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老实了,强撑着身体,靠着意志力,装出很认真听课的样子。
等课程结束,临散场的时候,之前那个受欺负的女人凑到我身边,给了我一颗大白片儿。
“扑热息痛,退烧药,你吃了!”
我问她哪儿弄的,她告诉我说,自己身上带着,头天她也发烧了,吃了药,这是身上剩下的。
我说她为啥好心给我?
她说了句。
“你是好人。”
离开这里,来到工作室,我们重新投入工作。
盯着我的人,还是那个用无根水浇我一脑袋的小青年。
看到他,气儿便不打不处来,暗想着,早晚有一天,让他吃粑粑!还得是热乎的!
但面上,我却只能表现出一个松不拉几的样子。
“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好好干!好好干!”
“干干看啦,干不好嗝,还得打你啦!”他一脸牛气。
我又开始了简单的话术聊天,属于那种死聊,看着认真上心,实际上,也夹杂着私活儿,想着能隐晦的聊醒一个是一个。
这次,运气没那么好,傻子没那么多,很多都是聊两句,对面头像就灰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工作室的西北角传来了一声声兴奋的喊叫。
“充了,他充了!又充了三万块!”
喊话的人就是赵俊。
赵俊的喊话把几个泥腿子吸引了过去,然后对赵俊一顿夸奖,还赏了赵俊一块儿面包。
赵俊骄傲的不行,满脸红光,周围的人看着,也都羡慕无比。
只有我,恨得牙根直痒痒。
因为身后那小青年说了,充钱的,就是之前那个喊着要挪用公款赌钱的棒槌!
我养的鱼,都落到了赵俊手里,怪不得他之前对我这么照顾,原来他是我的‘上家’。
没一会儿,那个棒槌又充了五万块,赵俊再次兴奋的大喊,整个工作室都充斥着他激动的声音。
而我,却愧疚无比。
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对不住那个棒槌,归根结底,他被骗的起因是我。
听过后来因为挪用公款,被抓起来,牢底坐穿了……
赵俊这边兴奋的大喊大叫,另外一个家伙就没那么幸运了。
就是跟我一起来的新人,刚开展工作没多久,就开始被揍。
他是真想好好聊好,能钓上鱼,但就是没这个悟性,照着话术也聊不明白,就没见过这么笨的。
身后小青年火气特别大,越看越来气,越打,这家伙就越完犊子。
这成了恶性循环。
后来,干脆不让他聊了,拖走……
没一会儿,隔壁全是他的惨叫声……
我们中午是没得吃的,一天两顿饭,早晚。
一天聊下来,很累,我也很努力的瞎鸡儿聊,但还是养了两条鱼。
不养不行,得糊弄身后的小青年。人在这里,身不由己。一点业绩没有,就得挨打。
值得说明的是,这一天,我没有看到给我药片的那个女人。
她的药真好用,我吃了没多久,烧就退了……
晚饭还是窝头,但清汤多了几个菜叶子,不过清汤的味道又咸又苦。
即便这样,大家吃的狼吞虎咽,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山珍海味了。
赵俊很讲究,中午奖励的面包,他吃了一半儿,给我留下一半儿,说他能受赏,有我一半的功劳。
对于这个人,我是又恨又爱。
恨的是,他骨头软,真的在助纣为虐,并为此感到兴奋和激动。
爱的是,他心性不坏,真的不坏,是个实在人,做的这一切,只希望自己能够活着。
我没矫情,面包吃了。
最普通的粗面包,微微有点甜味儿,但真的很好吃。
其他人看到我有面包下咽,那叫一个羡慕。
蹲在角落,吃饭的档口,赵俊跟我说,刘家胜肯定完蛋了,不会骗人,没利用价值了,就得榨干他身上自带的油水,到时候,比谁都惨。
还问我记不记得那个姓孙的,说刘家胜,就是第二个姓孙的。
今天,他就没看到那个姓孙的,也没有听到挨鞭子的声音,估计已经完了!
我知道他口中的刘家胜是谁,那个不会聊天,在隔壁被打了一天的兄弟。
那个和我一起来,被骗的家伙。
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自己来应聘一份儿高薪工作,等干上一段时间,赚了钱,回国,谁都得高看他一眼。
现在看来,太讽刺了。
我也同情他的遭遇,也能想到,他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但我们都错了,错的离谱!
人家刘家胜后来的情况,可以说啪啪打我们哥俩的脸。
相比我们,人家太幸运了!
准确来说,是人家命太好了!
在毛坯房睡了一宿的好觉,第二天一早,我们没有例行去接受洗脑课,而是被集体带走,来到一个地方,对我们抽血!
按照霞姐的意思,每一批次的新人,都要接受这样的例行抽血检查。
抽血的目的,是为了给我们做体检,以此筛查每个人的身体里有没有疾病,这是公司为了我们做考虑的,说咱们公司很人性化,也是为全体员工着想,毕竟有个传染病,对谁都不好。
这话在我听来,那纯粹就是放屁!
骗我们来搞诈骗,还能为我们着想?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抽血,但我认为,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我猜对了,所谓的抽血做体检,就是幌子。
实际上,他们就是用我们的血,去做配型!
配型是为了什么,我后面会详细说明的!
我注意到,除了我们那一批几个新人,还多了十来个陌生面孔。
这些面孔,是昨天刚来的一批新‘猪仔’。
都是被缅甸这边的狗推子们从国内骗来的,基本也都是冲着高薪待遇来的。
现在想起来,我们有够脑残的。
缅甸,可以说是东南亚最穷的国家了!
这样的穷国,怎么可能会提供所谓的高薪职位?
脑子稍微转一转,都觉得有问题才对啊。
但当初,我们有一个算一个,有一头算一头,就是没想明白,都被各种利益诱惑冲昏了头脑。
我们抽的血很多,每个人直接一次抽了800多CC。
抽完了,感觉人有点发晕,走路轻飘飘,眼睛略微发花。
但这样的不适感也就一闪而逝。
等抽完了血,走出来,我们例行去吃早饭。
填饱了肚子,我们就都往小红楼里走,准备开展他们安排的诈骗任务。
刚来到小红楼的门口,便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这会儿,霞姐坐在一把椅子上。
她的面前,有一只猴子。
猴子的下半身被铁笼子给死死箍住,根本动弹不得。
猴子的脑袋,也被用铁圈儿固定住,无法动弹。
可怜的猴子这会儿只能痛苦的叽叽乱叫,听着非常的刺耳。
我还以为是霞姐恶趣味儿,喜欢囚禁猴子玩儿,毕竟他们这种人,啥事儿都干的出来。
但我想的太简单了!
霞姐太变态了,就不是正常的人!
她让手下拿了一个砂轮机。
就是我们铆焊厂经常用的那种机器,我们也叫‘角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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