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运气也不错哈。有这么一个巴适的美女当朋友。”张勇虽然一直没有体验过女人的主动,但在砂砂舞厅倒也练就了勾兑女人的一张油嘴。
“哥的嘴真甜。”
“那妹妹要尝一下不?”
“讨厌!你好坏。”女人发来一个害羞的表情。
“妹妹明天有时间不?有的话,哥请你跳舞。”
“跳舞我喜欢,不是广场舞吧?”
“你看哥是跳广场舞的人吗?风情舞厅,明天中午一点。给哥哥面子三。”张勇想起了跳广场舞的老婆,心想,妈的,明天要是来个游泳圈,老子还得想好咋个闪人。他想起了一句话:自己约的炮,含泪都要打完。妈的,只要没艾滋病,就当打飞机了。
“明天再说哈。妹妹现在有事,明天微信联系。”
“妹妹先发个照片给哥解解馋三。”撩女人,张勇脸皮从来都够厚。
“先保密。明天有时间的话,给哥哥看活的。”女人发了一个飞吻的表情。
张勇被这一撩,心里舒坦了。趿拉着拖鞋出了门。准备去看看有没有牌局。顺着往楼上走,到四楼的时候听到了麻将的声音,是老陈家。于是张勇敲了敲门说了声:“我,老张。”
门开了,老陈家果然有牌局,不过四家正打着。
“老陈,要不,打下?”张勇给四个人散了一圈烟。
“好啊。正好换一下手气。”说话的是五楼的老杨。
还没等张勇坐上牌桌,张勇的手机就响了。看了一下时间,应该是老婆跳完舞了。
“你跑哪去了?”老婆在电话里有点喘气,看来今天这运动量不小。
“看输。”张勇说。
“你看书?扯呢。”
“我在老陈家看他们打麻将,看哪个输了我好上。”张勇说。
“那你好好看。我正好看电视,免得你天天占着电视。”
“你慢慢看。”张勇说完挂了电话。
“听说楼上要拆。”老陈打出一张牌。
“听说了。关我锤子事。不拆我也收不到一份钱,拆了我也不赊本。”戴着眼镜的老于以前是厂里的技术员,但说话却一点不斯文。
“是不是哪个点的水哦。白明白眼的就来了。”老陈说。
“平时烟都不散一杆。阴悄悄的就把奔驰买了,这种人,不日笨才怪。”张勇接了一句。
“打牌打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操那么都心又不给你发个奖状。”老杨杠了一张牌,然后杠上花。
“老子这手气,比脚气还臭。就错了一张,老子的暗七对就自摸了。”老于把牌一推,站起来,对家下,老于正好是老杨的对家。
“赌场失意,情场得意。老于你也不要啥都占到起三。”张勇坐到了老于的位子上。
“你们耍,我先闪了。”老于起来后,直接往门口走。
“咋,不耍了?”老陈问。
“算球。今天手背。位子让给老张了。”老于说完,开门走了。
苏易回到屋顶的时候,邵鲁正站在沈静的门口说:“你是不知道,今天通知都贴出来了,估计就这几天,这里就得拆了。”
苏易本来要进门,听到这话,站住了。因为和邵鲁和沈静都不熟,没好开口,就站在门口点了一支烟。
“真的要拆?”沈静也站在门口。
“还有假的啊。不信你问老房。”
老房也从房间里走出来:“是真的。今天那张纸就贴在我的门口。”
听到这里,苏易知道了个大概,打开房门进了屋。这才租的房子,就要拆了?
“哎,哥们,要不我们一起商量一下?”邵鲁转过头对刚进门的苏易说。
“嗯。”苏易又走了出来。
邵鲁说的商量,其实就一件事:怎么找孙赫退房租和违约赔偿。苏易听着,等邵鲁说完后,苏易说明天有事,恐怕不能和他们一起找房东。苏易不想掺和这些事。如果真要拆了,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再去找一个这样的顶流住房。
“唉,我说哥们。我们的房租虽然交的时间不同,但最少的也住了一个多月,你这才刚来几天,不但可以退房租,还可以让他赔搬家费。这我都问过律师了。肯定可以的。”邵鲁还想说服苏易。
“明天我是真有事。实在不好意思。”苏易说。
“那算了。各人管各人吧。”邵鲁见苏易这么说,心里也不舒服:哼,想我去闹,你等着得好处?说完,转身又往沈静那边走去,沈静却已经关了门。邵鲁在门口停了一下,终于没敲门,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苏易回到房间,看着这还不熟悉的一切,却有点不舍。不是因为又可能要搬家的麻烦,连着两天打平伙让苏易已经有点喜欢这样的氛围,如果不是因为每天背着2650元的债务,苏易想就在这屋顶安度晚年也没什么不好。
展开那幅已经卷起来的字,心里冒出一句《拍案惊奇》里的章节对联:运退黄金失色,时来白铁生辉!
也曾人间横行,驾长车,带吴钩,千山踏平。
也曾黄昏对雨,生平事,家国愁,有泪如倾。
此刻,债务成了苏易必须努力的最核心的动力。如果没有债务,苏易也许就真的开始了自己闲适的退休生活。
昨晚和李诚和樊林吃饭的时候苏易已经做出了决定:去樊林的公司。因为苏易不能就这么闲下去,如果闲下去,也许就真的陷下去了。他想起了房师傅说的“活路”,没活干,也就没有活路!
昨晚KTV后,苏易想到了限高令:不能乘坐飞机、高铁;不能进入娱乐场所……他甚至有些后悔和李诚他们吃饭。而这种对自己的约束,又不仅仅是因为限高令,而是来自苏易自己的内心。
儿子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曾问过苏易画地为牢是什么意思?当时苏易反问儿子怎么理解,儿子说,应该是作茧自缚的意思。苏易说,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成语出自上周时期,一个樵夫与周文王的车架相遇,因道路狭窄,樵夫的扁担误杀了文王的军士。樵夫被抓了起来。文王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竖了一根木桩,告诉樵夫,这就是牢房,让他在这个牢里等三天,然后三天后行刑。说完后,文王就离开了。而樵夫则在这个牢房里一直待着没有离开。这个典故告诉人们,心中要有敬畏,要自觉遵守一些规则,而不是因为强制而被迫去遵守。
“那这个樵夫最是被杀了吗?”儿子问。
“没有。后续还有精彩的故事。但后续的故事,你得自己去读。”苏易说。
现在,苏易被限高,所以到了KTV后,他就想到了这个典故。但因李诚和樊林一起,苏易也不好坚决离开。只是在心里有些自责:欠着那么多钱,还到这灯红酒绿的地方实在不该!
仿佛是提醒苏易似的,刚到KTV坐下,一个催收电话就打了进来。苏易对着李诚和樊林晃了晃手机,苏易推开包间门到外面接起电话。
“苏易,你借的钱拖了这么久,还等到拖化还是是咋的!不要以为我们找不到你,你就是躲到月亮上去,我们都有办法把你抓回来。”对方一接通电话就气势汹汹地吼着。
“现在的确没能力还。还希望能缓一下。”苏易尽量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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