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个骠子养的还挺能跑,只用了十三分钟就到了隧道的维修通道,当然,我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不过,这场生死竟速你还是笑到了最后。那么,进去之后信号就会中断,我们的委托也可以结束了,小子,Goodluck,再见!”
放下手机,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虽然中间有些小纰漏,但是总体还算满意……此时的“判官”应该已经进入到了纵横交错的矿井中,看似已经海阔天空任高飞远走,实则,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我迅速收拾好东西,下楼,然后打车回自己的小窝。
那个曾经我与爷爷共同的家,小四合院。
这里每一寸地方都有爷爷的痕迹,他仿佛就坐在院子里喝茶,安静地等着我回家。
只有回到四合院,我才不会感觉孤独,爷爷在镜框里慈祥地对着我笑。
从镜框里面,我看到了自己蓬头垢面的影子,我这些天不眠不休地谋划着复仇的这件事,整个人至少瘦了五斤,但我精神上却是感觉特别的充沛。
轻轻擦拭着镜面上的尘埃,我轻声对爷爷说道:
“对不起,爷爷,我没听你的话,天师境太遥远,我等不了。”
我一张一张的烧着钱纸,心里在默默计算时间。
一个小时后,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气若游丝的喘息声,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这野兽垂死的声音。
良久,那头传来“判官”断断续续的声音,“你不是白律师,你是谁?”
语气里的怨毒就算是隔着电话也能感觉得到。
我并不回答他这个问题,淡淡地说道:
“不愧是‘判官’,在吸了这么久的瓦斯气体以后,不但能无视大脑皮层的损伤,忽视身体机能的失控,强行逃出地下矿区,实力之强悍,不输上届‘判官’。”
“你是怎么做到的?”判官放弃了追问我的身份,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他快要死了,不想死不瞑目。
听了他的话,我伸出紧攥着的拳头,打开,掌心里托着那枚隐形镜片。
我赌赢了,但还有最后一步,诛心!
深吸了一口气,我慢慢地诉说了起来: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吧,就是你掉落的那枚隐形镜片暴露了你的真实身份。”
“我从申海医学验光中心取得了购买者名单,足足有四百五十六人之多。但是我没费什么力气就筛选到只剩下十五人,因为只有二十二人是商省人,而其中还有七人是常年在申海市打工。”
“然后我又从这十五人中找到了最有嫌疑的五个人……五个常住在省城且与海外有财务往来关系的人。”
“虽然这五人的身份不一,一人是做外贸生意的,一人是电商,一人是跨国公司的律师,还有一人的是翻译,最后一人是作家。但一个无法掩盖的事实是,他们每年都会与诸如开曼群岛这些资金不受监管的海外银行有不菲的流水往来。”
“将钱存在这些不受监管的银行里面,当然是为了方便洗钱和避税,这是海外许多富商的通行做法,看似是很普通,但是在特定的时间和环境里面,反而是最大的破绽。”
“因为时间关系,我无法调查出这五人更深的资料,但我深信,你的后勤团成员肯定有在这五人之中,于是索性将这五人全当作‘阎罗殿’在商省的后勤团队,这样虽然工作量会增加,但却不会出错。”
“接下来就是购买他们的电讯资料,这是最简单的环节,这两年,电信诈骗蔓延,主要原因就在于电讯行业的客户资料流失。有钱就能搞到,电脑城,手机市场这些都是半公开的秘密点。”
“我相信你们谋划这次的行动已经很久,但是行动真正开始的时间却不会很长,于是我假设你们行动开始实施的时间是在十五天到一个月前。”
“于是我从这五人的通信记录里提取出一个月前所有的电话号码。”
“你们是专业,高效的团队,有自己的规章制度,有自己的行事规则,如同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冷酷而锋利。所以我想,你们会严格实行反侦破的技术规定,作为‘阎罗殿’里的顶尖杀手,你一定是反侦查高手,每个手机和手机号码不会多次重复使用的吧,可对?”
“因此,这五人里,谁变换号码最频繁,又或者接听的来电里陌生的新号码最多,那么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我要找的人,就是你的后勤团队联络员。”
我平静地说着,如同和老友谈心,抽丝剥笋一般渐渐将事情的本质慢慢还原出来。
这是医罪者与丨警丨察最本质的区别:
丨警丨察必须讲证据,只有形成了自洽的证据链才能定罪。
而医罪者只要逻辑通顺就足够认定了!
电话那头传来“判官”喉咙格格作响的声音,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声……
他一定很不甘心,正因为他严格执行了反侦查手段,反而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他更加料不到我的推理分析能力竟然可以推演到这种地步!
爷爷说过,坏人之所以能得逞,是因为他们洞悉了好人的想法,所以行事就会得心应手,肆无忌惮。
而阎罗殿不仅对好人的想法洞观若火,更是对丨警丨察的办案流程了如指掌,因此在与丨警丨察的对抗中亦是占尽上风。
最后爷爷总结,医罪者要想压倒坏人,就不但要学会用坏人的思维推演事实,还要用大奸大恶的思维考虑问题,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继续说下去:
“找到你的后勤团成员之后,就是找你的藏身之处,你是‘阎罗殿’四大判官之一,位高权重,很可能连你的后勤团都不一定知道你的藏身之处,而且狡兔三窟,你一定设置有很多带安全阀值的假安全屋。一旦打草惊蛇,就再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
“但你最背的地方就在你已受伤,换位思考的话,绝不会藏身在距离联络员太远的地方,因为很可能随时需要他们提供服务。”
“以你‘判官’的身份地位和高傲的个性,绝不会将最弱的一面暴露在人前,那怕是‘自己人’也不行,因为捅刀的往往就是自己人。”
“所以你藏身所在应该是一个能直接观察到联络人,又能从容脱身,还要能可以掌控全局的地方。”
“因此我就以联络人的住处为中点划定范围,这个范围定在直径一公里范围。”
“而你想要掌控全局,摄像头是免不了的,而且少了还不行,起码要二十到三十个摄像头才能监控方圆一公里的大概,以你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装这么多摄像头的。”
“同样的道理,你只能收缩范围,监控方圆三百米这个最小的安全范围。”
“也是同样的道理,你不可能安装有线的摄像头,只能安装无线的网络摄像头。”
“这是你主动犯的一个不该有的错误!”
“我只要顺着网络的路由节点就可以找到你的藏身之处,不过事实证明,不用这么麻烦。”
“你曾经被击伤,我收集有你的血液,而你曾经到过夏东阳家,他家那条土狗恰好鼻子很灵并且非常记仇,所以我只是把它带到这一带顺着可疑的地方找了半圈,那头名叫旺财的土狗就找到了你的三个藏身之处。你已经落魄到连一条狗都不如,是不是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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