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怀疑的矛头指向这个人时,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太意外了!
“要慎重。”雷老虎抽出烟,递给我一根被拒后自己点燃一支用力吸了起来。
“当然。”我点头,心里还有另一个判断有待证实,不过我不想雷老虎着急便没说出来,只是暗示道:“解开谜团的关键应该就在这具尸体上。”
由于爷爷早早就激发了我身体上的诸多潜力,视力和嗅觉都要比常人强大许多,眼前这具尸体虽然烧得焦黑,可一些不**的细节在我眼里却是如同特写镜头一般清晰无比,我心里已经有了六成以上的把握,但人命关天容不得半点纰漏,因此我坚持尸检就是为了把事情办得铁证如山。
现在事情的难点有许多,首先是死者已经定在了今日火化,若是雷老虎突然提出重新验尸,以他现在嫌疑人的身份说出没有人会理会,因为尸体已经经过了权威部门尸检,并且出具了死亡鉴定书,推翻这个结论不是这么容易的。
其次就算是通过正常程序重新尸检,也必然会惊动那位靳副主任,打草惊蛇止不定会连带引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危及雷老虎的安全倒也罢了,他还要保证我的安全,因此不敢大张旗鼓。
其三雷老虎也不敢厚着脸皮去求一些老上级,现在自己是待罪之身,找上任何人都有拉别人下水的嫌疑。
一支烟抽完,熟悉的坚毅神情又回到了雷老虎脸上,“三个小时太紧了,叔给你十个小时够不够?”
“叔,用不了这么多,你也别小看我。”我有些愕然,刚才还紧抠紧抠的,现在这么豪爽?
“不是叔小看你,事情太大,必须要给你十个小时!”雷老虎大包大揽,仿佛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重案组老大。
我十分好奇,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雷老虎有什么办法能给我争取到三个小时,不,是十个小时?
事实证明,雷老虎还是很有办法的。
将尸体装上运尸车,雷老虎便带着我推着尸体来到了焚烧车间。
“你们是干什么的,焚烧车间禁止无关人员入内。”一个戴着口罩的三十多岁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佩戴的工作证上写着车间主任。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这里有一具尸体需要优先处理。”我们当然不属于无关人员,雷老虎出示了警员证。
“配合,一定配合,不就是要插队吗?没问题,早点烧了早点投胎。”男子想不到烧个尸体也有人要插队,怔了一怔后爽快答应,把我们让了进去。
进到里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焚尸车间共有五个焚烧炉,一个六百多万人的大城市,每天死亡的人不在少数,工人们十分忙碌,车间里面还有一排运尸车停放着等待尸体焚烧。
“不是插队,这具尸体我们另有安排,你把这个装满,然后签字就行。”雷老虎将骨灰盒和焚烧证递了过去。
我明白了,这是要玩一出瞒天过海。
男子摆手,“违反规定的事我不做。”
“我们近期收到不少投诉,投诉你们刁难死者家属,给出的骨灰缺斤少两,是不是想跟我回局里喝茶。”雷老虎声音沉了下来。
靠山吃山,焚尸车间靠死人吃活人,烧尸也是很有讲究的。
通常情况下尸体焚烧后会装满一骨灰盒的骨灰给死者家属,但骨灰也是有门道的,若是家属舍得出钱,得到的骨灰就会有完整的“菠萝骨”(死者的天灵骨,据说死人入土的时候有天灵骨投胎的时候会更有灵性。)若是没有额外的小费,那就只能随意了。这几乎就是公开的灰色秘密。
“您这么忙,喝茶就不必了,我配合,立即配合。”
男子一把夺过骨灰盒焚烧证,抹着额头的热汗亲自去操办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和雷老虎将尸体装进了裹尸袋,然后雷老虎便出去将吉普开到了车间侧门,不一会就将裹尸袋放到了车后备厢。
弄好之后,车间主任也已经将事情办妥,我从侧门上了吉普,雷老虎将骨灰盒和焚烧证交给负责灵堂的警员交差,然后回到车上,一脚油门出了火葬场。
“需要什么工具?”雷老虎问。
“路过医疗器械店的时候停一下,我现成采购。”事实上小四合院里有一整套爷爷留给我的工具,但现在争分夺秒,我不想耽搁时间。
那时候对于医疗器械的管理还不是很严,很容易就在一家大药店里买到需要的器材,装了满满一背包。
车子朝着城乡结合部开去,雷老虎掌握着几处不为人知的安全屋。
事情出现了转机,雷老虎眉心的皱纹也舒展了许多,看着我采购的不止是工具,还有大包大包的中药,鼓鼓囊囊装了一背包,他知道我要用出爷爷那一套“封建迷信”了,便问道:
“学到你爷爷的几成本事?可不能关键时候掉链子,叔一世清白就全指望你了……”
在自己的专长方面我还是颇有信心的,并且为了怕出错,每一种中药我都买的是双份,十分自信地回道:“雷叔放心,指定不让你失望……”
正说着话,手机响了起来,雷老虎取出诺基亚手机一看,按下了免提接听,手机那头便传来了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
“雷国华,内务部来人了,你马上回来配合调查,不论你现在在做什么,立即,三十分钟我见不到你人后果会很严重,这是命令。”
“老**,我……”雷老虎刚张口,那边已经挂断,不给任何借口拖延推辞。
“坐好,叔要飙车了!”雷老虎拉响了警笛,一脚油门到底,发动机发出疯狂的咆哮。这里距离安全屋不算太远,将我送到安全屋后再飙车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车子象一头怪兽般暴走了起来,连着闯了三个红灯,我突然对雷老虎说道:
“叔,事情恐怕不太对头,你看看后面那辆黑色桑塔纳,我买药的时候就看到了它,现在你闯了两个红灯,它还在咱们后面。”
黑色桑塔纳是我从药店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因此有些印象,但那个年代桑塔纳简直是小车的代名词,大街小巷跑得最多的就是这货,谁也不会对一辆普普通通的桑塔纳多看两眼,若不是雷老虎突然加速后它紧紧跟在后面,我还真不会注意到它。
“岂有此理。”雷老虎看了一眼后视镜,大怒。
现在摆在眼前有两种可能。
一是上面将雷老虎当成嫌疑人,时刻处于监控之中,此时雷老虎突然朝着郊区狂奔,无疑是被视为做贼心虚,畏罪潜逃,正实施抓捕。
另一种是仇家报复,雷老虎这些年不知打掉了多少犯罪团伙,被盯上也属正常。
现在还不好断定是哪一种。
雷老虎沉着脸,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猛打方向盘,拐了一个大弯,逆行了一小段路之后拐进一条小道。
这顿操作下来,不管后面的桑塔纳是不是在跟着我们都被成功地甩脱了开来。
然而车子开出不到五分钟,我又发现了一辆白色的丰田商务车不远不近地跟了上来,又过了两分钟,后面的商务车没甩脱,之前那辆黑色桑塔纳又出现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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