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这又是一个想象不到的情况。盒子套盒子,说明里面的东西很重要,那张骷髅头贴纸,哪怕不认识字也明白,是警告我们里面的东西很危险。
“要不要打开木盒子?”徐胖子问。
我摇了摇头,还是暂时别开了,等找到过江龙,问清楚再打开也不迟。更关键的是,现在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把木盒子重新包好,让徐胖子背上。那个铁盒子里,我放了一块石头,也包好自己背上了。
下面计划就是,我和老史一组,假装上山“献宝”,吸引黑衣人的注意力。徐胖子和涛姐一组,随后悄悄上山,寻找过江龙——我和徐胖子都认为,过江龙很可能在自己的屋里挖了密道,就藏在里面。
徐胖子又冲我伸出了大拇指,点头说:“小五我没看错你,你就是个人才!”
闲话少说,我把老史放了下来,告诉他我愿意上山,把铁盒交给黑衣人,给他换解药,但徐胖子和涛姐就不去了。老史听了自然很高兴,拉着我的手就往山上走。
上山的路很熟悉,我和老史一路疾行,很快就爬到了半山腰。
就在我准备坐下休息一下的时候,身边的树上忽然跳下两个黑衣人,将短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老史见状忙说:“别着急别着急,他是我们的人,来送铁盒子了。”
黑衣人看了看我身后的包袱,也没说话,绕到我身后,使劲推了我一下。
我心里暗暗骂了两句,现在是落在你们手里了,以后要是落在我手里,一定让你们跪地求饶。
两个黑衣人在后面跟着,我和老史来到了山寨。整个山寨一片狼藉,弟兄们的尸体都被堆在了院子的空地上,无比凄惨。
我不忍心看,强忍着眼泪走进了“聚义厅”。
聚义厅是山上最大的一间房子,平时这里可以开会,也是吃饭的地方。当年过江龙他爹当老大的时候,最多聚集了四五百人,聚义厅每天都很热闹。
几年前老绺子散了,大家都下山自谋生路去了。三年前,过江龙又回来了,带着二三十人重新发展,所以现在规模也不大。
本来就空空荡荡的山寨,现在更显得凄凉。
聚义厅那把大椅子上,坐着一个瘦高个男人,他一身商人打扮,瓜皮帽、黑绸子棉袄、棉长衫,手里握着一把“文明杖”。
我把包袱从后背解下来,双手捧起铁盒,大声说:“我叫刘小五,过江龙手下的棒子手,本来要把这东西送到黑石山的,但定山虎死了,只能再送回来。”
瘦高个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说:“嗯,这是我的东西,路上你没动它吧?”
我一听,赶紧捧起铁盒说:“你咋还不相信人呢,我打开给你看看!”
说罢,我就作势要把盒子打开。就在这一瞬间,瘦高个和旁边的另外两个黑衣人,不约而同大喊了一句。
瘦高个的话我听懂了,就一个词:“别动!”但是,另外两个黑衣人的话,我没听懂,好像要啥“麻袋”。
瘦高个小心翼翼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干得很好,先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吧。”
“那个,老史说他脖子不好受,要不您行行好,给他治治吧!”我赶紧说。
瘦高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走到老史跟前说:“你也干得很好,我很满意,现在就安排人给你治病,放心吧,你明天就健康了。”
老史立刻乐开了花,一个劲儿冲我点头,然后就跟着一个黑衣人出去了。
我本想再拖一会儿,给徐胖子争取足够的时间,但瘦高个的表情实在让人害怕。再说了,万一他现在打开铁盒,那就穿帮了。没办法,我只能在一名黑衣人的“护送”下,离开了聚义厅。
我走到靠近出口的一个房子门口时,忽然听到背后哗啦一声响。
糟糕了,这是拉枪栓的声音。
我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我能感觉到,身后的黑衣人把枪口对准了我。
“你累了,该好好休息了!”黑衣人操着奇怪的口音说。
我赶紧举起双手说:“我就是是个棒子手,啥也不知道,我把东西也给你们了,不用这么绝吧!”
“废话太多!”
噗的一声响,我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此时,我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五,快跟我来!”
我扭头一看,是炮头双镖,他一刀捅死了黑衣人。我像见了亲人一样,立刻握住他的手,差点哭出来。
双镖也不多说,拉着我就钻到了旁边的马棚中。他把草料扒开一点,露出一个洞口,让我赶紧钻进去。
我俩钻进了黑咕隆咚的地道,只能屈膝跪着往前爬。我也不敢多问,毕竟刚才差点见阎王爷了,现在赶紧跑。
爬了一分钟时间,拐了一个弯,前面出现一个大一点的洞口。我伸头一看,里面点着油灯,徐胖子正向上张望着。我赶紧跳进去,和徐胖子抱在了一起。
这个地下藏身处并不大,除了徐胖子之外,涛姐和过江龙也在里面。我赶紧走过去说:“大当家,我任务没完成。”
过江龙显然有些疲惫,他揉了揉脸说:“这也不能怪你,你们一路上的遭遇,他们俩都告诉我了,也不容易。”
我现在感到十分疲惫,于是瘫坐在墙角,灌了几口水。
“小五,你一定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事吧?”过江龙忽然对我说。
其实我正在琢磨,该怎么开口问这个问题,才比较合适。没想到,过江龙竟然主动要告诉我,那就太好了,我赶紧点了点头。
过江龙抱起身边的木盒子,抚摸了一下,低声说:“这件事,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
事情要从清末说起,小兴安岭的深处,有猎人发现一个山洞,洞里长着一种没人见过的蘑菇。后来有人就发现,这细细长长的蘑菇,人闻一闻就开始迷糊,比福寿膏还厉害。
但是,这东西带不出山洞,一出来就烂了。所以,只有几个老猎人知道有这东西存在。直到民国六年,来了个自称井上的日本人,他买通老猎人,找到了那个山洞。
后来,又来了一批日本人,他们开始在山洞里研究那蘑菇,又开始扩建山洞,往地下使劲挖,没人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到了民国十年,附近最大的老枪绺子,被日本人重金收买,给他们的研究营地提供保护。后来,老枪还按照日本人的要求,四处绑票,然后把肉票送到山洞里,给日本人搞研究。
搞的什么研究呢?民国十六年,老枪才发现,日本人用蘑菇搞了一种毒药,人要是吸进去了,就会丢了三魂六魄,然后从后脑上长出一堆小蘑菇。最后,这人就彻底废了,四处伤人。更关键的是,他们脑袋后面的小蘑菇还会慢慢爆开,播撒毒雾。
总之,这个东西太厉害。但是,日本人还没研究出来,该怎么控制这些后脑勺长蘑菇的人。
老枪知道这事儿之后,吓坏了。他明白,日本人搞得这个东西太可怕了,以后肯定会用来对付咱东北老百姓,不能任由他们胡来。
所以,老枪良心发现,偷偷联系了几名“义士”,制定了一个毁掉日本人研究的计划。这几个人分别是:老枪、过江龙的父亲曹二爷、过江龙、猎人老刘、定山虎、保安团郭团长,以及东北军的一位张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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