舒服,因为这件事,她也想缓和一下,就把这事过去算了。
没有想到的是,张然竟然在牢蕊的手套上做了手脚,用针扎手套,然后把水杯打碎了,正好碰到了牢蕊的手上,破了,她的手也破了。
牢蕊没说什么,到抽屉拿手套的时候,就把底下的拿出来,戴上了。
事实上,上面的那副手套被扎了眼儿了。
唐曼一听,明白了,也非常的吃惊。
场长说:“小曼,这事就别声张了,张师傅,怎么说呢,从被你师傅踢出门后,就一直被人看不起,心里扭曲,何况,我们还是做这活儿的,每年的心理测验,张师傅都是不合格的, 我们也让她去治疗,她说她没病,唉……”
唐曼摇头,起身走了,这是何苦呢?
师傅大气,没有说出这件事,也没有去追责任,就当没事发生。
牢师傅就是脾气古怪些,心还是很软的。
火葬场有专门的,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每半年都会测验。
张师傅不能面对自己,也是确实让人想不通了。
半个月后,张师傅出院,调到了毛燕火葬场,县级火葬场,离家很远,但是她还是去了。
这件事迟早是会传出去的,张师傅就没办法呆着了。
郗婷找到牢蕊,要认师傅,牢蕊没同意。
唐曼也帮着郗婷说话,让牢蕊给训斥了。
想让牢蕊收徒弟,那是千难万难,唐曼被收徒弟,也是硬派下来的,场长看着她父亲的面子,最初牢蕊也是想,唐曼有这么一个爹,干不了几天,没有想到,竟然干下来了,而且唐曼也聪明,也就认了这个徒弟。
下雪了,北方的第一场大雪。
这天,中午下班,牢蕊告诉唐曼,把化妆箱拎着,还有白色的工作服,两套都拿着。
回家吃饭,休息,天黑后,牢蕊打电话,让唐曼去接她。
唐曼开车接了牢蕊。
往青山村去。
唐曼就知道,这是野活儿。
雪很大,开得很慢。
一个多小时,才进了村子,车子停在村口。
两个人穿着白色的化妆服,唐曼拎着化妆箱,进了一个院子。
外面有灵棚,家属守灵。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重孝,迎了出来。
说了一些话,就进了北屋,尸体停在北屋。
这是少数民族,不火化,直接入棺。
棺材摆在窗户的下面,漆了红漆的棺材,虽然蒙着,但是还是能看到下面的红漆,在雪夜里,瘆人。
这又是另外一种的瘆人,不是火葬场的那一种了。
门关上,牢蕊把蒙着白色床单子掀开。
正常死亡。
唐曼把化妆箱打开,当时就愣住了,里面缺少了不少东西。
“师傅,刷子,肤粉,没在化妆箱里。”
牢蕊愣了一下,轻轻的把床单子又盖上了。
她坐下,点上烟说:“去取。”
唐曼出去,开车去西城油伞小区去取另一个化妆箱。
她记得很清楚,化妆箱里的东西,每次都会收拾得很利索的,放在第一化妆室的工作台上。
可是怎么就少了呢?
唐曼开车到西城的家里拿了化妆箱,往回返。
在进村子的路口,车一下就翻了,非常的奇怪的就翻了。
唐曼爬出来,看了半天,平道翻车。
她从车里把化妆箱拿出来,也不管那么多了,去了那家。
进屋,牢蕊阴着脸。
化妆箱打开。
“你来。”牢蕊说。
唐曼开始上底色,手都在哆嗦着。
“你哆嗦什么劲儿?”牢蕊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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