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白了我一眼，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指着我胳膊上的黑色，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鬼气！沾上就擦不掉。古代的人都流行在墓穴里放鬼气，大街上遇到身上带鬼气的人，肯定是盗墓贼，会被直接打死的。”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我说为什么一出典当铺子，周伟一下就找到了我们，奎杏儿也是知道我们有货，原来问题出在了王德法那黑脸儿上。
　　“啊！这鬼气有办法洗掉吗？”我忙问道。
　　柠檬说道：“洗不掉的！我所知这是某种植物熬出来的，过段时间，会被皮肤吸收的。至于要多久，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脑洞大开，我觉得这种鬼气能不能用来染发，试想一下，喷一下，马上黑，还不掉色，持续性很强。我是不是要打开财富密码了？！
　　“该你说了，不许再提问题。”
　　我只能隐去了关于我家《蓝氏踏龙诀》的秘密，将我和王德法的一系列谜之操作说了一遍。
　　柠檬听得是津津有味，说道：“那晚，你急死忙活地见我，就是想让我帮你挖墓？”
　　我点点头，又摇头，忽然，我的耳朵生痛，柠檬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说道：“好你个蓝景瑞，看你老实巴交，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儿，还不把赃物交出来。”
　　“哎哟！姑奶奶松手！痛！”柠檬插着小蛮腰，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呀，不然，我们没脸在学校混了。”
　　“那得看我高兴不高兴，你把挖出来的东西让我瞅瞅。”

　　女人太可怕了！仗着自己懂，可以把男人拿捏死。
　　她跟着我朝宿舍走，我问道：“鬼气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我告诉过你，我二伯可是西境顶级文物鉴定专家，这些东西，我从小就听他给学生说，当然知道咯。”
　　好吧！她赢了，胜在了知识体系的丰富。
　　我吭哧吭哧地拿着行李和她再次回到了没人的长椅旁，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拿着个木棍儿，这戳一戳，那碰一碰。
　　我看得出，她对文物也是懂一些的，但属于那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主儿，至少她说得出这是古代的神牛，虽然与周伟告诉我的斗牛有些许不同，可比起我只能说出红铜牛要高级的多。

　　“没想到咱地质大学里，还有这么牛的古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呀？”心满意足的柠檬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
　　“今天卖，没卖掉。我还得找买家。”
　　“那不用找了，我二伯就行。走！现在去。”说着，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急忙给王德法打了个电话，将他召唤了回来。
　　猪哥王德法一看到柠檬，黑脸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说道：“柠檬，周末能见到你，要不要一起去喝奶茶。”
　　我一个爆栗，说道：“喝你个大头鬼，人家已经知道了。”
　　王德法自然以为是我说的，小声说道：“你泡妞可真下得去血本呀。”
　　“滚你的！你脸上的鬼气被人看出来了。”说着，我将鬼气是什么解释了一遍，又说柠檬的二伯可以帮忙卖掉文物。
　　柠檬叫了滴滴，车停在了郊区的一栋大别墅旁。

　　别墅古色古香，进了院子，我看到老的磨盘与石雕、花束相映成辉，凭借我对《蓝氏踏龙诀》的浅薄认知，也能看出这里的风水极佳。
　　客厅很大，超大的跃层吊灯气派无比。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他身上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睿智中带着一丝儒雅，虽然戴着金丝眼镜，身上却并不单薄，没有五十岁油腻男人的大肚腩，反而可以看出肌肉的轮廓。
　　一见到柠檬，很是高兴，说道：“萌萌！你怎么有空到二伯这儿来了？”

　　“二伯，我想让你看东西。就是他俩儿。”柠檬指着我和王德法。
　　二伯一眼盯住了王德法那黑脸，走过来，只看了一眼，目光瞬间凌厉了起来，“土夫子！萌萌！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他们是我地质同班同学，并不是土夫子，外出学习，无意间打开了一座墓穴，出了一只神牛，他们两人经济危机，我就带到你这里来了。”
　　二伯听完，目光又有了儒雅，说道：“让我看看吧。”
　　王德法急忙打开了行李箱，二伯从兜里摸出了手套，戴好，用力将斗牛抱在了桌子上，便细细地看了起来。
　　我们三人等了十分钟，二伯还在看，我和王德法折腾一天，早累了，舒服地空调让我和王德法坐在那里，时不时丢盹儿，柠檬玩着手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一声咳嗽声，人一下清醒了过来，王德法还在一旁打着呼噜。
　　我踢了他一脚，也是醒了过来，只是灵魂还未归位的样子。

　　二伯泡了功夫茶，给我们倒了一杯，清苦回甘的茶算是脑子彻底清醒。
　　“这是清代中期，陪葬墓穴的东西，这摆放也是多种多样的，有的按照星星的位置摆，有的则是更复杂一些，能不能给我说说你们发现之地周围的情况。”二伯说道。
　　这也是个行家里手，周伟问过，二伯也问。
　　我毫无保留地说了一遍，二伯点头，说道：“是的！有水的地方才会有人，墓主人是个文人，这斗牛位置是冲着棺木里尸骨的头的位置，也是美好的祝愿吧。”
　　二伯的解释很有点考古专家的味道，我问道：“那下面就只有一只斗牛，再没有其他了，我有一个疑问，为何是斗牛，而不是其他呢？”
　　我这个看似普通的答案，实际上是在恶补自己的知识盲区，通过了解斗牛，便可分析出这阵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二伯说道：“那就要知道斗牛是什么了，它是传说中是一种虬龙，牛身有鱼鳞，与狎鱼作用相同，古人一说其为镇水兽。二呢，它是一种兴云作雨、镇火防灾的吉祥物。一般出现在殿脊之上，喻镇邪、护宅。哦！清朝二品大员，衣服上就绣着斗牛，我们叫它斗牛服。”
　　王德法说道：“那有没有可能墓主人就是官居二品，身穿斗牛服的人？”
　　二伯说道：“西境清朝时期，没有几个二品大员来过，死在西境的更少，就你们说的地方，不可能有二品大员下葬，所以，解释只能是墓主人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成为二品大员或者与天上星宿对应，做它用。”
　　好一句，做它用，也就是说还是个猜测，我可以确定二伯并不懂阵法，可架不住人家掌握古人生活细节的庞大知识量。

　　“那我能知道它值多少钱吗？”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王德法也坐直了身子。
　　二伯说道：“这斗牛损坏的很严重，在它的身下，应该有一座石雕的底座，如果底座还在，保存完整，那这斗牛价值三十万。”
　　什么？！三十....万！
　　我看向了王德法，他的脸憋得通红，却向我轻轻摇了摇头。
　　二伯并没有看我们，说道：“这残次品中，那斗牛的两个眼珠是猫眼石，不过，材质一般，在鳞片位置都挂了金身，但价格只能到四万。因为修复的价格可能比收购的价格更贵。”
　　虽然三十万和四万相差了七倍还多，却让我和王德法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