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如此逝去……》
第28节

作者: 九风十三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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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是,我心里一点也不觉得生气,愤怒是什么?为什么我丝毫感受不到?是因为我已经麻木了吗?
  回到教室,我不是因为生气,也不是因为屈辱,更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任务那样,走到最后一排陈龙的课桌前,掀翻了他的课桌。

  “给我捡起来!” 陈龙坐在凳子上,一脸怒气地盯着我,看来我的行为让他很不爽。
  “不捡!”我硬气地回了一句,这绝对是我今晚做的最硬的一件事。
  “去!去去!去你妈的!”陈龙从地上捡起最厚的政治书,卷成棒状,从最后一排追打我至第一排,边敲我的脑袋边骂我。
  打完后他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我一人站在第一排讲台下沿,接受着全班同学目光的洗礼。

  打回去吧,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不打回去这也太丢人了!
  正当我进退两难时,政治老师走了进来:“站这干嘛?回位上去!”我只好悻悻作罢,回到座位才想起自己的蛋伤未愈。捂着裆部独自疗伤整节课,直到放学才感觉好一些。同学们早就把这件事忘了,也许是压根没有人关注我发生了什么事,气氛像往日一样,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陈正源把球扔向了我,我从来没有觉得他竟如此的眉清目秀!
  那年冬天来得挺早,尽管还没下雪,但寒冷的冬风却不会放过每一个出门的人。上完厕所后,因为水太冷,连象征性的洗一下手都懒的洗。最近发现一个上厕所的小秘诀:还剩2分钟上课时飞速跑进厕所,此时的厕所几乎一个人都没有,不用担心别人偷看。赶紧用十几秒时间解决完,再飞跑回来。
  厕所里,那群小痞子正在讨论撸管。一群淫魔给传统手艺起了好多个名字:‘撸管,逮管子,打手枪,手冲,发炮…’我在旁边听的哈哈大笑,一个满脸猥琐相的刺猬头问我:“小伙子,你打手冲吗?”
  我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小玩意儿,自然谈不上手冲。但我仍硬着嘴说:“一天至少也要两次吧,早晚怎么说也得各来一次!”一群人疯狂地为我鼓掌,从此我多了两个外号:‘撸管小王子’、‘飞机少年’。
  我与一位同学一起去厕所尿尿,我照例别过身体,害怕别人窥探我的‘龙物。’
  没想到站在隔壁坑的同学突然拍了我一下,吓得我尿了一手。
  “喂,你小子…干嘛呢?”我的反应有点过于激烈。 “你看后面!”他用眼神示意我,我看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你看那几个抽烟的!”他又小声提示我。“抽烟的不是很正常…”我边说边向另一边角落看去。第一眼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一个长发女生正披头散发与那几个抽烟的痞子混混在一起,从他们的嘴里抢烟吸。
  她边吞云吐雾边嚣张地说:“你们男的不就是多个把咩!”
  这位女同学,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仅凭这句话可以断定你并不了解男人,比如像我,整日混迹于男厕所。却和你们女同志一样,并没有‘把’更准确的说是‘把’不明显。
  我赶紧拉着身边的同学,顺便把手上的尿抹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我的小把戏还笑着调侃我:“这样的女孩给你当老婆,你要不?”“我宁可让你给我当老婆!”
  我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回到班里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在我后背拍了几下…

  冬天的雪总是虽迟但到,只用了不到两天,整个校园便成了白色的海洋。一下课,所有人都跑到操场打起了雪仗。
  陈龙集结了一大帮人对付我一个,把我砸的没法还手。上次的‘掏蛋’事件我还没原谅他,他又开始对付我。他做了一个巨大的雪球,从背后突然掀起我的衣服塞进我的后背,把我冰的哇哇大叫。罗文在一旁边跳边鼓掌,歪着嘴,口齿不清地叫着好。
  ‘妈的,这个傻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跳舞,连路都走不直还搁那跳!’
  我没有报复陈龙,反倒一脚把罗文踹翻在地,骑在他的身上拍他的脑袋,让他吃雪。发泄够了我才心满意足的放了他。
  我摇摇晃晃的向班里走去,走到班门口,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罗文正在委屈地抹眼泪。看见我回头,以为我还要打他,吓得往后一退。
  我走回去把他的手掰开,在他把手放下的一瞬瞬间,我看见了他那哭红的双眼和委屈的表情。我的心突然好痛,我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他?这三年来,他经历的欺侮早已数不胜数,但他其实很少流泪。在这个班里,除了他,我还能欺负谁呢?每次欺负他之后,第二天他又会活蹦乱跳地喊着‘瑞瑞’。他怎么可以这么可怜?而我又怎么可以如此狠毒?
  我把他搂在怀里,诚恳地说:“没事吧?我不该打…”话还没说完,他就从我怀里钻出去,畏畏缩缩地蹲在地上。在他眼里,这只不过是我下一个阴谋的前奏。这三年,有太多的人如此捉弄过他,他就算是个傻子,也怕了。
  那一瞬间我终于知道,有些错误,一生都无法得到谅解。也许不是得不受害者的谅解,而是得不到自己的谅解。

  妈妈辞了药店的工作,一心辅导我的学习。尽管我觉得这一切大可不必,但还是改变不了这一决定。冬天天冷,她怕我买饭麻烦,毅然决定每天晚上给我送饭。
  我又一次换了座位,坐在靠近走廊窗边的第三排。由于教室在一楼,每次距离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还有5分钟,我便能看见妈妈左手插兜,右手拎着饭桶,站在距离教室还有10米的花坛边等待。
  为了不让她知道我在分心,每到这时我都会假装听讲,哪怕前一分钟我还在盯着篮球架,幻想和陈正源一起打球的美好时光。
  我一般会用余光偷偷打量妈妈,她和其他送饭的家长站在一起,却从不与他们交谈,也许是因为我成绩太差,给她丢人了。
  下课铃一响,我三两步走到教室外,笑着跑向她,她把饭桶送给我,说一下今天的菜名,挥挥手,便走了。我和她说过没必要送饭,但她说为了能帮我多挤点时间学习,送饭不算什么。每次把饭桶拎回班里,我都会找几个同学一起吃饭,边吃边谈笑风生,哈哈大笑,把妈妈的苦心抛在脑后。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妈妈再来送饭时,披上了围巾,戴起了耳暖。那耳暖是黄色的小狗形状,从我记事起便一直存在。我又一次劝说妈妈不用再来送饭,她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多学一会儿习,送饭不算什么。
  雪下的实在太大,学校规定:取消下雪天的晚自习,提前回家!我还没来得及欢呼,余光又瞥见了妈妈的身影,踏着厚厚的积雪,喘着哈气,依旧站在花坛边。

  放学后,我激动地走向她:“妈,今天雪下的太大,学校说不上晚自习了!”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仅管只站了几分钟,妈好的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那回去吧。”妈妈轻描淡写地说,我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带书,周围的同学都背着重重的书包。想拐回教室,妈妈已经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雪中,只好慌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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