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像姐姐那样走出去,去看更大的世界。可我还在屋前屋后转来去。连竹林里的鸟儿都笑我没出息。我想去茶园,也没有人支持我。”
她娇娇柔柔地咕哝着,这时,她看到祖母打脱笑了,对她说:
“你想翻天啊?我们是女人,要遵守规矩。”
湘琴马上转了说话的语气道:
“哦,婆婆,我昨夜背了一首诗,我读给你听,‘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少来讨我喜欢。”祖母转身对她身说;“那是绍伟、绍波三岁儿童学得诗,拿来哄我。”湘琴听后,偷偷笑起。此时,婆婆的脸上也流露出了笑容,又不愿让湘琴看出说:“你这脾气都是你爹娇惯的,你姐姐在长沙信也不来一封,谁放心得下?唉,古人对女子要求的许多美德,在你们这一代要败落了。”
祖母将笔摆在了砚上,银杏进房端来早茶,湘琴接过摆在书桌上,安慰祖母道:
“婆婆,别生气,其实我和姐姐都是你的乖孙女。你操心我们今后不会为人处事,不,我们都懂得。”
“你爹到政府要忙他的公务,你娘要应酬家事,读书识字,没时间管教你们。女子能读书,方能体现女人的美德。才貌双全的女子,谁不喜爱?走到哪里能讲会说,谁怕谁?”
“婆婆,我现在的生活,跟你年轻时一样,对吗?听我爹告诉我,你年轻时:天不怕,地不怕,与人拼道理,谁说得过你?那些来家里找你聊天的女人,都佩服你的口才,后悔自己不能有一字半识,你这一生,知识让你出尽了风头。我看,是你福气好,你是大秀才的女儿嘛。”婆婆对她看着说:
“你这孙猴子,就是这么鬼,说来说去,对准婆婆来了。”湘琴“嘿嘿”一笑,雪春进房,唤她们去吃早饭。湘琴走进婆婆,挽住她的手说:
“婆婆,每天早晨,到河柳树下散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心情好舒畅的。可是,你不出院门,也要我们不出院门。千古礼教熏得你又老又瘦,怎么受得了?外面的风景那才叫风景。”
“你手上不拿书才是我的担忧。”
“我看书的时候把自己都忘了,你见到我时,是来轻松一下我自己。”
“整天嘻嘻哈哈的能长多少见识?”湘琴和婆婆站在坪场上,她转动着眼眸道:
“婆婆,昨天我看到一本上这样写道,我念给你听”。祖母应道:“嗯,有益的事,我会顺从你的。”
湘琴从书架拿出一本书,翻开读了起来,不等湘琴念完,祖母伸出手,让雪春牵着,伸手欲朝湘琴打去,湘琴马上跳出门外。
早饭过后,湘琴去了自己房间,见到雪春拿抹布擦着房间里的角角落落,与湘琴招呼后,看到湘琴从柜子里取出一沓纸,站在书桌边。雪春挨书桌站着,看向湘琴说:
“拿着许多的纸准备写字?”
“恩,雪春。我要把纸笔墨砚摆到花坛那儿去,今天来个写字表演。”
“谁表演?你一个人?”
“哪里哦,人人都可以参与。”
“我也可以参加?”雪春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湘琴朝她笑道:
“嘿嘿,我要让婆婆好好开开心。”见雪春还要问什么,湘琴叫她拿笔砚下楼。
她们来到了花坛边,雪春去了婆婆房间。将湘琴的意思说了一遍,唤银杏去堂屋抬四方桌子。
祖母已走出了门,湘琴见到祖母走来故意大声说:
“来花坛,来花坛,开表演咯。杨家写字表演马上要开场了!婆婆我给你去拿椅子。”
雪春银杏已抬来了桌子,湘琴说:“雪春、银杏你俩写什么字?今天我教你们。”
银杏说:“二小姐我想写好多字,我家里人的名字,我都想写。”
雪春想到了写德虎的姓名,今后见了他,教他也会写自己的名字。雪春在心里对自己说,有些害羞地朝湘琴看去。湘琴哪看她,瞟着祖母,喜不自禁地笑道:
“你们肯学,我会更努力地教你们。”湘琴一只手压在纸面上,握笔的手高高举起。
雪春见到,忍不住低头笑起,轻声说道:“我也想写名字。”
湘琴喊道:“雪春,你先写,写哪一位的尊姓大名?”雪春停了停说:
“写吕徳虎。”
湘琴真像个表演者,她将纸铺在桌上说:“雪春写吕德虎,现在由我写出吕德虎这三个字,再让雪春在地上学写几篇,再来纸上拿毛笔写。”银杏听后说:
“二小姐,这是表演?我好紧张的,没拿过笔,照你这么说,先到地上写几遍,我还来了胆子。雪春,吕德虎是你什么人?”湘琴接着问道:
“雪春,我也想问问你,这个姓吕名德虎的是你什么人。”
雪春拿着发梢低头说道:
“他和我是一个寨的,我们从小在一起,到哪里都是邀着一起去,我唤他娘叫三婶。”
“噢”湘琴应道,写完后将纸递给雪春,大声说道:
“李雪春先预习,下一个银杏写姓名。”
祖母坐在旁边,看着湘琴一本正经的像个表演者,抿嘴笑着,眼睛不离湘琴脸上那股表演劲。湘琴问道:
“银杏,你写谁的姓名?”
“我写自己的名字,”银杏答道。
“我写完你姓名,你去灶房,你去喊灶房的人来花坛。谁想写字,都来参与。”
湘琴写完银杏的姓名后,递给她,银杏拿着跑去了灶房那里,湘琴说:
“雪春,你写完吕德虎的姓名后,我再教你写三个字。”
湘琴铺开纸,在上面动了笔,雪春好奇走来问道:
“湘琴姐,是哪三个字?”
雪春走来靠近,见湘琴在纸上写出了三个字。这时,湘琴朝祖母看去,祖母她仍然笑着不做声,像在思考。湘琴扯了扯雪春说:“这三个字是‘他来了’”。
湘琴说后,雪春的头已偏向院门,一边口中念道:“他来了?他没有来啊”。
“他来到了你心里。”
“什么,我没有了父母,姐姐嫁的是大户人家,不是我随便去的地方,徳虎哥他一家人,像亲人一样待我。徳虎哥,我只有他这么一个能在他面前,可以随便说话的人。
湘琴见雪春在说话时忍住眼泪的样子,她将手中的毛笔递给雪春道:
“站到桌前,写吕德虎的姓名。”
雪春看着毛笔,马上有了笑容,
“恩”地应着,站在了桌边,动笔写了起来。湘琴在一旁教他笔划。写完,雪春拿在手里端详,湘琴在夸她。其中一笔写得好。
院门走来三个妇人,雪春湘琴朝她们看去,大家招呼后。那三个妇人再与祖母问过好,对花坛好奇地看着。
这时,银杏走来见到三个妇人,去堂屋里唤来姚二娘,二娘走出,对她们说:“你们三个太太,又想来摸一把?”。姚二娘见她们问起二女儿在花坛边时的行为,她笑道:“我这二女儿,在家里什么花招都想得出来,找乐逗她婆婆。”
姚二娘看到湘琴大声朝她们这边唤道:“各位,各位,现在由灶房的曹姨写她的姓名”。
声音很有震撼力,令几个太太不由地笑起,回头看去花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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