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文君摇摇头,表示自己也知道该怎么说了。
“嫂子,既然都这样了,还是先办哥的后事吧,我能干点啥?”陈勃问道。
陈勃能有今天,全靠当时叶玉山给他找了个监狱的工作,还是有编制的,而后来虽然陈勃为了还人情,堵上了陆晗烟这个窟窿,现在叶玉山死了,如果换做一般人,或许早就考虑退路了。
但是陈勃没有,他一直帮着祖文君忙活叶玉山的后事。
这期间市纪委的人也来过,还找了祖文君谈话,但是祖文君真的不是一般女人,不但把纪委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还把他们赶了出去,并且明白的告诉他们,有证据就来抄家,没证据就滚的远远的,直接把纪委的调查人员气得不轻,但是在小区里这事闹的很大,人家又是刚刚死了人,对纪委这帮人也没好气。
三天后,叶玉山火化入土为安了。
想想这段时间的事,陈勃觉得和在梦里似的,好好的一个人,一转眼,就成了盒子里这点灰了。
叶玉山的女儿和前妻远在美国,几年都没联系了,联系上后也说不回来,所以是陈勃陪着祖文君捡拾的骨灰,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烧的不是太碎,祖文君一点不客气,直接把长的,没有烧透的骨头折断放在了骨灰盒里,看的陈勃胆战心惊。
站在墓地前,亲人们都陆续离开了,祖文君看看一直陪着自己的陈勃,问道:“你以后有啥打算?真要和那个小**一直过下去吗?”
陈勃心想,我得先赚钱再说,和陆晗烟过下去?想啥呢,我又不是戴绿帽子过瘾,也没兴趣给人当爹。
“还没想好……”
“今晚没事吧,我约了人,你跟我一起去吧,带你见见。”祖文君淡淡的说道。
不管祖文君要带自己去见谁,这个时候说不去,或者是现在抽身离开都不太好。
本着做事做到底的原则,也是看在她刚刚死了老公的份上,所以陈勃觉得还是陪她走一趟为好。
但是陈勃没想到的是,祖文君带自己去的居然是市委书记的家里。
市委书记的老婆是祖文君很要好的朋友,祖文君曾经用自己的手术刀两次把这个多病的女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一定程度来说,祖文君是她的救命恩人。
除了患者和医生的关系外,他们还时常聚会。
一段关系的开始很难,但是要想长期维护,似乎更难,可是祖文君恰好是善于维护这种长久关系的人。
“待会进去,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说话,明白吗?”在等着开门的这个间隙,祖文君对陈勃嘱咐道。
“嫂子,你放心,我都听你的。”陈勃说道。
这本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话,哪知道祖文君听了,看向陈勃,悠悠的说道:“唉,我第一次带你哥来这里,他也是这句话。”
一句话把陈勃说的是毛骨悚然。
市委书记的女人真的是一个病秧子,看到祖文君和陈勃进来,本想站起来的,可是手里的拐杖柱在地上,握着拐杖的手却在打哆嗦,看得出来,她是很想站起来的,可是奈何身体没那个力气。
这仿佛是一个固定的程式,家里遇到这种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悲伤,见面第一件事肯定是哭,以便于表达自己的感同身受。
然后再劝人想开点,可是对于解决问题,似乎没有任何的帮助。
此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本来在市委书记夫人的劝说下止住了哭声的祖文君,回头看到这个男人后,又开始哭起来。
“仇书记,你要为我家玉山做主啊,他不是车祸,他是被人害死的。”
在和市委书记夫人之间进行情感交流的时候,祖文君丝毫没提车祸的事,但是一看到市委书记仇承安,立刻说自己老公是被人害死的。
这个问题的性质立刻就变了。
不得不说,祖文君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在仇承安现身前,她丝毫没提叶玉山车祸的事,因为她明白,和市委书记的老婆提自己老公是被人害死的,市委书记的夫人屁事解决不了,她能站起来都费劲,哪会帮自己解决问题?
说的早了,仇承安可能连面都不会露,毕竟,交警队那边已经给出了结论,就是车祸。
现在要把交警的结论推翻,而且不是车祸就是他杀,这事就得调查下去,这么一查下去,问题就大了。
“祖大夫,玉山车祸去世,我也很惋惜,本来他的事情马上就要下文件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呢,大晚上的,跑山上去干啥?你是他老婆,怎么不管着点?”仇承安这话里话外带着埋怨。
作为局外人的陈勃一时间有些懵逼,说实在的,他对于叶玉山的死最大的惋惜是自己,自己好容易抱上叶玉山的大腿,而且还是这种为领导做秘密事的,叶玉山要是过去这一关,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站稳脚跟。
可是没想到这才几天,刚刚搭好的架子,就这么被人给拆了。
眼前这三人就像是戏台上的生旦净末丑,各有千秋,一时间居然看不出谁的演技更好一些。
“他是你的兵,我上哪管他去,平时在家里,开口闭口都是仇书记这,仇书记那的,我哪敢和他争,出事那天晚上,他也是打着您的旗号,说您要见他,我哪敢问,哪知道他出去就没回来呢……呜呜呜……”
祖文君这话说的很明白,叶玉山出去的那天晚上说了,说是去见你仇承安,你不要想着一推六二五,这事说和你有关系,你跑不掉,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事闹大了,反正只要是这案子调查,就得先从你这里开始。
“胡闹,这个叶玉山,我什么时候说见他了,简直是乱弹琴。”仇承安果然恼火了。
在南港市,人人都知道叶玉山是他仇承安的人,可是现在人死了,坊间的猜测他管不了,可是祖文君到他家里来说这事,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祖文君见仇承安一口否认那晚见过叶玉山,于是擦了把眼泪,说道:“书记,咱先不说您有没有见他,我想问问您,您有没有收到举报我家叶玉山的信?”
陈勃作为一个旁观者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最低限度的吸引在场人员的注意力。
因为陈勃是祖文君带来的,所以,从她一进门开始哭诉,到仇承安下楼,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祖文君的身上,尤其是当仇承安刚刚一露面,祖文君就抛出了叶玉山不是车祸死亡,而是他杀,这个问题一下子把他们两口子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了。
如此一来,陈勃可以仔细的观察这些人的表情,以及他们的动作。
“举报信?什么举报信?”仇承安愣了一下,接着就否认了。
“我听说,有人举报我们家玉山,说他贪污受贿,可能会被调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又死了,怎么可能这么巧合,到底是谁要害死他啊……”说着,祖文君又开始哭起来,而且这一次哭的更加厉害。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仇承安好像是根本当陈勃不在一样,朝着自己老婆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上楼去了。
果然,几分钟后,在陈勃低着头躲避市委书记夫人目光时,她开始劝说祖文君想开点,还要往前看之类的屁话,这是要收尾了。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