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勇出生还没满1百天,他爹就死了。
那是79年冬天的1个傍晚,镇上的小煤窑发生塌方事故,他爹和3个工友1起被埋在煤窑里。
当时,同李大勇1起躺在襁褓里嗷嗷待哺的,还有他的弟弟李大贵,他们是双胞胎兄弟。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李大勇的妈哭得死去活来。
后来,李大勇3岁那年,他妈最终还是没守住寡,跟1个经常来村里卖杂货的货郎跑了,带走了他的弟弟.....
这些事当然是李大勇的爷爷奶奶告诉他的,他对这些事1点印象都没有,甚至都记不起自己小时候有个妈妈和弟弟。
十几年来,李大勇1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2老1边务农1边抚养他,还攒钱供他上学,日子过得很是艰辛。
跟很多村里的孩子1样,李大勇上完初中就没再上学了。
初中毕业后,大多数孩子都选择了出门打工。但李大勇没有去,因为他知道,爷爷奶奶拿不出那几百块钱的路费。
在家帮着爷爷奶奶干了快两年的农活后,李大勇还是想出去闯1闯。
那些外出打工的人都挣了钱,他们回来过年的时候都挺风光的,穿的像城里人,花钱也很大方,有的还给家里盖上了新房子。
这不,前两天村里的王2哈又从深圳回来了,不但穿的光鲜,还带回来1个漂亮的女朋友。
王2哈回来的那天,李大勇跟着两个同村的朋友去看热闹,目的是去欣赏1下王2哈从深圳带回来的女朋友。
那女孩长得确实漂亮,十78岁的样子,明眸大眼的,皮肤又白,跟长得歪瓜裂枣的王2哈根本不般配。
不过,别看王2哈长相不怎么样,他那张嘴却厉害得很,吹起牛来滔滔不绝,能把地上的吹上天,黑的吹成白的,人家凭那张嘴就能闯荡天下。
而且,据说王2哈在深圳并不是进厂打工,而是混社会,能耐比1般打工仔强多了。
这1点李大勇是相信的,因为王2哈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坑蒙拐骗和打打杀杀的事可没少干。
李大勇他们坐在王2哈家的皮质沙发上,这是村里唯1的1套沙发,连村长家客厅里用的都是长板凳。
那女孩跟王2哈1起坐在对面的沙发上,1句话不说,绷着脸,似乎有什么心事。
王2哈倒是口若悬河,唾沫横飞,跟李大勇他们这些没出过远门的人讲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从王2哈家里出来后,李大勇更加坚定了要出远门的决心。
男人就该出去闯1闯,这是王2哈几分钟前说的,他认同这句话。
当然,他不会像王2哈那样去外面混社会,从小爷爷奶奶就无数次地教育他,做人要本分,违法犯罪、伤天害理的事千万不能干。
他只想凭自己的双手挣钱,让自己和爷爷奶奶过得更好,再攒钱盖上新房子,娶个老婆过日子。
说到娶老婆,李大勇又想起了王2哈带来的那个女孩,他总觉得那女孩有点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好。
这两天晚上,李大勇都没睡好,他得想办法弄钱去深圳打工。
大家都说去深圳最少要45百块钱,光1路上的车费就要3百左右,还得留点钱做预备,要是1下子找不到工作,吃喝拉撒都得花钱。
可是抓破头皮他也没想出个好办法。
45百块钱对于他们家来说是1笔巨款,他从来没见过爷爷奶奶有这么多钱,以前每到要交学费的时候,几十块钱的学费就能让两位老人愁眉不展。
最后,李大勇还是决定跟王2哈借钱。
哪怕他跟王2哈的关系不是太好,但他也想试试。万1王2哈答应了,就写个借条给他,以后打工挣了钱就先还给他。
第2天吃完午饭,李大勇去了王2哈家,看到就王2哈1人在家,李大勇笑着问道:“2哈哥,你媳妇儿呢?”
“这个......回深圳,回娘家了。”王2哈支吾道。
“她娘家是深圳的?”李大勇好奇地问。
王2哈不耐烦起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得出去打麻将呢!”
李大勇就把借钱的事吞吞吐吐地说了,说完感觉自己的脸燥热起来。
“借钱去深圳打工?”王2哈笑了,“打工能挣几个钱?”
“反正比在家里干农活强。”
王2哈沉默了1下,李大勇以为他要答应他了。
没想到王2哈却说:“李大勇,有闯劲的人,早就出门了。你既然都在家里干了两年的农活,那还是继续干你的农活吧。事实证明你脑子不好使,出去也挣不了几个钱。”
听了这话,李大勇心里不痛快起来,正要辩解,王2哈问道:“我问你,你觉得1个傻子出门能挣钱吗?”
“你......”李大勇气得捏紧了拳头。
这时候,王2哈家的里屋传出了两声响动,1声像是有人撞倒了什么东西,还有1声像是铁链子在地上拖拉的声响。
李大勇竖起耳朵再听,感觉里屋好像有人,就问:“怎么,你屋里有人?”
“没有没有,我......我妈关了1只鸡在屋里,那只鸡总爱跑到别人家窝里下蛋。”
随即,王2哈起身推着李大勇出了门,“走吧走吧,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要去打麻将呢!”
李大勇只好悻悻地回到家里,抱着头躺在床上独自郁闷。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以后好好把农活干好,多收点粮食,拿粮食卖了钱,再慢慢攒钱去深圳。人有决心,没有干不成的事。
这么1想,李大勇的心里就舒坦了。
随后他又想到王2哈的那个漂亮女朋友,还有他家里屋的响动。
王2哈说他妈关了母鸡在里屋下蛋,那肯定是瞎扯淡。他家里屋收拾的那么漂亮,怎么可能让鸡在里面下蛋?
而且,那声响也不像是关了母鸡在屋里,明显是人搞出来的动静。
王2哈父母去了镇上,女朋友回娘家了,还有谁会在他家里?
还有,王2哈为什么要说假话?
李大勇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觉得不对劲他就越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翻身从床上起来,打算悄悄去王2哈家后院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午后的太阳光洒在地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初夏已经来临,到处绿油油的,1片生机盎然。
李大勇搞不明白,王2哈为什么要这个时候从深圳回来。出门在外的人1般都在年关的时候回家,他却这个时候回来了。
要是在年关,李大勇也不至于跑去跟他王2哈借钱。在村里,他35个朋友还是有的,有的在浙江,有的在广东,都在外面打工。
李大勇还听他们说,广东的工资要高1些,环境也比较好。特别是深圳,那是新兴大城市,高楼大厦到处都是,非常繁华,而且满街都是年轻人,充满了时代气息。
李大勇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王2哈家门口。
他先从前门看了看,又轻轻敲了1下门,确定家里没人后就绕到后院去。
王2哈家的房子是平房,两个开间4间房子,分里屋和外屋,在当地叫两个进出。
李大勇走到先前他听到动静的那间里屋的窗户边,窗户被窗帘遮挡着,根本看不见屋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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