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达到2013年最高气温的那天,我们期末考试结束。当天下午,太阳晒的我头皮直发麻。班主任让班干部和团员留下打扫操场卫生,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逃脱不了。平时当义务劳工也就算了,这都放假了还不放过。干了一半,我实在热的受不了,心想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便溜到停车场,准备强行跑路。走到停车场一看,没想到同学王龙启用一把大铁把他的变速自行车同我的‘阳光女孩’锁在了一起。一边是炫酷的变速自行车,另一边是又小又破的‘阳光女孩’,场面真让人不忍直视。
我大踏步返回操场,王龙启,李飞龙、袁坤三人正倚着墙等我,知道我一定会回来。
“小样,还想溜?乖乖回来干活!”王龙启那表情甚是得意。“你有病?谁让你锁老子的车?”我又热又烦,他们还如此嚣张,自然忍不住讲脏话。
王龙启忽然变了脸色,拽着我的衣服往停车场走。尽管他很瘦,但拽我就像拉一只小鸡崽,天知道他们为什么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到了停车场,他解开车锁,一脚把我的车踹出老远,可怜的阳光女孩翻了个跟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你凭啥踹我的车?”“踹了,怎么着?”妈的,这个神经蛋!莫名其妙锁我的车,还把我的车踹翻在地,这就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流氓!狗贼!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打又打不过,我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个班里除了罗文,谁都打不过。
我只好强迫自己想点开心的事,比如暑假要来啦,马上就会有两个月不用看见这些混蛋之类的。我蹲在地上,扶起可怜的‘阳光女孩’,自以为帅气的回家了。
每年的暑假都是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有整整两个月可以自由玩耍。所幸我的期末成绩不坏,连一直以来始终扶不上墙的英语竟然也考了90分。终于有资本过一个想怎么玩就怎么远的暑假啦!我向妈妈申请每天玩两个小时的白色触屏手机。她同意了,实际上我每天玩的少说也有5个小时。
我人生的第一个记忆是坐在一个小院子里,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我的面前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面有一碗‘小兔子稀饭’。就是把面团捏成小兔子的形状,放在稀饭里煮着吃。桌子旁边有一个黑色的背影在不停地忙碌,我可以和任何人
打赌那是我姥姥的背影,赌什么都可以。
姥姥从我刚出生到3岁一直在家照顾我,她是妇产科医生,在我3岁半的时候,她去了广州打工。到2013年为止,近十年的时间她也只回来过一次,但很快又走了。
按理说3岁的孩子是不该有记忆的,可是我却能够记得姥姥对我的好。任何时候无论谁问我最喜欢的人是谁,我的回答都是姥姥。也许是因为我是她亲手接生出来的,我们之间注定有一道剪不断的线。
在我小学一年级的暑假和小学三年级的寒假,我曾去广州玩过两次。 同姥姥度过了两段短暂又美好的时光, 反倒加深了我对她的思念。小学三年级以后,每年我都给她写信,让她早点回来。姥姥每次都说好,回来的日子却始终遥遥无期。
2013年7月1日凌晨4点半,我们睡的正香,妈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吵醒了所有人,妹妹又开始大哭不止。
“啥?你回来啦?好好好…”放下手机,妈奶忽然激动地喊我:“陈瑞,你姥回来了,快下楼去接她!”“真的?”我激动的爬了起来,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妈妈还在自说自话:“在外头呆了10年,要不是去年摔断了手,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我放慢了速度,心里也感到有些难过。去年冬天,姥姥先在楼顶晒洗衣服时不慎摔了一跤,左手骨折。消息传回来,大姨、妈妈,小姨都哭作一团,唯有我没哭。我只是感到难过而已,硬要我哭,还真哭不出来。当时我还怀疑过一段时间——我说自己最喜欢的人是姥姥,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跑到小区门外,姥姥果真站在门外的大树下,脚边放着两大袋行李。几年不见,她又瘦了,腰比原来更驼,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不少。我在心里飞快地计算,她今年已经64岁了。
“姥!”我大喊一声,跑了过去,不好意思过于亲热,只是提起了地上的行李袋。姥姥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长高了!”妈妈从后面跟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道:“手好些了吗?这么多东西咋提回来的?”“放地上拖,一点点拽回来的。”
回到家里,妈妈给隔壁房间开了空调,“去陪你姥睡会。”我上了个卫生间,还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在冲厕所时,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我以后一定会惹姥姥生气,和她发生矛盾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可能是太想和姥姥永远关系融洽下去。
我回到房间,睡在姥姥身边,她只问了我一些关于期末考试的事情,就睡着了。她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一定是太累了…
姥姥留在家里帮妈妈照顾妹妹,得知姥姥同来的消息后,大学放假的姐姐,还有同样放暑假的弟弟都来我家玩,家里仿佛变成了一个欢乐的游乐园。姥姥每天忙着给我们做饭,打扫卫生,在厨房里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
姐姐和弟弟都有手机玩,我眼馋不过,趁机问妈妈索要一部可以自由支配的手机。没想到她竟从柜子里拿出那部去年我偷张教练的手机,塞到我手里:“给,你偷你奶的钱买的手机,拿去玩吧!”
看见这个手机我便想起了张散练,还有只是撞了我一下便被我强行要走一部手机的汤青龙,脸上不由自主地发起了烧。
如果那时,我没有问汤青衣要手机,那群坏孩子还会那样对我吗?可怜那部白手机,我还没玩两天就坏掉了,真是得不偿失啊!
暑假白天太热,便趁着晚上去上跆拳道课,经过两次考试,我已经由白带升到了黄带,好歹带子上再也不会有白色了。
被迫无奈顶着大太阳教弟弟骑自行车,好在他学的很快,两天就差不多了。等他学会后,我俩便经常在下午骑着自行车去帮姥姥买东西,顺便上网。我还是不敢找网管开机,胆量连小我1岁的弟弟都不如。姥姥让我们帮她买东西时,每次都会多给我俩20块钱,叫我俩攒着慢慢花。可我们哪里肯听?转身便拿去上网,充游戏去了。
电视上每天都在重复播放一个广告,说往两个耳重上挂个‘吸铁石’就可以减肥,原理是耳朵上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它位,叫什么‘魔耳戴戴瘦。’
本来想靠学跆拳道减肥,但目前看来效果不佳,打算试试这个。广告上标价49元,妈妈打电话一询问,还要配合一个贴肚子的膏药,一共三百元,咬牙给我买了一套。
于是我便整天像戴耳环一样戴着两个小吸铁石,耳前耳后各一个。肚皮上也每天贴一张药膏,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什么奇怪的病。
姐姐和弟弟每天傍晚都要用推车推着妹妹在四季广场散步。我总觉得他们三个才像兄弟姐妹,而我像个外人。“陈瑞从来没带他妹出去玩过,感觉不像是他的亲妹!”妈妈总是这样说我。“哎呀,等晚上凉快的时候人家老陈要去学跆拳道。”姐姐帮我说话。“不学跆拳道带她去吗?”妈妈转头问我。“不带,没意思。”我望了一眼那个只会爬来爬去的小傻瓜,谁愿意陪她去玩那些智障东西?更不可能推着她去广场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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