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万。”
　　魏阳：“……”
　　你怎么不去抢？
　　他直接被这一报价给惊到了。
　　他很清楚，在翡翠行业确实有乱报价的惯例，比如在缅甸那边，一块价值十万块的翡翠原石，老缅可以报出一个亿的天价，然后在砍了半天以后，最终在十万左右成交。
　　可问题是，现在是在国内啊，这块石头怎么看，也不可能值八十万吧？

　　一时间，他都不知该怎么回了。
　　毕竟他自己只能看到两三万，现在老板叫那么高，他再回个两三万的话，估计连老板都不稀罕跟他说话了。
　　那硬着头皮还个五六万？
　　那更完蛋。
　　在翡翠行业，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那就是你要么不出价，一旦出了价，老板又同意卖，那你就得买，否则的话，你被老板揍了都没人同情你。
　　因此，他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回。

　　关键时候，胖子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老板，你真把我们当小白宰了啊？就这块石头，沙粒那么粗，切进去明显肉粗，你叫八十万谁要啊？”
　　只可惜摊主根本就不为所动，只简单地回道：“有色带，切进去里面能爆色。”
　　“那也得博啊！”
　　“木那有色必进。”
　　“就算能进，可是肉一粗，那也没啥鸟用啊。”
　　“万一切出冰阳绿帝王绿了呢？那只要一小坨就回本了啊。”
　　“老板，你快回家做梦去吧，就这破石头，也能切出冰阳绿？”

　　出于职业习惯，胖子先替魏阳跟摊主交涉了一番，然后见摊主油盐不进，便放弃了，跟他说：“魏阳，咱走吧，这老板根本就不想诚心做生意。
　　可问题是……
　　“老爷子，摊主报这么高，这价根本就没法还啊，咋办？”
　　当胖子在跟摊主交涉时，魏阳已经又一次跟老爷子在交涉了。
　　毕竟从内心来说，他自己也看不中这块石头，因此根本就不想还价。
　　“还不还随你，我只能告诉你，这块原石的种水起码是冰种起步，玻璃种也不是没可能，还有，切进去后，色带远比你想象的要宽。”
　　老爷子却只冷冷地回了这么一句。
　　魏阳顿时就傻眼了。
　　啥？
　　种水冰种起步，玻璃种也有可能？
　　色带远比皮壳上可看到的要宽？

　　这是啥概念？
　　他只知道，一条冰种的手镯，只需带上一小截阳绿色，基本上就是百万起步，假如是满色的话，那至少是千万起步，属于可以上拍的顶级藏品。
　　而现在这块木那原石，重达三公斤左右，假如真能化冰，切出来的玉肉起码有两公斤以上。
　　按一公斤冰种玉肉二十万左右计，那这块原石切出来后也价值四十万，这还是在不带色不带手镯位的情况下。
　　要是带手镯位，起码还得翻倍。
　　要是再带色，那就得再翻好几倍。
　　如此看来，这摊主的报价也不算太离谱啊！
　　魏阳原本也是想放下石头走人的，可是听老爷子那么一说之后，他改主意了，于是说道：“老板，给个实在的卖价。”
　　“诚心想要的话，三十万。”

　　可能是看他们确实不是外行，而且胖子还要拉魏阳走的缘故，摊主终于松口了，先给自己狠狠地来了一刀。
　　可这还是远超魏阳的预算，于是他说道：“看不到。”
　　“你能看得多少？”
　　“八万。”
　　“那不行，有人给过十二万了我都没卖。”
　　魏阳一下又愣住了。

　　啥？
　　十二万？
　　你不会是有读心术，知道我的最高心理承受价位吧？
　　作为行内人士，他很清楚，摊主说有人给过十二万都没卖这一句，未必是真的，而是他希望卖到的价格。
　　也就是说，只要他能给到十二万，这块石头基本上就能到手。
　　那给不给？
　　当然得给。
　　明明给得起，但却不给的话，估计老爷子以后都不跟他玩了。

　　于是他一咬牙，说：“那我也给十二万，多了一分都不加，你要是不卖的话，那我就走了。”
　　说完，他把石头往摊主上一搁，作势要走。
　　“行行行，卖你卖你，收摊生意。”
　　果然，他刚一转身，摊主就出声了，还装出了一副亏大了的模样。
　　魏阳也不矫情，立即就摸出了手机，准备扫码支付。

　　而他耳边也传来了胖子的惊叫声：“魏阳，你疯啦？就这破石头，你竟然也给十二万！”
　　不管他是不是疯了，反正这报价一出，胖子就算再有心制止，也无力回天。
　　除非他俩以后都不想在这一行混了。
　　这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至于具体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一出价就得买的行规。
　　其实这一行规，对于游客来说倒没那么严苛，真要是出了价不买，老板也未必会揍你，顶多说你几句，然后再争执一番，也就过了。
　　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能强买强卖。
　　可对于行家来说就不同了。
　　假如行家反悔，也未必一定会挨揍，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摊主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动静闹大，把这事给传出去，然后整个行业都将你拉近黑名单。
　　为啥？
　　为了防止试探价格。
　　打个比方说，一块原石，老板报价300万，你还价100万，然后老板说成交。
　　这时你觉得给高了，反悔不要，然后等下一次，你再找个人来，报个80万，最终也还是成交，相当于你省了20万。
　　但老板却亏了20万。

　　因此，这一行规的存在，就是为了同行通过不断的报价来试探老板的底价，行内人士人人都得遵守。
　　而胖子，可是即将来夜市摆摊的准摊主，要是名声坏了，那他还怎么混？
　　因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阳付出了那十二万。
　　“你是不是疯了？”
　　当三人离开摊位准备出夜市时，胖子还对此耿耿于怀，也再也管不了啥魏总不魏总的了。

　　魏阳却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放心吧，我没疯，我就问你，你要不要入一股？”
　　“我才不要呢，我又不傻。”
　　胖子自然不干。
　　魏阳又笑了笑，转向了另一位：“姚之璇，你呢？你那两万块要不要当入股？”
　　他还在严格执行着“见者有份，大家一起发财”的另一行规。
　　因为以胖子和姚之璇跟他的关系，也值得他摆出这样一副姿态，再说，他所支付的那十二万，其中就包括原本该还姚之璇的那两万。
　　“我随便，你说入就入吧。”

　　姚之璇回道。
　　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其实此时的她，也觉得魏阳这块原石买得有些过于疯狂。
　　这可是十二万啊！
　　这家伙，眼睛都不带眨的就付了出去？会不会是一连开爆了三块石头之后，有点自信过头了啊？

　　她是这么认为的。
　　尽管她并不怎么懂原石，但从梁夏过于强烈的反应来看，她也觉得这块原石的价格应该是给高了。
　　而且还高了不少。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借给魏阳的那两万块原本就没打算立即要回，于是她干脆决定入股，以帮这个春风得意之下有些自信过头了的家伙分担一些亏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