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飞惊呆了。
看着苏瑾的眼神,说不清是惊恐还是惊吓。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既是被苏瑾这个人,又是被他说的这个事。
这一刻,苏瑾的气势比他老丈人还要嚣张百倍!他下意识的居然有种想跪的冲动!
而他说的事情,太耸人听闻了吧?
天下哪有这样的工程,一天之内完成岸线绿化?全线37公里啊!
苏瑾说完了,老神在在的喝酒,啃烧鸡。
此刻他的心里反而不急了,他要留给丁飞足够的时间来消化。
半晌。
丁飞醒过神来,脸上布满紧张和兴奋的潮红。
“我有几个问题,第一,现在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工程信息?”
“就你我,没有第三个人!”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能知道这个工程?而且知道的这么清楚?”
“天机不可泄露!”
“好吧,第三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一旦我开始实质性的准备起来,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意味着如果违约,就要支付巨额违约金!”
“好,最后一个问题,这么大的事,我凭什么相信你?”
苏瑾被丁飞的话问住了。
是啊,风险这么大,他凭什么相信自己呢?
苏瑾想了想,拿起手机,从支付宝里给丁飞转了4万5千块钱。
“哥们,我做梦都想发财,但我们家的条件你是清楚的。”
丁飞看着自己的账户上突然转入的这笔钱,非常困惑。
“什么意思?这么点钱就能让我相信你?”
苏瑾的表情无比凝重,“当然不能!但我要告诉你,这是我上大学四年,偷偷卖血攒下的钱,我连一分都没舍得用过!我现在无条件的抵押给你!”
“如果你觉得,这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我说的一切,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丁飞两眼直勾勾的逼视着苏瑾,脑子里飞快的回放着今天所发生的的一切,反复琢磨着苏瑾的动机,足足两三分钟之后,才猛的拍了一下大腿,“我信!”
苏瑾暗搓搓的松了一口气,只要这货相信了自己,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丁飞喝完最后一罐啤酒,拿起手机就准备打电话,“今儿高兴,太尼玛高兴了,多叫几个妞过来一起耍!哥们说说,你最喜欢什么样的?”
苏瑾吓了一跳,别说自己正处在上岸的关键时期,绝对不能出一点纰漏,即使上岸了,票昌也是一条高压线,碰都碰不得!
“丁飞!你竟然还有心思找小姐?这么大的事情,你当成儿戏是吗?能不能做好,你给个态度,如果不能,我去跟别的老板谈!”
丁飞讪笑着,“我主要是怕你寂寞嘛。”
苏瑾鼻子里哼出一声,“我就怕你打退堂鼓,有句丑话一直没有讲,但我现在觉得必须讲清楚!”
丁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讲,我听着呢。”
苏瑾的表情非常的严肃,“我将要拿到手的,既是一份黄金协议,让我们一夜之间成为暴发户,又是一份对赌协议,稍一不慎就会倾家荡产,甚至一辈子翻不了身!”
丁飞倒抽一口凉气,“那还干个毛啊!”
苏瑾嗤笑,“你决定了?”
丁飞咕咚咽下一坨口水,脸色有些不甘,“那你先说说这份对赌协议的内容。”
苏瑾道,“很简单,如果项目没能在限期内全部完成,就按剩余工程量所占的费用比例的10倍金额,来缴付违约金。”
“举个例子,如果剩下一成的工程量,那我们就是白干,还要倒贴所有的成本。如果剩下二成,不但白干,并且倒贴成本,还要交纳一笔天价违约金。”
丁飞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卧槽!这么狠啊!”
然后,客房内就不得安宁了,丁飞像丢了魂,在狭小的空间里转来转去。
这个选择真的很难,一旦决定干了,除了百分百的干成,其它的都是死路一条。
如果不干,痛失那么大一块肥肉,谁能心甘?
这个选择其实也不难,只要问问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马上就可以做出最理智的选择。
人性的弱点总是那么难以改变,就像《孤注一掷》里面总结的那样:
为什么那么多人深陷赌博的泥淖而无法自拔?
原因不外乎两条:一是贪心;二是不甘心。
道理就这么简单。
果然。
丁飞纠结了半晌,终于横下一条心。
“草,老子想那么多干什么?拼一把,富三代!该死屌朝上,不死花和尚!”
这个结果完全在苏瑾的意料之中,直到此时,他才可以真正松一口气,丁飞这边基本搞定了,自己刚才传导给他的压力足够大。
苏瑾踱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怔怔的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庄梦蝶和陈前纵情欢爱的画面,竟然也匪夷所思的投影在玻璃上,让苏瑾觉得一阵恶心。
“哥们,你说我该怎样帮我同学出一口恶气呢?”
丁飞对于这种事,就像蛆见到粑粑一样的兴奋,“这简单啊!江东市区我有朋友,我打电话叫几个人过来,把那孙子和**打一顿,不就给你同学出气了吗?”
苏瑾摇了摇头,“理由呢?”
丁飞愣了一下,“你不是说那个女的劈腿吗?”
苏瑾瘪瘪嘴,硬着头皮解释,“怎么说呢,我那个同学对那个贱人本来就已经心灰意冷。即使他本人在场,恐怕也不会打上门去。”
丁飞大叫,“卧槽!你那同学什么玩意,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苏瑾摆摆手,“而且我还认识那个男的,你我现在还惹不起这号人。”
丁飞切了一声,“跟你同学一样怂!”
苏瑾苦笑,丁飞虽然是发小,但自己心里的那点秘密和复仇计划,还真的不适合跟他讲。
“我的意思是,恶心恶心他们就行了,尽量别给我们自己找麻烦。”
丁飞讥笑道,“怂货一个!行了,这个脏活交给我,正好我有张手机卡是用捡到的身份证办的,即使追查下来也找不到我。”
苏瑾饶有意味的看着丁飞拨出一个电话。
“喂,妖妖灵吗?我举报,帝豪大酒店有人嗑。药。票。昌。”
“嗯,对,房间号是1406,你们快点来吧,别让他们跑了!”
放下手机,丁飞龇牙笑道,“妖妖灵马上就出警,怎么样,够恶心人的吧?”
这一晚,苏瑾失眠了。
丁飞显然也没睡着,整个夜里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折腾,烦得苏瑾恨不能把他从窗户扔出去。
苏瑾仔细回忆着重生以来所经历的一切,尤其是反复咀嚼着老茅所讲的,“缺乏大局观,只见字而不见篇,整体布局呆板而拘束……”,感悟非常深。
这是老茅耳提面命,为他指出的在书法作品上存在的问题。
苏瑾觉得一针见血。
万物互联,世上各种道理其实都是互通的。
自己在书法上的缺陷,何尝不是做人做事上的不够成熟?
譬如江滨岸线绿化工程这件事,自己现在几乎为它走火入魔了。
心里有种迫切的希望,毕其功于一役,一劳永逸的实现财务自由。
但,如果把这件事放到整个人生旅途来考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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